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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当我于两天后返回到港岛,并发现自己的钱包不翼而飞之后的第一个反应也许并不是苦逼,而是,一种毫不踏实的感觉如同排山倒海般向我压了过来,至于这一切都归根于,我遇到了久候在我浅水湾公寓门口的房东户主。
……是的,我是个月光族。
实在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没有房子住啊没有房子住!可是,以现在的房价势头,哪个户型哪个朝向又哪不是尾数四个零,前面还不是一呢?我再叹一口气,几乎已经断定我是被衰神附体了,哦不,也许我压根就是衰神本尊。
我将行李放下,痛苦地看向面前穿着一身劣质皮草却喷着小清新专属品牌kenzo香水的矮胖妇人,脑中飞快搜索起了能够应付现下窘况的借口,然而……
“小叶哟,这回你可千万别怪你珍姐,本来嘛,你这房子当时签的就是半年约,眼看着现在合同就要到期续约……不过嘛大前天你不在,刚巧又有我一个亲戚来问房子的事,所以……”
所以怎样?所以我就活该要当炮灰?我极力忍住了这句反问,倒是她像生怕我不松口似的赶紧上前一步握住我的手,顺便再挤出几滴怎么也挤不出来的眼泪,说:“你哟,要怪就要你冯哥那个衰人,他哟,上星期又趁我不在偷偷去马桥赌钱,结果……结果这不就……”
我懂了,她这是打算卸磨杀驴呢,难怪都讲艺术来源于生活,就她这种角色,放哪个电视剧里还能活过两集啊?我在心中冷笑了笑,面上却只能说:
“可是珍姐,你看我这都出门了好一阵子,东西什么的都还没有整理,你总得给我时间……”
“哎哟,小叶,你怎么这么拿自己当外人哟,”珍姐不等我说完就打断了我,且眼疾手快捉住我就要拿钥匙开门的手,急急说:“昨天,哦不,前天,我就让人把你东西拿走啦,今天过来,就是跟你说这个事哟。”
……敢情,这到底是谁拿自己不当外人哟。
我一脸无语的看着她,可惜她脸上实在看不出半分的不好意思,并继续说:“你的东西我都已经替你放在-1层的仓库了,喏,这是仓库钥匙,你看,珍姐对你还是很够意思的吧。”
……那你还真是对我够意思哟,我已经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是的,我就是这样,在爱情公寓的故事还没有开拍前,就中途被人换了角,而且还是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
……我已经准备无语问苍天了。
我掏出手机,打算给陆温茗打电话,让他先收留我几天,然而……
“葛叶,你在哪里?”
我一愣,反应过来手机里传来的是卓扬的声音。
“我在浅水湾,呃不是,我快要不在浅水湾了。”刚被房东的事弄得心烦意乱,我的回答也难免语无伦次。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
“没房子住了。”我想都没想的就是脱口而出。
“哦?”电话里,他招牌似地尾音一上扬,接着就是一阵短暂的停顿,“在楼下等我,我马上就来。”
“啊?”我终于反应过来。
“嘟——”
该死,他怎么又是这样!十五分钟后,浅水湾的公寓楼前——
“你说马上,这也太马上了点吧。”拖着我的拉杆行李箱,我看见一辆黑色的BMW里一道修长的人影走了出来。
“我都说了是马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接过行李箱,那人居高临下看了我一眼,嘴角不易察觉的还飘了缕笑:“怎么弄成这样了,你这副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把你怎么样了。”
我:“……”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思讲冷笑话?他这人果然就是可恶,哦不,简直就是太可恶了!我努力冷静下来,说:“卓扬,要不你送我去我师兄那吧,反正他家房子大,我去住几天,应该没关系的。”
“可我怎么听说,他好像去G大帮沈一菲搬行李了?”他回的不咸不淡。
“什么!你是说……”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们,他们……”
“我可什么都没说,”他牵起嘴角,顺手将行李拿过,然后绕过我将后车厢盖打开,“你就这么点东西?还有的呢?”
“都-1层仓库里。”我叹了口气,心道诚然我是很难招架他,但总归我还得招架我那所剩无几的东西,我大概计算了下的钱包里的零钞以及信用卡尚可透支的权限,说:“要不然,要不然你就送我到奥海中心吧,那儿……那儿有我一熟人。”
“去我那住吧。”他并不给我继续遮掩下去的机会,而是推了推眼镜,用一双深黑的眼睛看过来,说:“不过你每天要负责卫生和买菜,自然,你若是住过来,就可以不用再去挤巴士和地铁,你若是想去哪里,我也可以免费载你。”
敢情,他这样是不是就叫作步步为营?我还没准备开口,他那边已然又道:“对了,买菜时记得一定要买肉,种类无所谓,我不挑的。”
我:“……”
我明白了,他这绝对是挖好了坑等着我跳呢,我看着他不打算接话,然而下秒他又一挑眉,补充道:“嗯,不用你付租金。”
我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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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这样在港岛市最贵的公寓帝庭豪邸跟卓扬开始了一段“同居”生活,但让我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就在我即将迎接自己新生活的当天,又一幕刺激眼球的事情发生了。
那时,我和卓扬正从16层的电梯门口出来,卓扬替我拿着行李,我手里则拿着他家保险门的钥匙准备开门,可就当我将门钥匙捅进去转开他家房门的那一刹——
“啊!你你你!”我尖叫一声,赶忙转过了身,“你们……你们……”
原谅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看看卓扬,余光又扫了眼门口那位好整以暇看着我们,修长身体上却只单单裹了条白色浴巾遮住重点部位的白皙男人,一时间脸烫得几乎能蒸熟馒头。
“怎么,小卓你还真把你那位小朋友带回家来了呢。”男人显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甚至还换了个笑吟吟的表情。
这个声音?听着有点耳熟?我用手捂着脸,透过指缝小心翼翼看了眼他。果然,如我猜测的一样,面前这人正是君柏,西点店的老板,绰号白围裙的那个家伙。可是,白围裙怎么会在卓扬家的,而且还是以这么个丝毫不含蓄的形象出场,难道说?
我不敢往下想下去,倒是卓扬面色一敛,冷静道:“你这回又是什么问题?”
“我家的热水器坏了嘛!”君柏一脸无辜的冲他眨眨眼,“而且小卓你不是也说还有两天才回嘛,啧,原来搞半天是因为……”
“因为葛叶的房东把房子提前收回了。”卓扬眉毛一抽,打断他的话。
“原来是天时。”白围裙补充。
“她钱包被偷了。”卓扬面无表情地推门进屋。
“再加上地利。”白围裙在后面笑嘻嘻地再跟上一句。
“是,我就是要带她回来。”卓扬背对着我径自走向客厅,终于在深色的软皮沙发前停下,他单手扶着我行李箱的拉杆,低磁的嗓音一字一字道:“因为我不希望有除我以外的第二个人可以欺负她。”
不能否认,在听到这句无异于告白的话的一瞬,我脸唰地就红了,但好在我刚才已经被赤条条的白围裙弄红了一次,所以此时此刻,我只好假装是因为卓扬屋里的暖气开的太足,我别过脸,故意转移话题说:“卓扬,在你家,我睡哪间房?”
“自然是他卧室。”
“紧挨着我卧室的那间。”
两个叠起的声音响起的同时,气氛也变得微妙起来,我低着头慢吞吞地向他们所说的卧室走去,然而——
“刚才在车里忘记告诉你,在约法三章的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这屋子里的最末一间卧室你不能进。”卓扬突然转过身,重重补充道。
我一愣,目光顺着实木楼梯向上扫了眼,说句真心话,刚才我的注意力不在这间房子,所以自然就忽视了,敢情这里的装修还真的是应了那句对奢侈的诠释,什么是奢侈,就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CBD区,16层朝外海景房,复式楼结构,目测面积在三百平米以上,当下最奢华的欧式装修风格,看罢我暗叹了好几回,心说难怪现在的姑娘们都争着抢着要嫁高富帅,只房子这固定资产一样,别说她们喜欢,就连我看着都喜欢。
可见,我不单是个俗人,还是个俗得特别彻底的人。
实在这世上没谁会跟银子过不去,既然如此,那我不如索性将计就计,毕竟,要知道这个人更多的秘密,我想,除了这里,目前我也再找不到更好的下手目标了。
……就譬如,那间不能进入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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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难以预见“调查从卧室开始”会是个以成功开始,并以失败告终的论题。可见,古人的那句经典总结:失败是成功之母,在条件恰当的情况下,有时也是可逆的。而我自己事后想想,大概只能说一句,实在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实际上,当时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在白围裙离开后,卓扬接着便进了浴室,于是我趁他不注意,偷偷溜到了二楼打算伺机行动,可是,就在我正要推开那扇门,卓扬的一句“葛叶,你难道没听说过好奇心会害死猫么。”便从我头顶上方不轻不重的飘了过来。
我一吓,顿时就再移不动脚了,倒是他穿着身酒红色的浴袍转而走到我面前,淡淡一抽嘴角,接着又抬手递来了我的手机,说:“你电话响了,好像是陆温茗打来的。”
我:“……”
拿过我的手机,我把头低的不能再低,这才喂了起来。
“阿叶,你在搞什么,干吗一直不接我电话,我听说你被你那房东给轰出来了?”电话那头的陆温茗气极败坏道。
我叹了口气,心说怎么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我就怎么听都怎么觉得不对味儿呢?时间略一停,他清了清嗓子又道:“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跟你说阿叶,师兄我现在要跟你说件关乎你终身的大事,你可千万听好了。”
吓?还关乎我终身大事,他是打算干嘛?我匆匆瞄了卓扬一眼,赶忙将手机移向另一只耳朵,然后向墙角走了去。
“你预备好了没,师兄我就要开始了!”他在那边催促道。
“好了好了,你说吧,什么事?”我道。
“下月全国阴阳师等级考试,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
“算了,反正我也没指望你会好好看书,”他一副我肚子里蛔虫的语气,“当初你考初级,你总还记得吧?那个……”他突然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嗓音:“线人。”
我一听,立刻心领神会,说:“难不成,师兄你是又想……”
“不是想,是肯定会,没办法,谁让每一个成功的师兄背后都有一个差劲的师妹呢。”隔着电话,我都仿佛能看见他在冲我一摊手,同时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再继续:“这次的题型跟往年有所不同,据说是……对,是二+X。”他难得正经道。
“你确定不是三+X?”我实在忍不住不插话,“那X它是文综呢,还是理综?”
“是实战!笨蛋,都是随机抽的题。”
“那一共多少题?”
“大概五题左右,不过我搞到了两题。”他肯定的嗯了声,“但可惜,这两题我估计你都成问题。”
“……都是什么?”
“雪女和地缚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