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8 天庭合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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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他们商量什么，只觉得神神秘秘的，好像密谋什么。由于体质虚弱，我的感知功能已经失去了作用。

    所以，我必须趁这难得的清静，赶紧补足体力。

    我闭目养神。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很久。

    房间内，升起一层薄薄的的云雾，原先幽暗的灯光，也不知怎么渐渐的暗淡下去。我的思维随着暗淡的光线也渐渐失去了意识。我怀疑，这是道长的阴谋。他在使用催眠术，逼迫我进入一种无法感知的世界。

    在我失去所有的意识，我却发现自己站在悬崖峭壁上。眼前白云缭绕，脚底下是万丈深渊。我挣扎着想逃离危险境地，人却像僵了一般，无法动弹。

    我惊恐万分，感觉到了末日已至。我没想到，在野兽出没的无人谷我死里逃生，却在风平浪静的来世馆把命送掉。我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就在我欲坠落深渊的那一刻，我蓦地从梦中惊醒。

    房间内，已是雪亮一片。我坐起身，摸了一下头上的汗，却发现小道童正站在我的床前，平静地看着我。我眼前产生了错觉，感觉眼前的这个人，很陌生，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小道童了。他对于我老说，是一种危险的存在。

    刚才的一幕，让我心有余悸。睁开眼，他却突然出现在面前。

    这种惊悚的画面，只有在电视里出现。

    我看着他，想从他的眼里发现他有不可告人的蛛丝马迹。

    他洞察到了我的心思，马上装出无辜的样子，对我说：“你醒了。”

    我暗想，再不醒，你该对我下毒手了。

    小道童见我提防着他，脸上不觉有了一点儿笑意。他说：“你做噩梦了？”

    我说：“你这样站在我面前，比做噩梦很可怕。”

    小道童说：“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休息。”

    我说：“你像幽灵出现在我面前，不把我吓死，已经是万幸了。”

    他说：“我有这样恐怖吗！”

    我说：“有。”

    被我这么一说，他的脸上露出了尴尬。他讪讪道：“看样子，关心一个人，有时也是一种错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只有我这个傻瓜才会做。”

    我歪起嘴唇，并不把他的话当真。如此精明的一个人，怎会随随便便这样出入我的房间呢。况且，每一次，都没有得到我的同意。而这，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把我当成自己人，二是他并不把我当自己人。我已经如约回到来生馆，所以我不想跟他躲迷藏。我说：“大人，下一步怎么安排？”

    小道童说：“真是为此事而来。”

    我鼻子哼了一下，不满道：“你师父呢？”

    小道童说：“他备了些酒菜，正在外面等候。”

    我起身，捋了下耷拉在额头的乱发，眼睛看着别处说：“有这样的好事，为何还要把我关在这里受罪。当初，如果不信任我，就不应该把我推入无人谷。我死里逃生回来了，竟对我不理不睬，不知道你们有何用心。”

    小道童露出模棱两可的神色，那种样子，有对我的不理解，也有其他的因素。他看着我委屈的样子，心里不知在作何感想。也许，我的话，让他感到难堪。过了片刻，他说：“我也是奉命办事。”

    “奉命办事？”我心头一怔。

    “是的。”小道童的眉毛楸了楸，眼睛里流露出无奈。

    看着他稚嫩的样子，我轻轻一笑，以前跟我没大没小的小道童已经不见了，现在的小道童看上去对我已经很陌生了。我不知道，这短短的三天发生了什么。莫非天庭的主意变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把我送回古时，让我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好了。

    我用陌生的眼光打量着他，希望他透露点内幕给我。

    小道童眼里依然平静如水，他见我收拾停当，拉开了房间的门，对我说：“走吧，师傅已经等你多时。”

    我走出房间，看见道长正坐在议事厅的正上方，他的面前放着几个荤素搭配的菜肴，一瓶千年琼浆放在桌子中间。道长看见我出来，微微起身，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我坐在他的对面。

    小道童帮我放好椅子，伺候我坐下。

    如此高的待遇，让我浑身不自在。古时的我，一直散漫自由，无拘无束，这种遁规韬矩的习惯，很不适应。

    我看着道长，想和开个玩笑，见他一本正经，我不好意思打破这种宁静。如果我像以前一样和他没大没小，他们一定以为现在的我已经变得轻浮，没有内涵。天庭怎么会用一个如此浪荡的人呢。

    气氛有些凝滞，我用眼瞄了一眼道长，只见他脸上一副高深莫测的神色，那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气势，让人觉得不可侵犯。

    我猜不出他心有所想，只能对他说：“我回来了。”

    道长颌了颌首，从他那种冷静的神态中，我感到他对我能够回到来生馆，一点也不好奇。也许，他压根儿就不指望我能够回到来生馆。这一路上的凶险，他应该知道的很清楚。有几个人能趟过那一个又一个的凶险，能够平安回来。

    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就是对我的轻视。我鼻子哼了一声，嘴角歪了一下道：“你没想到，我现在能够坐在你的面前，和你共进晚餐，是不是很失望！”

    道长没有回答，而是示意小道童帮我斟上一杯酒。

    我一饮而尽，然后红着眼睛看着道长。在我不见天日的时候，他对我呵护至极，我心生感激。但他一脚把我踹进万丈深渊的无人谷，我觉得他的另一面又是很残酷的。这种天囊之别的变化，我很寒心。那一脚就像背后一棍，差一点要了我的命。

    而现在，他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坐在我的对面。我知道，如果我对他有所嫉恨的话，我的未来就会断送在这个议事厅。所以，我只能装疯卖傻，保持着一种委屈的状态。

    道长一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而我已经没有欲望和他交流。

    我伸手要酒。

    小道童欲帮我斟上，我一把抓过酒瓶，一口气把千年琼浆喝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