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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上僧也参与了此事?”梁绪问道,眉头皱了起来。
“正是,将死之人所说,不会有错。”马小山说道。
“此事事关重大,不可随意判断。”梁绪说道。
“我也正是因此,并没有寻上那少林门上去。”马小山说道。
“可是不管怎么说,我总觉得此事与上官青锋脱不了关系。”梁绪说道。
“上官伯伯是我父亲的朋友,又是武林盟主,不管怎么说,我总不相信是他干的。”马小山缓缓说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还不懂得江湖中人心的恶毒。”梁绪说道。
“我以为司徒柏便是我认识的最恶毒的人了。”
“紫裳葬在哪里,我想去祭拜一番。”狡花忽然问道。
“就在金城,我带你们去。”马小山说道。
几人来到了墓前,皆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狡花上前清理着坟前的杂草,又取出一些水果摆在了墓地前。
梁绪望着墓碑,神情之间竟有些许恍惚,仿佛紫裳本该在这里,此刻她却已静静的躺在了墓地之中。梁绪犹记得紫裳的音容笑貌,她本是马如令的女人,却最终和马小山走到了一起。她温柔善良,她心思细腻,她曾为了给马小山疗伤来找梁绪,也曾为了马小山吃尽颠簸之苦。梁绪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黑暗中瑟瑟发抖的女子,仿佛又看到了她对马小山的爱与照顾。
风吹过坟前,似乎也在祭奠这坟墓中的女子,她用自己的善良与坚韧影响着马小山,使他不会在仇恨的漩涡中就此沉沦。她总是有些胆小,却在最需要她的时候展现出她无尽的勇气,她是冬日里的梅花,傲然绽放。
狡花望着墓碑有些发愣,她与紫裳并不算熟悉,甚至还有点陌生,她无法理解她那柔弱的身躯之下有怎样的一股力量,她只是注视着她与马小山的爱情,却让她无限的向往。她看到了脆弱的紫裳,也看到了坚强的紫裳。女人欣赏女人的美丽,总是与男人的角度不尽相同,在狡花的眼中,紫裳无疑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她温文尔雅娴熟大方,她有那么多的奋不顾身,却又有那么多的坚持与忍耐。
如今,他们认识的紫裳都已经死去,静静的躺在坟墓中,再也不会睁开眼来,,再也不会与他们说笑,他们的心中都似蒙上了一层灰尘,使得他们喘不上气来,他们想象着紫裳的音容笑貌,心中流淌着悲哀。
风仍在刮,渐渐的竟似乎大了起来,狂风呼啸着卷起地上的沙尘,一堵沙尘的墙壁慢慢的向着三人袭来,三人并没有躲避,任凭狂风在肆虐,他们已没有了知觉,他们的心中只有对紫裳无尽的哀思。风沙已如天幕一般,遮盖起了蓝天,遮盖起了太阳。太阳在风沙中看来,似是一块凝固了的血块一般。紫裳的血是否也像这太阳一般?
呼啸的风沙吹得三人抬不起头来,可三人偏偏还站在紫裳的墓前,听着“呜呜”的风声,一动也不动。过得半晌那风沙也渐渐的停了下来,西北的风沙来得快去得也快,风沙似是在紫裳的墓前祭奠了一番,打着旋的离去。
三人终于离开了紫裳的墓前,死去的人已经死去,而活着的人还将活下去,他们只能够在心头背起悲伤,努力的活下去。
三人回到马小山在金城的家中,梁绪问马小山道:“接下来你想去哪里?”
“我不知道。”马小山说道。
“少林璇玑上僧的事情还有诸多疑点,不便轻举妄动,不若我们去卑禾羌海为紫裳报仇。”梁绪说道。
“如此甚好!”狡花说道,“我要将那独孤啸捉住,食其骨,寝其皮!”
“我还欲去司徒柏处办点事情,等我回来,我们便结伴前往卑禾羌海!”梁绪说道。
边城神机坊中,梁绪已来到了大堂内,大堂正中坐着司徒柏,身边站着雁云飞。
“我却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来找我。”司徒柏阴阴的笑着,看着梁绪。
“你毕竟不是天神下凡,有这么一两件事猜不到实属正常。”梁绪也笑着对司徒柏说道。
“你找我来,所谓何事?”司徒柏问道。
“我们已在嘉峪关集结了三十万兵马,无论是平叛还是守关都是绰绰有余。”梁绪说道,“不如小王爷您回朝造册,重新在这边城当你的王爷如何?”
“边城王爷命贱如狗,当年的王爷在边城,过得还不如马王,如今我金钱帮在边城已是铁板一块,我又何苦去当那王爷。”司徒柏说道。
“不做王爷,你难道想做皇上不成?”梁绪厉声问道。
“这些事情都是你的臆想,我便不追究你的出言不逊,”司徒柏说着顿了一顿,继续道,“我要做的事情,等时日到了你们自会明了,现在我只是金钱帮的帮主,你们要治我,并无证据。”
“我只想劝解小王爷一句,莫要平白的坏了自己的性命。”梁绪说道。
“多谢梁先生关心,只是我的事情,我自有主张。”司徒柏说道,“你们欲要去卑禾羌海吧,我会帮你们看着魔教的消息的。”
“那如此,梁某便谢过了。”梁绪说道。
梁绪说着,退出了神机坊,向着金城走去。
“这姓梁的小子恁是机警,要不要我去杀了他。”雁云飞忽然说话了。
“无碍,他手头没有切实的证据,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司徒柏说道,“倒是‘那件事’我们需要做些准备,日子也已不远了。”
“我定会加紧办好的。”雁云飞说道。
梁绪回到了马小山金城的家中,三人收拾好行李,便向着卑禾羌海走去。
到得湟中城,三人便寻了一间客栈住下,然后在大堂叫了些酒菜吃喝起来。三人正在闲叙,忽然却见一年逾古稀的老者走进了客栈,时不时的回头张望,找了一个靠墙的角落坐了下来,却正是那逍遥子。
马小山忙走上前去与逍遥子道:“徒弟马小山见过师傅。”
“哈,居然是你小子。”逍遥子见是马小山,不由得大悦,忙说道,“快搬过来坐,与我挡上一挡。”
“却不知师傅在躲避何人?”马小山问道。
“还不是我那生死冤家又追了上来。”逍遥子说道。
马小山三人便忙将酒菜挪至逍遥子所坐的桌子,将逍遥子挡了起来。不多时,便见门口走过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婆婆,手中拄着一根拐杖,却正是那孙婆婆。
那孙婆婆在门口张望了许久,似是有些犹豫,却又是摇了摇走,向客栈外走去。马小山见那孙婆婆已是走远,不免对逍遥子说道:“师傅请放心,孙婆婆已经走远了。”
逍遥子长舒了一口气道:“如果不是遇到你小子,今日还不知要有多少麻烦。”
“弟子觉得,您其实可以与孙婆婆结成一对,岂不也是美事?”马小山问道。
“别,一提到女人我就一个头三个大,实在是受不了。”逍遥子摇头说道,“你身边不也有一个女娃娃么?她去了哪里?”
马小山只觉得心头的悲哀之感又涌现了出来,一双拳头已是握得发了白,说道:“她已经死了,被魔教的人杀了。”
“什么?你如何与魔教结了梁子?”逍遥子问道。
“我本寻找我的截杀我父母的仇人,怀疑道了魔教,便去魔教一探究竟,谁知那魔教竟欲将我几人抓住送与十二连环坞,我几人逃到魔教禁地方才脱身,因此便遭了魔教的追杀。”马小山顿了顿说道,“魔教见几次追杀不成,便欲暗杀与我,却不料失手伤了紫裳,坏了她的性命。”
逍遥子眉头微皱,说道:“这么说来,你此次来这湟中城,便是要去那光明圣坛为那女娃娃寻仇?”
“正是。”马小山答道。
“也好,待用罢饭食,我便为你伐毛洗髓,助你一臂之力。”逍遥子说道。
几人当下便低头用起饭食,待饭食用罢,几人回到客房,逍遥子着人备了洗澡的大桶与热水,让马小山坐于其中。
只见逍遥子当下马步一扎,便是运起气来,右掌缓缓的贴于马小山头顶的百会穴上,将真气注入马小山的身体。马小山只觉得头顶一股暖流传来,慢慢的遍及全身,四肢百骸无不舒泰,忙盘膝而坐,内视自身。只见一道金色的暖流流入了马小山的经脉之中,然后又散入肌肉筋骨,照得那肌肉筋骨一片金光闪烁。
马小山知是逍遥子发功为自己伐毛洗髓,忙调用自己的内力,由承浆穴向百会穴迎去,竟然毫无滞塞之感,内息一下子就到达了百会穴。马小山只觉得眼耳口鼻都变得清明起来,心中大喜,忙着那真气随着逍遥子的气劲在穴道中运作起来。
马小山的身上已是热腾腾一片,流出的汗水很快的在桶中扩散,竟是腥臭难闻,乃是将体内的杂质祛除。逍遥子又是一掌拍在了马小山后心的神柱穴上,马小山“哇”的吐出了一口黑血,却是体内的淤血,顿时觉得呼吸也变得畅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