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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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诞节即将来临，十二月中旬的一个早晨，霍格沃茨的师生们从梦中醒来时发现全校都被覆盖着好几尺厚的积雪，碧色的湖面也结出了硬邦邦的冰。这些天里，大家都迫不及待地盼着放假和家人团圆，虽然每个学院的公共休息室和大礼堂里都燃着熊熊旺火，但刮着穿堂风的走廊却变得寒冷刺骨，教室的窗户玻璃也被凌冽的寒风吹得咔哒作响。

    最令所有学生都无法忍受的是，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都是在地下教室进行的，阴冷潮湿的空气更让人觉得寒冷难耐，他们一哈气面前就形成了一团白雾，为避免全身都被冻僵，大家只好尽量靠近面前热腾腾的坩埚。

    琳娜不知道最近是怎么惹到德拉科了，不管她出现在什么地方，那家伙总能找到她并且堵在那里挑衅她。自从医疗翼一别之后，他看上去比以前更加阴沉了，说话带刺不说，就连挑衅的次数也变本加厉了起来。

    上完魔药课离开地下教室的时候，发现前面的走廊被一棵很大的冷杉树挡得严严实实，当琳娜看见树底下伸出来的那两只大脚，又听见那响亮的呼哧呼哧声，她知道树后面的一定是海格了。

    伸出自己的手，琳娜抱住了冷杉树的枝干，她想帮海格一起将冷杉树搬走，可她的力气实在是有待改观。哈利和罗恩抱着书过来的时候，正巧看到琳娜在帮海格搬冷杉树，两人连忙跑到他们身边，把头从那些枝技桠桠间伸了过去。

    “海格，我们也来帮忙。”现在的哈利已经不能和以前的他相比了，虽然个子在男生中算是矮的，但他的力气绝对不比其他同龄男生弱。

    “谢谢你们。”海格冲他们笑了笑。

    “你们能不能闪开，别挡着道？”他们的身后传来了德拉科冷冰冰的，拖着长腔的贵族式语调。“呵，你们已经穷到靠替别人搬东西而挣零花钱的地步了吗？琳娜.波特，孤儿院难道都没给你足够的钱上学吗？说得也是，低等的麻瓜孤儿院能支付你们上学就已经很吃力了，我看在对角巷见着那位穿着体面的麻瓜老女人想必也只是外表光鲜吧，想必她的内里比穷鬼韦斯莱家还低下……”

    德拉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脸就被狠狠打偏了过去，恰恰就在这个时候，斯内普也在楼梯上出现了，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你打我？”德拉科眼底窜起了怒火，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打过他耳光。

    “道歉。”琳娜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也不在乎德拉科如何来挑衅她，但每个人都是有一道谁也不能跨越的底线，伯兰克夫人和孤儿院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她容不得任何人来说他们。

    “道歉？”紧咬牙根，德拉科瞪着琳娜，心中不由自主地开始愤怒了，对上那双翠绿色的眸子，他想起了医疗翼里发生的事情，那种屈辱让德拉科哪怕是面对神秘人依然‘可以’保持仪态优雅的贵族礼仪荡然无存了。“该死的！！你竟敢打我，还让我道歉？琳娜.波特！！”

    “给我道歉。”琳娜刚才几乎可以说是一瞬间就来到了德拉科的面前，现在她的手正紧紧地攥紧了他的衣服领子。

    “我不道歉又怎么样？还想再给我一巴掌吗？”高傲的抬起下巴，德拉科冷冷地看着揪住他衣服领子的琳娜。

    “琳娜.波特。”叫她名字的人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是马尔福先惹琳娜的，斯内普教授。”海格放下冷杉树从后面走了出来。

    “姐姐，快松手。”哈利忙跑到琳娜的身边，他伸出自己的手，并抓住了她的，他死命想掰开她的手，可女孩的手指就像是生了根似的怎么也掰不开。

    “琳娜.波特，现在我命令你马上放手。”斯内普皱着眉头来到了琳娜他们的面前，他用圆滑的声音对女孩说道：“不管马尔福先生说了什么，波特小姐动手打人都是违反霍格沃茨校规的。”

    “哼。”听了斯内普的话，琳娜鼻间发出了一声冷哼。“废话。”

    简短的一个声调，让斯内普的脸彻底黑了，他本来就没想过要惩罚琳娜，两个都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不管扣谁的分都是扣了斯莱特林的，但眼前的女孩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也太不给他这个教授的面子了吧。伸手掰开琳娜的手指，他面色一沉道：“波特小姐，你是在藐视教授吗？”

    “道歉。”紧盯着德拉科，琳娜根本连理斯内普的意思都没有。

    哈利脸上出现了一丝担忧，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执着的琳娜，以往不管德拉科怎么挑衅她，她都一副‘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表情，但今天却不同，德拉科触犯了她的底线。“马尔福，你必须道歉，不管你的本意是什么，你都侮辱了对我和姐姐来说，最重要的家人，我想假如有别人来侮辱你的家人，你也会和我们有一样的反应的。”

    “如果我说不呢？”德拉科的脾气也很倔，他自认为自己没有说错什么。

    “垃圾。”琳娜从头到脚都向外散发着一股寒气，她那双清澈的翠绿色眼睛竟然闪过了一丝阴鸷。厌恶地用长袍搓了搓自己的手，就好像刚才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她没有再去看任何人一眼，转过身的她在哈利他们的面前离开了。

    等她一走，德拉科才回过神来，他的脸上因琳娜的话和动作而平添了一片阴霾。“她竟敢说我是垃圾？还有，她刚刚的动作是什么意思？嫌弃我吗？”

    “姐姐的意思是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的人连垃圾都不如。德拉科.马尔福，我不知道姐姐是哪里惹到你了，让你千方百计的来挑衅她，姐姐的性格本来就冷漠，不管对谁她永远都是那张不变的表情，关心也好，担心也好，她从来都是这样的，所以也很容易让人给误会了。我……这是第一次看到她动怒的样子，你不该侮辱伯兰克夫人和孤儿院的，父母都健全的你，根本不了解失去父母的人的心。”哈利从来没有讨厌过德拉科，对这位长相漂亮的贵族小孔雀，他从来都是抱着不喜欢和不讨厌的态度，但今天，他不得不对他心生了一丝讨厌。

    “德拉科，跟我去办公室。”斯内普冷着一张脸，他为德拉科今天的行为而不满，这孩子平时不是这样的。

    “是，教授。”低着头，德拉科没有反驳，银绿色的长袍和黑色的长袍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里，引发导火线的人走了，海格有些担忧地开口道：“哈利，琳娜没事吗？你要不去看看她。”

    “姐姐刚刚离开的方向是回斯莱特林宿舍楼的。”哈利是男生，还是格兰芬多的男生，要去斯莱特林的女生寝室，怎么着也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琳娜生气起来好可怕。”罗恩打了个冷颤，刚才气场大开的琳娜真是把他给吓了一跳，如果不是有海格这个神经大条的人抵挡着，他早就想拖着哈利跑掉了，那可是红果果的杀气啊。

    “姐姐很少生气的。”和琳娜相处到现在，她几乎没怎么生气过，听伯兰克夫人讲，她小时候好像也不怎么会生气，基本上她都快变成一个无喜无怒的人了，但今天她却因为德拉科的话生气了，果然姐姐最看重家人了。

    “伙计，别多想了。”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罗恩知道他在担心琳娜。

    “嗯。”哈利点点头，转过身和罗恩一起重新开始帮着海格搬那棵冷杉树。

    跟着斯内普去了地窖，德拉科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无措，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单单是他的教授，还是他的教父，他隐约发现自己这一次错了，他只是不想让那个女孩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他而已。

    “教授……”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斯内普冷哼道。

    斯内普的话让德拉科的心情更加沮丧了，他只是想挑衅琳娜.波特，试图引起那个女孩的注意力，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医疗翼那件事后，他心底的愤怒就得不到一丝平息，看到女孩冷漠的话语和背影，他心里就很难过，他只是想交她这个朋友罢了。

    “我只是想和她交朋友。”面对自己的教授兼教父，德拉科向来也是直言不讳。

    “就用这种方式？”斯内普的脸拉了下来，他的学生和教子什么时候会用这么愚蠢的方式来试图引起别人的注意了？“你专门用这种方式和人交朋友？”

    突然，斯内普意识到自己似乎该和卢修斯.马尔福谈谈关于德拉科的交友方式了，以前的他绝对不会担心男孩的成长，这一刻他却深深为他担忧了。

    “对不起。”

    按了按额角凸起的青筋，斯内普坐在沙发上有些头疼。那个女孩虽然和莉莉长得一模一样，但这性格全是完全相反的，既不像该死的波特，也不像莉莉，那孩子到底是在怎样的环境下成长的？

    他现在又要如何跟德拉科说呢？在交友这方面，他的经验甚至是零，除了跟他父亲卢修斯算是不错的朋友外，他根本不喜欢和其他人接触，学生时代实在带给他太多阴影了。

    把手交叠放在膝盖上，西弗勒斯.斯内普第一次为教子的交友问题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