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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家跟我家素来不和。确切地说,是钟晴儿的爷爷钟长有跟我爷爷不和。也不知道这两老爷子在以前结下了什么仇恨,自从我懂事起来,两人几乎是碰面不说话,一说话必伤人。我一度怀疑,爷爷之所以不允许我跟钟晴儿来往,是不是跟这个有关。
现在,大清早地,钟长有来我家门口叫骂,并且连我也骂上了,令我不得不惊讶。
我们走了出去,只见钟长有手拄一根拐杖,站在我家门口,头昂得老高,一副老气横秋而又颐指气使的模样。
我爷爷冲他骂道:“你这老东西,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来我家门口放屁?”
钟长有用拐杖指着我爷爷,一字一句地道:“卫天桥,我今天不跟你扯。把你孙子叫过来,跟我走!”
我心一沉,为什么要我跟他走?显然,钟长有今天是因为我而来的。
爷爷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要我孙子跟你走,我孙子就得跟你走?你马上跟我滚回去,不然,老子就要关门放狗了。”
“你——”钟长有依然用拐杖指着我爷爷,咬牙切齿,恶狠狠地道:“卫天桥,你跟我听着,我孙女病了,是你那孙子做了手脚。今天你要是不把那兔崽子交给我,我要你卫家永世不得安宁!”
钟晴儿病了?我吃了一惊,为什么钟长有认定是我做的手脚?难道是因为昨晚我跟钟晴儿在一起?
爷爷朝我看了一眼,我正想跟他解释,爷爷却又移开了目光,对着钟长有道:“你孙女病了关我孙子什么关系?你再在这儿胡说八道,小心我敲落你的狗牙!”
“你——”钟长有气急败坏,骂道:“狗东西,有种你过来!”
爷爷拳头一握就要冲过去,我和父亲忙挡住了他。父亲对爷爷说,这事有蹊跷,先问清楚再说。于是,他面向钟长有,问钟晴儿是怎么一回事。钟长有说:“晴儿昨天白天还是好好地,晚上很晚才回来,是跟你这兔崽子一起回来的。而她一回来,就病倒了,现在全身发冷,连话也说不了了!不是这兔崽子做的手脚又是谁?”
我忙说:“我没有对晴儿做什么……”
钟长有老目一瞪,朝我喝道:“你少废话,跟我走!”
我的话硬生生被打断,心中觉得冤屈,却一个字也不敢再说。
爷爷说:“你无凭无据,不能判定你那孙女的病跟我孙子有关,谁知她是不是昨晚上撞了鬼了!”
钟长有一听,更生气了,将拐杖往地上一蹬就要冲过来,我父亲忙上前挡着他,一阵好说歹说,并且说他去钟家看看钟晴儿,或许能医好他,钟长有这才推开我父亲的手,愤愤地道:“你最好医好我女儿,不然,哼!”
待我父亲跟钟长有走了后,我爷爷才望向我,阴沉着脸道:“我不是叫你不要跟那女崽来往吗?你们昨晚是怎么一回事?”
我只得将昨晚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
爷爷听后,脸色渐渐凝重起来。沉思半晌,他叫我进屋,并且骂道:“你要是不听话,再跟那女崽来往,我就打断你的腿!”
回到屋里后,我的心越发疑惑,钟晴儿怎么就病了呢?会不会跟昨晚她从那老房子里跑出来有关?
还有昨晚她的那两次笑,当时我就感到很诡异,现在回想起来,越发觉得,那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该笑出来的。
莫非真如我爷爷所说,钟晴儿撞鬼了?
直到中午快吃饭的时候我父亲才回来。我爷爷问他钟晴儿的情况,父亲沮丧着脸,说钟晴儿病得不轻,全身冰冷,没有一点温度,就像一具尸体,但偏偏她还有心跳,不能说话,只会转眼珠子,跟植物人无异。
爷爷问:“你看不出她的病因?”
父亲摇了摇头,缓缓地道:“一时看不出来。他们给我们三个选择,一是把晴儿医好;二是把卫秦交给他们;三是,把井给他们。”
“啪!”爷爷拍案而起,喝道:“痴心妄想!”
我吓了一跳,惊慌地看了眼爷爷。爷爷伸出右手,用食指指着门外,一字一句地道:“钟长有的把式我清楚得很,无非就是要那口井。我告诉你,那口井,他休想得到!”
说起那口井,这又是一段伤心故事。
那口井,叫古泉井,是我家祖上所得。听说这口井是我们当地一宝,井里的水清澈甘甜,冬暖夏凉。特别是夏天,将井里的水打上来,将菜放进去,就如放在冰箱里一样,半个月都是新鲜的。那时候,几十里以外的人都会慕名前来讨一口水喝。
可是在十多年前,我爷爷突然在那口井外用水泥砌了一道围墙,上面盖了一块水泥板,连门都没有留,以致于再也没人能喝到井里的水。
当时很多人问爷爷这样做的原由,可爷爷闭口不谈,被问的多了,就不耐烦地说道:“这是我的井,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再问,我打破你的嘴!”
爷爷的“凶蛮”,在我们当地是出了名的,可以说,除了钟长有,没人敢惹我爷爷。
其实我也挺好奇,爷爷为什么好端端地要把一口井给封了?可是,我不敢问。我也知道,就算我问了,他也不会说。
在七八天前,钟长有来找了爷爷,说是用天价买下我家那口井,结果被爷爷一口拒绝。所谓财大气粗,为了这事,钟长有差一点跟爷爷打了起来。钟长有当时就放话,他一定要得到那口井,不会让一口千年奇井毁在我爷爷手中。
而现在,钟晴儿病了,钟长有又因这个来打井的主意,我怀疑,钟晴儿的病是不是钟长有给弄的,他得知昨晚我跟钟晴儿在一起,借此机会诬蔑我,然后借题发挥,想得到我家那口井。
父亲忧心忡忡地道:“他们说了,给我三天的时间,若治不好晴儿,要么来要人,要么,就砸井。”
“是吗?哼。”这回爷爷没有发火,反而冷静了下来,他缓缓坐下,用手指背敲着桌子,不紧不慢地道:“钟长有的伎俩,我清楚。现在就是不知道那女崽是真病还是假病……”
父亲立即说道:“是真病。我检查了两遍,的确是病了,而且非常严重。我想不明白的是,这病非常古怪,按理来说,病成那样,早死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爷爷说:“按你这么说,那女崽是病了,但不是一般的病。也可以说,这不仅仅是病。你这两天先去治治她,看能不能治好。若治得好,这事我就让它过去。若治不好,哼,钟长有想玩,我就陪他玩到底!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他先死,还是我先死!”
一听到死字,我立即想起了我昨晚所做的梦。
难道,这一回真的会有人死?而且,还是我爷爷和钟长有中的一个?
我的心,莫名地恐惧起来。
“我要出一趟远门。”爷爷说:“两天后回来。我不在家,你俩要好好给我守着那口井,谁要是敢去动它,就作死地给我打!”
在爷爷临走前,我们一同去看了那口井。
刚到井边,爷爷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他围着井打了一圈,看了看上面那块长宽各四米的水泥板,伸出食指,指着上面,沉声道:“有人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