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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妻女都保护不了的人没有资格做一家之主。”乾同完全不给宰相大人反驳的余地,宰相的脸更黑了。吃了屎一样的颜色。
诗离心中大惊,该来的总会来。是自己伤了他的母亲,那么自己也会是他的对付的对象,那个时候娘亲肯定十分的危险。
“哼,你这个白眼狼,亏你爹把你弄进府里认祖归宗你才有机会飞黄腾达,这就来教训你的老子了,咳咳咳咳咳咳。”老太母激动地老痰卡住了喉咙。浓重的回音喘了一会气。接着骂道,颤抖着枯木的手指指着乾同身边的诗离。“这个妖女杀了你的母亲。你被她骗了。”
“哼。老妖婆。诗离姐姐是被人蛊惑了,她也是受害者,再敢说一句,我就将你流放。”小小孩子发起狠来让人胆寒。这么大的年纪流放比借刀杀人还要狠。
“你,你,你。”老太母颤抖着的手指着小小的气势壮壮的乾同。整个人都在发抖。“当初就不该让你们娘来进府,作孽啊,作孽啊。”不断地扶着起伏的胸口,眼看着再加一把火就能飞升上天了。
“姐姐。”手中软软的。诗离被一双小手牵着,竟是不给人任何的反驳的机会。几乎是强制着。乾同附上诗离的耳朵。“稍后带姐姐去见一个人,姐姐一定不会失望的。”
诗离刚要起身。乾同手中一个玉佩一晃。那是沐阳王爷的贴身之物,他失踪了之后,难道是说。诗离眼中不漏声色。
夹起了眼前的一片水煮肉片。辛辣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大脑。
“咳咳咳咳。”呛得咳出了眼泪。
“姐姐,最近府中换了一个四川的厨子,是不是不合姐姐的胃口。”
“合不合适,习惯了就好了。”诗离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吃饭。沐阳王爷一直敬重的老太妃为什么不肯救他。他到底在哪里,他不是代耀阳执掌政事,何来篡位一说。这里面的事情太过于矛盾了。
一顿饭吃的各有心事。一桌子的人几乎都是黑着脸,丝毫不影响乾同讨好诗离。两个人倒是相信相爱其乐融融。
“姐姐请留步。”
“我要去看看娘亲。她还没有吃饭。”
“姐姐的娘亲我已经派人伺候了,姐姐放心跟我走就好。”乾同上前牵起了诗离的手就往宰相府外面走。
“乾同,现在已经夜深了,我们去外面也要带些人手吧。”越走越远。离得人也越来越远。诗离越来越不安。
“姐姐还是忘不了那个男人么。”一处空旷的旧宅址前。乾同停住。低着头像是一个忧郁的男人。
“乾同,沐阳王爷毕竟是王爷,现在征战一触即发,这个时候他不能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消失。”家国当前,诗离如何跟这个小子讲的清楚。
“真的?”乾同抬起眼睛,阴蜇的眼神之中难得的透出了澄澈。果然还是只是一个孩子。
“真的。傻孩子。”诗离蹲下身帮着乾同擦拭脸上的泪水。
“姐姐不是之前与沐阳王爷走得近,要嫁给他吗。听娘亲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姐姐真的能一点都不想他。娘亲当时可是夜夜都思念父亲的。”乾同发出孩童的疑问。
“乾同唱过药的苦还喜欢喝药吗。”诗离笑笑。
“不要,就是想想都觉得难受,比生病还难受。”乾同头摇的像是一个超大号的拨浪鼓一样。
“姐姐的感情对于沐阳王爷比药还苦啊。”
“如果,药变得舔了呢。”乾同眨巴着精明的小眼睛。
“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这么感兴趣呢。”诗离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额头。不打算再多提。
“不嘛,不嘛,姐姐要告诉我,要告诉我。”
诗离摇摇头不打算再说。
“姐姐骗我。”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
“好,既然乾同想要知道,姐姐就告诉你。即便是药变得甜了,我也不会再去尝了,他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苦的,姐姐怕苦,这一辈子再不触碰。明白了么。”
“乾同。”触及他的脸,乾同突然脸上的清明不见,浮现出诡异的神色。诗离大惊。手腕已经被乾同深深的抓住,指甲嵌进皮肉,疼得诗离倒吸凉气。
“姐姐,若是你对他还有一点点的留恋,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你知道他在哪里。是不是。”诗离顾不上手腕上的痛。焦急的神情看着这个满身阴郁的孩子。
“姐姐骗我。”乾同恨恨的说。
“国不可一日无君,当今的危难只有他能解决。乾同,你只是一个孩子。”
“你们都在骗我,我早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乾同甩开了诗离,大吼道。“原本我在舅舅家就过得寄人篱下的日子,娘亲说来到宰相府我就会使宰相府唯一的儿子,我就会是父亲的掌上青莲,所有的人都会呵护我,可是老太母不喜欢我,她只喜欢自己的长孙,父亲根本就不正眼看我一眼,就连诗离姐姐也要被人抢走了。姐姐怕苦,乾同又何曾甜过。”
“乾同,背负仇恨不是你应该品尝的滋味,这个年纪你只要开心就好,所有的苦难都应该大人来承担啊。”
“姐姐,你从不自欺欺人,难道你要骗我么。整个宰相府我最最佩服的就是姐姐,被人忽略,被人贬低,你虽是低头,一身傲骨不曾丢了气节,若是你反抗,这宰相府绝对是你的天下。为何甘愿成为一个躲躲藏藏的圣人。”
“斗过恶龙自己必须变成恶龙。”
“姐姐,你是屠龙者。若是当年的额屠龙者变成了恶龙,那会怎样呢。”乾同阴森森的笑着。
“乾同,你要做什么。”诗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我知道姐姐的身世。姐姐要知道么。”
诗离低头,她只想带着自己的娘亲离开这是非之地。
“姐姐,想必姐姐冰雪聪明早就明白自己的氏族不是一般的人种,你向来觉得自己都不重要。所以从来不去强求,若是我告诉你,他们正因为你在生死一线垂死挣扎呢。”乾同放慢了语速。
“让他出来吧。”诗离长舒一口气。抬起头,月光之下已经是满眼的泪痕。
“姐姐。”乾同垫着脚给诗离擦眼泪。金丝银线擦在脸上生疼。“我不是要弄哭姐姐的,姐姐不要怪罪乾同。”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心疼的人。
“叫他出来吧。”乾同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那个旧宅子的门。默不作声。
“他说,我只要将姐姐带到这里,说完这些话,姐姐什么都会明白的,可是我还没有说完,姐姐就已经知道是有人教了乾同的这些话。”乾同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样。脚尖蹭着脚尖,这是乾同从小的毛病。
门是虚掩着的,诗离一推就开了。这么熟悉诗离的人还能有谁。
诗离刚踏进门口,门后边一个毛绒绒的大白球喷洒出湿热的气息。那么熟悉又陌生。前堂门口昏暗的烛光摇曳之中一个背影在墙上随风摆动。
诗离轻步上前,脚步却是有千斤重。每走一步都像是在与自己的灵魂作斗争。诗离争斗了一辈子,终于是认命了,命,是不能挣脱的,你以为挣脱了命运,他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将你束缚住,继续按照原来的轨迹将你向前推进。
人,挣不脱的就是命运啊。
“本人,六国之主,柳欢阳,特来与幽魄一族的族主做一交易。”月牙白的少年冷静的看着诗离,眼中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和涟漪。就连银魅极力的隐忍的喷薄而出的热气都压制的很好。
“六国之主?何来六国。”诗离听说过的只有五国。
“瞳主还年轻,不曾与族人接触,这是二十年的一个轮回,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正是六国出现的时候。”
“呵呵,我看很快就变成四国了。”诗离干笑两声。如今四国围攻越洛城早已经兵临城下,不只是在等候谁人的命令,攻下越洛城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瞳主还是先看看这个吧。”柳欢阳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个小匣子。
打开,里面是躺着的几封信。诗离看着不为所动,这一点倒是没有出乎柳欢阳的意料之中。
“瞳主还有异议?”眼眸之中情绪有些不经意的波澜。
“他在哪里。”诗离的一句话让柳欢阳猛地手抵在桌子上,茶水洒了一桌子。诗离依旧是平静的看着柳欢阳,起起落落,她早已经是忘记了应该怎么笑了。更没有什么可失去的。
“你真的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么,这个时候还在在意他?”柳欢阳低着头吼着,在抬起头已经满眼的血丝,诗离只是心中一紧,他装得多辛苦,还是不得不卸下面具。
“战争因我而起,几国名义上是征战越洛城,暗地里宰相府的文书已经堆成了山,你以为烧了几封自以为是的书信我就不能知道了?”诗离淡淡的说。“白玉国的储君白玉进城,不用费一兵一卒越洛城必将生灵涂炭,这恐怕也是四国暂时收手的原因。”
“他能做的,别人也可以。”柳欢阳强忍着喉咙口的一口腥味上涌。她就在自己跌面前平静的让人心疼。
“他能死,你不能。”淡淡的一句话柳欢阳彻底的投降。
“诗离啊,诗离啊。”一个威风堂堂的六国之主被诗离的一句话溃不成军,竟是伏在桌子面前痛哭流涕。全然没有了迷倒了万千少女的模样。
“我的孩子的父亲怎么能哭的这么难看呢。”诗离轻抚着他的头发。青丝若是变成白发,那是多少人的心愿呢。
“诗离。我已经查清了你的身世了,不过,有些晚了。”柳欢阳有些愧疚。
手中是已经拆开的书信。诗离眼角的泪滴滑落。“原来我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我本想做一个局外人,却原来是所有的血肉从一开始就已经连在了一起。
“若不是幽魄族这一次损失惨重,也不会像外界求助,借着这个机会,我才了解到,原来你的母亲当年与你的父亲私定终身,他始终都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就连身染重病就是没有来得及说出你的身世,所以你的母亲才会嫁进了宰相府。却不想忽略了诗离。”
“怪不得有人一直在交给我医术。”诗离喃喃道,冥冥之中早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因果的。
因果循环,谁都逃不掉的。
“那个与世隔绝的小岛,那些人际上就是为了诗离而活的。他们的血液正是为诗离的徐续命的最好的材料。”
“材料?”诗离愕然。自己难道是吸血鬼。
“他们现在在皇宫。被看押起来。要救出来恐怕是要费些心思。”
“皇上为什么关押他们。”
柳欢阳看了诗离一眼,没有说话,诗离已经从他的延伸至中看出了他没有来得及说出来的话。
“因为我?”
“对,但是不全对。我一直与皇宫之中的人暗中联系调查此事。”
“是为什么。”
“你有没有听说过昇空志。”
“就在我的身上。”诗离脖子间取下了一个已经没有了那种流光溢彩的颜色的玉石。
“这?”
“昇空志不是一本书,更不是秘籍,其实也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皇上要这个东西就是为了续命,他已经病入膏肓了。”诗离一语中的。
“诗离你知道。不过也是很奇怪,怎么皇上是沐阳王爷的皇弟,怎么年纪轻轻就会如此的病种,而且,其势迅猛让人措手不及。皇宫中的御医院都快变成乱葬岗了。有人提出来要昇空志不仅能够治病而且可以续命。”
“是啊,手握重权的人无不惜命。当年目空一切的耀阳王爷还是不能免俗啊。”诗离感叹一句。“噗。”突然笑了出声。
“怎么了。”柳欢阳被诗离这一身笑有点丈二和尚。“有什么问题么,”
“我在想你也是自称为六国之主,会不会也会为了这个理由将我逼入绝境。”柳欢阳刚要反驳,诗离接着又说,自言自语一般。“没有得到过的东西怎么有资格说不想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