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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头,不出意外的看到肖奇峰。
他笑意吟吟的看着我。
我就没有他那么好的心情了,我走上前,走到他面前,抡圆了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抽了上去。
他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半边脸,继续笑意吟吟的看着我:“你的脾气可真够暴躁的,这毕竟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你就这样粗鲁。”
我看着他,抡圆了又是一个大嘴巴子抽过去。
他就站在那儿,也不躲,“啪”一记清脆的响声过后,他依旧笑看着我。
嗯,他是个小受,鉴定完毕。
“看来你对我送给你的礼物不怎么喜欢。”
“的确不怎么喜欢。”我很诚实的回答道,“尤其不喜欢你这个人。”
“可我倒是挺喜欢你的。”他笑着说,“这三个房间可是我按照你生活过的三个家庭的原样布置的,还原度百分之百。能让我那么上心的,你是第一个。”
那么我该感到荣幸咯?
“你可是第一个在我的催眠下活了下来的人,而且,你的经历比他们都有意思得多。”他指指我的眼睛,“阴阳眼,或者说,天生的通灵师。”
“嘭!”外面传来撞门的声音。
“你的朋友也不是很友善啊。”他回头看了看门,无奈的朝我摊了摊手,“太粗鲁,那就没办法和你们愉快的玩耍了。”
谁要愉快的和你玩耍啊变态。
“我可不是变态。”他像是听到了我心里在骂他的声音,“所以你不能说我变态,叫我救赎者,懂了吗?”
我摇头:“变态。”
他把刀抵在我的脖子上,又问了一遍,“懂了吗?”
我点头:“救(si)赎(bian)者(tai)。”
我想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他将自己利用催眠的方式诱导那些孤儿自己结束生命的行为称为救赎,所以他就是救赎者。
然而我不懂:“为什么所有救赎的目标都是女生?”
“因为,”他告诉我,“据美国的一份不完全统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女性孤儿比男性孤儿承受的更多,换言之,她们活得比那些男的更痛苦。”
“所以?”
“所以我要先解脱那些女人,然后再解脱男人。”
喝。他的目标志向可真够的远大的。
“嘭!”又是一声巨响之后,门被撞开了。
任墨和曲俊成出现在房间里,另一边,白彻也另觅了个入口,从大开着的窗户里飘了进来。
“你不是人。”任墨的一双黑眸定定看着肖奇峰说道。
我不禁在心里咂舌,能把任墨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惹到骂人,肖奇峰简直就冠冕了花样作死大赛的冠军啊。
“你还打算占用他的身体多久?”白彻变成了我先前在楼下看到那个样子,他漂浮在半空中,幽蓝的双眼紧紧盯着肖奇峰。
要说与楼下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现在白彻的周身都燃着同他的虹膜一样色泽的幽蓝色火焰。
他抬起手,一小团簇拥着的蓝色烈火从他的掌心直直飞入了肖奇峰的胸口。
肖奇峰的身体随着鬼火的进入也开始燃烧起来,不多时我似乎看到有谁的灵魂从他的身体里脱离开来。
当灵魂的最后一丝完全离开肖的躯体的时候,火焰不再燃烧,而那个原本活生生站在我面前让我叫他“救赎者”的肖奇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老去,枯败,直到最后变成了一具近乎被吸干了血液的干尸颓然倒地。
而我眼前的人影拥有一个我十分熟悉的长相——我被催眠后进入幻境见到的那个递给我刀的男人。
我怔怔的看着这一切,只觉得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再次刷新了我脆弱的三观。
被人从寄用的身体里面打出来,他并不慌张,相反的,他只是用一种近乎痴迷的眼光看着我。
“通灵师,”他附在我耳边轻轻的说道,“你的身体比他更具灵性,如果能够寄生在你的身体里,我会完成更多,更伟大的救赎。”
他伸手抚上我的脸颊,原本不应该有触感的一次接触,我却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他指尖的纹路。
他低头,嘴唇缓缓靠近,真实的湿濡感让我从呆愣中惊醒,我挣扎着想逃却只是我想而已。
我突然觉得我刚刚只扇他两个巴掌扇少了。尼玛,老子守身如玉二十二年,今天居然被一只鬼给强吻了,还是一只心理变态的鬼。
等我能动的时候,我抬手就想扇他巴掌,但我发现,原本在我眼前的人影消失不见了,而且,我的身体不再受我的意识控制。
好在我还能看得到,我看到任墨一脸神色纠结的看着我。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一些什么。
“我”渐渐开始活动了,不,是开始攻击了,攻击对象很明显——坏了一只手的任墨。
其实我原本想骂任墨的,要不是他,我到现在还躺在精神病院的大床上,享受着悠哉又悠闲的日子。
但是从我看到任墨刚刚冲进房间来的时候低垂着左手的那一刻,我就十分宽宏大量的原谅他了。
其实任墨原本不该像现在这样被动的。
只是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还手,明明只要像刚才那样把他从我身体打出来就好了呀。
曲俊成有心来帮忙,但是他被突然从地上站起来的干尸拖住了。
我听到曲俊成撕心裂肺的怒吼:“白彻!你怎么每次一到关键时刻就熄火!”
白彻则转而指责任墨:“你是不是傻了?有白烟的冥灵在,颜苏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大胆的出手啊。”
我看到任墨还是犹豫了,不过下一瞬他的手中就突然出现了一块玉佩,他握住了玉佩系绳,不出须臾他的手中就出现了一把长剑。
说实在的,任墨拿着剑微蹙着眉与我对峙的样子还是挺帅的。
“我”轻笑了一声,随后继续发起了攻击。
任墨虽然手中持剑,但疲于应付。因为他还是没有还击,更何况他现在左手还受了伤,不能顺畅使用。
我突然之间好担心任墨就这样挂掉。他要是挂掉了我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任由这个变态占用我的身体一辈子吗?
那还不如任墨直接一剑刺死我算了。
我着急得骂娘,但任墨一句都听不到。于是我十分痛快淋漓问候了一遍任墨家的祖宗十八代,期冀着任墨的哪位先祖实在听不下去了之后跑出来好好教育教育任墨。
面对敌人的时候优柔寡断要不得!虽然我并不希望任墨真的一剑刺死我……
兴许是我真诚的祈祷起了作用,终于有了一点什么不一样的事情发生了。然而并不是任墨的先祖驾临了。
而是我,我的灵魂感受到了一种烧灼感。不是来自于躯体的,是灵魂,从胸口的位置一点一点蔓延至全身的就要被彻底吞噬消失不见的烧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