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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自从夏乐住进来,我几乎很少看到任墨的身影,他总是一整天一整天的不在家,就连最爱从窗户串门的白彻这两天也很少出现在我面前。
我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办法多问,因为我根本没办法和任墨说上几句话。而家里另一个会喘气又总是刻意躲避着我。
身体毕竟是我自己的,我也多多少少清楚一点自己的身体状况,现在是夏天,但是我这些天来一直都是手脚冰冷的。所以我不敢贸然出门,担心走在路上突然就倒下去了。
时间越长,我越觉得好像不仅仅是生病那么简单,偏偏夏乐又什么都不肯说。
于是,在夏乐第无数次拒绝我的搭话的时候,我来脾气了,拒绝喝药,我看着她说道:“不明不白的喝了那么多天,你都没给我个解释,想要我再继续喝?可以,除非你告诉我我生了什么病。”
她瞬间就很着急,好说歹说的劝我不要闹脾气,再怎么样也得先把她手里的那碗药喝下去再说。
但我就是拒绝不喝。
就这样一直拖到中午的时候,我觉得好像有点不对了。在家里走个路都摇摇晃晃的浑身不停冒虚汗,看什么东西都是重影,就像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一样。
夏乐当时就哭了,求我把药喝下去。
我半死不活的倒在沙发上,就是硬着头皮拒绝。
没多久,门被拍的震天响,拍门的人似乎很着急。我睁开眼只能勉强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走到门口去开门,然后又是另一个人影冲到我面前,用几乎是命令式的口吻让我喝药。
熟悉的声音,我眯了眯眼睛,这才看清原来眼前的人是任墨。
哟呵,这么多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会儿总算是见到人了。
让我喝我就喝?那么听话我还是我吗?
我一扭头,拒绝道,“除非告诉我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任墨不搭理我这套,把碗硬塞到我嘴边,语气生冷强硬:“喝下去!”
“不喝!”
任墨见我死活不肯配合,于是扭头对站在另一边抹眼泪的夏乐说道:“夏乐,把她按住!”
然后任墨就用强行灌药的手段把那一碗黑乎乎的东西给我喂了下去,我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自然挣扎不过健康的夏乐。
不过,东西下了肚,我立马就感觉好了很多。
任墨就坐在一边看着我。
我这才发现,这几天不见他好像是瘦了点,身上随意套了件T恤,下巴上新冒出来的胡茬没有刮,黑眼圈也有点明显,很累很疲惫的样子。
见他这个样子,我原先即将脱口而出的厉声厉气的质问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只是弱弱的为我先前的行为找了个解释:“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怎么了。”
任墨靠在沙发上,眼睛闭着,双眉紧锁着。
“你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权利替我决定自己的生死,如果真是什么特别棘手的疾病,你们还是别管了……”
话说到一半,任墨猛地站起来,双眼死死盯着我看。
他那双原本有神的眼睛里现在布满了血丝,想来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因为谁没有休息好呢?我才不自恋,我才不会瞎想他是因为我的事情在四处奔波。
任墨真的生起气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板着脸,不说话,全身散发出一股子冷气,让所有感受到他气场的人不自觉的打个冷颤,然后为他不怒自威的气场心生敬畏。
正被他看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一阵反胃,还没来得及冲到厕所的时候就已经吐在了任墨家的地板上。
我心想这下完了,刚刚才说了几句话把他给惹毛,这会儿还直接吐地板上了,任墨大概得杀了我了。
我赶紧去拿拖把过来收拾自己的呕吐物,却在拖把即将接触到呕吐物的时候注意到那对恶心不堪的东西当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肉白色的,小的虫子。
我还没来得及细看,夏乐就已经抢过了我手里的拖把开始收拾了。
我呆愣的盯着夏乐好久才反应过来。
是啊,我怎么就忘了,夏乐是苗族人,是精通蛊毒的苗寨妹子。
如果我只是普通的生病,让她来专职负责我的日常生活自然是有些欠缺考虑的,但如果我是中了蛊毒,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我不是普通的生病对不对?”我看着忙忙碌碌的夏乐问道。
她手下的动作顿了一下。
我又问:“我是中了蛊毒对不对?”
咣当一声,夏乐手里的拖把结结实实的砸到了地板上。
“我早说过瞒不住的,现在她都自己猜出来了,还是干脆告诉她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后白彻对夏乐说道。
“你中的是尸毒,就是尸蛊。”夏乐思考片刻之后还是对我说出了实情,“要解尸蛊并不难,但是……你身体里……被人种入了很多其他蛊虫,我……以我目前所学只能暂时帮你控制,不能彻底解毒,还有你体内的那些蛊虫,我尝试过,驱逐不了。”
“什么?”我一时难以消化夏乐跟我说的这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叫尸蛊?什么叫我体内还有其他蛊虫?你都给我说说清……”
我话还没有说完,又一股强烈的反胃感袭来,我冲到厕所去抱着马桶就开始狂吐起来,这种时候也真是什么形象都顾不上了,还是自己先吐舒服了再说了。
最后我在厕所里面大概待了一个小时左右,大概隔个十分钟就吐一次,刚开始还能吐出点实际的混浊物来,到最后就只剩下些水了,甚至恨不得连苦胆也一起吐出来。
因为一直在呕吐,整个厕所里弥漫着的味道连我自己都受不了,而任墨,在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面居然一直都在厕所陪着我,左手一条毛巾右手一杯水,我也是感动的……又抱着厕所的马桶多吐了一会儿。
我原本想找到夏乐问更多更详细的……有关于我所中蛊毒的事情,但是最后我还是被任墨强行抱回房间休息了,因为我已经完全处于虚脱状态了。
我被放到床上没多大一会儿,白彻就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端了一碗白粥进来。看样子是任墨吩咐他去帮我弄来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碗白粥我就想到了我在这一个多小时下来的呕吐物中看到的各种各样蠕动的小虫,白色,肉色,还有淡黄色,还有很多,我形容不过来的颜色。
所以当任墨耐着性子舀了一小勺白粥企图喂给我的时候,我很不给面子的别过头去干呕了起来。尽管我知道任墨是为了我好,想用白粥给我养胃。
但是……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之后任墨也没有离开我的房间,而是就坐在我的床边陪着我。他不说话,脸上也没有多少的表情,就还是那副死人脸,但是眉宇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多了许多浓浓的担忧之色。
我就这样在任墨的注视下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