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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然的嘴唇甫一接触到孟夏的唇,便感觉一丝冰凉袭来,随即,如火球一般的滚烫。
孟夏欲迎还拒,浅尝辄止。
陌然正欲放开,但听得她嘤咛一声,柔软的舌尖便伸进他的嘴里。他慌忙含住,啧啧有声。
这一阵吻,简直有惊天地泣鬼神的感觉。陌然直觉天旋地转,不能自己。
少女的芬芳尽情蔓延,满屋花香袭人。屋外人声鼎沸,屋里如胶似漆。孟夏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她如挂在他的身上一样,软绵绵的再也站立不住。
对于接吻,陌然已经不再陌生。他历经过肖莹、秦园,也接受过老手如苏眉的吻,无论姿势,气息运用,以及舌尖触碰的地方与程序,他已经滚瓜烂熟于心。
唇齿之间的游戏,将潜藏的欲望一次次撩拨起来。孟夏显然是第一次,她僵硬着,躲避着,却又舍不得放弃。
陌然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正要往她胸口探去。她突然咦了一声,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张脸娇艳无比,眼神迷离。
“姐夫!”她轻轻叫了一声,娇羞无限。
陌然被她这一声叫,猛然惊醒过来。顿时觉得羞惭至极,转身就要往外走。
孟夏一把拖住他,低声说:“你怕啦?”
陌然老实点头,眼睛根本不敢去看她。孟夏如此动人,他怕自己控制不了欲望,做出让她和自己都后悔一生的事来。
“是我勾引你的,你怕什么?”孟夏吃吃地笑,柔声说:“姐夫,都说小姨子有半边屁股是姐夫的,原来姐夫对小姨子真有那么大的诱惑啊!是我愿意的,我喜欢的,你不要担心。”
“要是被你姐知道了,她还不杀了我。”陌然惊恐地说:“我不想伤害你们任何一个人,懂吗?”
孟夏乖巧地点头,咬着下唇说:“可是我现在只要一闭上眼,马上就会想起你。我该这么办啊?你是我姐的,我不能夺人所爱。如果你是别人的,我一定要把你夺过来。”
陌然严肃地说:“知道就好。”
“我姐是个善良得连只蚂蚁都不想踩死的人,姐夫,你这辈子,可不能有半点伤害她。你们男人都是花心萝卜,姐夫你也不例外。”她又捂着嘴吃吃笑起来,压低声音说:“如果你觉得外面的花一定比家里的花香,我就做一朵路边的花吧。只要你对我姐姐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这番话如雷轰顶,顿时将陌然说得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先下去,你随后过来。”她嫣然一笑,先出门去了。
屋里一片宁静,花香逐渐淡了下去。陌然如泥雕木塑一般,茫然的以为刚才做了一场春梦。
直到孟晓推门进来,轻轻推了他一把,他才惊醒过来一样。
“你没事吧?”孟晓担心地问。
陌然摇了摇头。他心里羞愧,不敢去看她,也不敢接她的话。
“孟夏说,你已经喝了雪水了,还醉吗?”她伸出一只手掌来,轻轻在他额头上探了探,又在自己的额头上探了探,自言自语地说:“还不算烫。”
陌然想要躲避她的手,他觉得孟晓现在任何的温柔,对他都是一种无辜的嘲弄。他已经背叛了她,虽然走得不远,却伤害很深。他不想亵渎她的柔情,不想玷污她的纯洁。
孟晓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深深看他一眼,低声说:“陌然,心里有事,尽可放下。”
陌然心里一动,感激非常。
他看了她一眼,犹豫着伸手去搂抱她。
她乖巧得如小猫一样偎依过来,巧笑盎然。
陌然感慨地叹口气,眼神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他们就这样安静地拥抱着,谁也不想打破这片刻的宁静。
过了好一会,孟晓才低声说:“我们下去吧,客人都要走了。”
陌然嗯了一声,松开抱着她的手。
孟晓似乎在这一抱中得到了无限满足,她牵着陌然的手,一步一步往楼下走。快到楼梯口时,她松开他的手,悄声问了他一句:“晚上还回去吗?”
陌然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实话说,此刻他的心里是六神无主的,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面对两个如花似玉的姐妹,他感觉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要付出难以估量的代价。
孟晓抿嘴一笑,快步下楼。
陌然回到桌子边时,客人已经三三两两的在离开。今晚是吃长寿面,生日大宴要在第二天的上午举行。
孟清书记微笑着问:“陌然,你去了哪里了?半天不见人。”
陌然涨红着脸说:“孟书记,我刚才喝得太急了点,头有点晕,找个地方坐了一会。”
孟书记哦了一声,叮嘱他说:“以后喝酒不要喝得那么急,虽然高兴,还是要克制自己。年轻人,要懂得克制。”
她看他的眼神似乎意味深长,这让陌然的心里怦然一动,心里暗想,难道孟书记瞧出了什么端倪么?
孟家没客房,多远的客人都得回去,等着明早太阳升起的时候再来。
孟清书记一样要先回子虚镇去,她不叫陌然随她一起走,顾自开了自己的车离开了。
客人一走,残局得马上收拾。
厨房帮忙的人开始动手。孟晓和孟夏也跟在在忙。在乡下办酒席,主家都是最忙的人,很多琐碎的事,须得一一亲自动手。
老费已经像一滩烂泥,委顿在地上,身边吐了一地,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老费醉酒,坏在他主动挑战。不懂中国酒文化的他,居然也学着陌然拿着酒瓶子与人对吹。这下可好,他如死猪一样,居然发出鼾声。
老费现在不带翻译了,他的中文已经能将普通的生活用语说得清楚,加上他丰富的肢体语言,别人一般能懂得他的用意。
他在陌然离开去找水喝的时候,主动站起来挑战乡亲。
他是外国人,平常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村民们知道孟家的刺绣生意做到了国外去了,也知道有个外国人常年驻扎在她们家。这次见到了本人,好奇与兴奋,让村民们的热情无比高涨,谁都想与他喝一杯,毕竟与外国人喝酒,一辈子能有几次机会?
老费是个来者不拒的人,他刚才亲眼见过陌然的豪爽。他不想在村民们面前被人瞧不起,因此老费即便在醉得舌头大得不能转的情况下,还嚷着:“倒酒倒酒,一醉方休啊!”
他是醉得挪不动步后,扶着椅子往地上溜的。没人去管他,任由他迷离着醉眼,看着一片热闹的人群傻傻地笑。
陌然便过去,伸手去搀扶他起来。
老费睁开眼,看着他虚弱地笑了笑,竖起一根大拇指说:“中国酒,厉害!”
陌然想笑,这个死老费,中国酒几千年的文化,能不厉害?
他将他扶在椅子上坐了,叫孟晓去倒了一瓢清水来,示意着老费说:“老费,漱漱口。”
老费感激地笑,他不先漱口,却捧着水瓢,咕咕咚咚喝了大半瓢水。喝了后,摸着肚子说:“舒服,舒服。”
他嘴里说话,眼睛却在四处找人。陌然明白他在找孟夏,便冲远处正在忙碌的孟夏喊:“孟夏,你过来一下。”
孟夏闻声转过身来,却不过来,问他:“干嘛?”
陌然嘿嘿笑着说:“过来照顾一下老费,他今天可快醉死了。”
孟夏眉头一皱,还是走过来,低声说:“喝不了还喝,出洋相啊?给谁看呢。”
老费不懂“洋相”是什么意思,咧开嘴笑。
孟晓也跟着过来,责怪着孟夏说:“老费是客人,你要客气点。”
“是你的客人,又不是我的客人。”孟夏笑嘻嘻地说:“这个死外国猪,怎么不醉死了。”
老费跟着笑,这些话他能听懂了。他说:“我要醉死了,怎么投资建厂啊。我不能醉死,我还没娶你回家,不能死。”
孟夏羞得满面通红,呸了一声说:“老费,你痴人做梦吧?”
老费嘿嘿地笑,说:“你们中国有句古话,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会有耐心的,孟夏,没有你,我活不下去啊!”
陌然没去理会老费的胡言乱语,他一个喝醉酒的人,什么话都敢说。而且他是个外国人,思维都与我们不一样,或许他们表达情感的方式就是那么直白。情感这东西,越直白越没美感。这就是为什么千百年来,文人骚客穷尽心思谱写出那么多的美丽文字来表达,因为隐晦的情感表达,总比直白要韵味得多。
但陌然却听到了老费说,他要投资建厂。这句话对于他来说,比听到什么样美妙的梵音还要来得兴奋。
他问:“老费,你果真要建厂?”
“必须的。”
“建哪里?”
“当然是你们这里。”
陌然不动声色,看着老费说:“为什么要建在我们这里?”
“因为孟夏在。”
孟夏一听,又是呸的一声,骂道:“老费,你投资建厂是想要赚钱,是来榨取我们中国人的血汗的资本家。不要把我套进去,你建不建厂,关我什么事呀?”
老费还是嘿嘿地笑:“就是关你的事。我要投资五千万美元,建一座中国最大的刺绣工厂。”
陌然再也忍不住了激动,他拍着老费的肩膀说:“老费,我帮你!”
这句话,一语双关。老费似乎也听懂了一样,瞪着一双茫然的眼睛,感激地看着陌然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