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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展鹏的知而不答,让儿子陆云帆对心中的疑惑更加疑惑,更加对这些扑朔迷离的问题质疑,云帆暗自决定,无论如何一定要将这些疑问探究明白。
白雨秋从凤凰山底返回家中后,对逝去多年的爱人愈加的思念,想到在傅家宅院的女儿,内心一阵的酸楚,不由的眼泪涌出。
白雨秋站在窗前,打开窗前的木箱,取出木箱底层的玉如意,一层一层的展开包裹玉如意的绢布,凝神观看着手中的玉如意,暗自低吟着:
“柏文,我的爱人,你可知我对你的思念,可听到我对你的呼唤,你长眠在凤凰山底,我日日遥望凤凰山底将近二十年,好想追随你而去。柏文,可是我不能”。
“当年,为了腹中的寒烟,我强忍着心中的悲哀,坚忍着毅力,心中一声声的呼唤着你,使自己醒了过来。但是,我却不能给女儿一个好的生活,给女儿一个好的未来,却把女儿一次又一次的陷入到深渊里去”。
“柏文,我愧对女儿,可是我无能为力,又不得不这么做,女儿是你的血脉,是傅家的延续,我不能自私,只能让她随阿海返回宅院。老夫人虽然疼她,爱她,对她暖心,但是,我相信老夫人只是将多年来内心的懊悔和忏悔施舍给了寒烟,施舍给了相貌上酷似于我的我们的女儿。倘若老夫人知道了寒烟是她的亲孙女,我不敢想像,老夫人还会不会依然的疼她,爱心,贴心她”。
“还有那个秦艾琳,一想到秦艾琳的狠毒心肠,我内心便会一阵惊怵,一阵刀绞般的痛,一阵锤心刺骨的痛。当年,秦艾琳为了保住傅家少奶奶的身份和地位,不惜使用手段将老夫人装了进去,老夫人与秦艾琳相比尚且过而不及,更可况我们的女儿”。
“秦艾琳的蛇蝎心肠足以使我们的女儿难以招架,她一次又一次的让我们的女儿遍体鳞伤,这些都还罢了,因为还有阿海与阿梅一旁无言的援助和照拂。可是没想到,世事难料,命运却是如此捉弄与人。女儿却和姗姗同时爱上了云帆,迷离的情感,难以解开的疙瘩,却愈加的缠绕”。
“柏文,你要我怎么办?你告诉我接下来我要怎么办?我曾经试图带女儿离开这里,离开杜家庄,可是我却抛不下你,因为我怕你孤独,怕你夜晚孤枕难眠。每每想到孤寂的凤凰山底只是你一人默默的存在,柏文,我好想让自己闭上眼睛再也不要醒来。”
白雨秋轻声低吟着,泪流满面。不知道过了多久,白雨秋从低吟的伤痛回忆中回过神来,拭去脸上的泪痕将手中的玉如意重新包裹起来放入木箱。之后,缓缓在窗前的绣架旁坐了下来,惦起绣布上面的绣针,细细的绣起那副“凤求凰”。
临近午时,淅淅沥沥的细雨依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詹立德站在自家的院子里,抬头望了一下阴暗的天空,自语道:
“老天爷,你就不能睁开眼睛看看吗?你要流泪到什么时候,难道你也有伤心欲绝的苦痛和悲哀不成?”
雨轩从柴房里出来,望了一眼站在院子里淋雨的詹立德。
“爹,你又发什么呆呢?柴房都漏雨了。”
詹立德一愣,然后转身回屋拿了雨布朝大门口走去,雨轩见状,瞪大着眼睛叫住詹立德。
“爹,你干吗去啊,是咱家的柴房漏雨了。”
詹立德头也不回,回应道:“我去看看你白阿姨家的柴房是否漏雨。”
詹立德话未说完,人已经迈出了自家大门。
雨轩摇摇头,关上自家院门跟了过去。
白雨秋依旧在屋内的绣架旁坐着。
突然,白雨秋只觉得大脑一阵空白,继而又有些昏昏沉沉起来,让她难以支撑。白雨秋抬手拭了一下额头,额头热辣辣的。暗想:可能是清早在凤凰山底吹了山风的缘故吧。心中如此想着,便意欲站起来想去床上趟一会儿。
可能是坐的太久的缘故,也可能是心情郁结思念爱人太久的缘故,白雨秋支撑着身体刚刚站起禁不住眼前一黑,身体又倒了下去。
詹立德手拿雨布站在白雨秋家的大门口,用手推了一下大门,大门没有一丝反应。詹立德扭脸返回,走了两步,抬头望了一下天空,接着又转过身去。
詹立德抬手叩动着门环,口中喊道:
“雨秋妹子,我詹立德,你开一下门,我看看你家的柴房漏雨了没有。”
说完,詹立德又禁不住埋怨老天爷,“这不睁眼的老天爷。”
雨轩跟过来,怕打着大门。“雨秋阿姨,我是雨轩,雨秋阿姨,我们过来看看你家的柴房漏雨了没有,雨秋阿姨……”
雨轩拍打着大门,见院子里依然没有回应,心中不安起来。
詹立德的内心早已经焦急了起来,父子俩相互望了一眼,雨轩道:
“爹,雨秋阿姨会不会在屋内睡着了?”
詹立德朝着儿子的后脑勺狠狠的拍了一把掌。
“睡着你的头啊,你啥时候见你雨秋阿姨白天休息过。”
雨轩脑海里闪现着白雨秋从凤凰山返回时候脸色煞白的情景,一惊。
“爹,白阿姨肯定是病了。要不我翻墙过去吧”。
詹立德又朝着儿子的后脑勺拍了一把掌。“兔崽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就不能盼你白阿姨好。”
雨轩瞪了父亲一眼,“爹,你别一言不和就动手好不好,白阿姨从凤凰山返回的路上就脸色煞白,难道你没有看到吗?”
说完,雨轩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我忘了,你应该看不到,你也不会看到,你也不敢看到。爹,你这詹闷葫芦的雅号看来还真是没有白叫。应该再送你一个雅号,叫詹睁眼瞎才对。”
詹立德内心明白儿子这是对他的嗔怪,嗔怪他只会默默的关心白雨秋,却不会,不敢表达自己的情感,一晃十八年过去了依然只能远远的望着,关心着,忐忑着,不安着。
詹立德下意识的又叩动了一下门环,对儿子说道:“兔崽子,长出息了,竟然敢叨叨起老子来了,以后再给你算账。”
见儿子瞪着眼睛又要反唇相讥,又接着说道:
“好了,儿子,赶紧想办法啊。”
雨轩眼珠子转了转,身子猛地一窜,翻过院墙跳进了院子里,径直朝白雨秋的屋内奔了过去。
詹立德看着儿子跳墙而入,嘴角抽动了一下,收回叩动门环的手,揉搓着等待着儿子从里面打开大门,见里面没有动静,张口正欲责问,突然听到里面儿子大声呼喊的声音。
“阿姨,你怎么了,阿姨,你这是怎么了,你醒一醒啊。”
雨轩呼喊着,又朝门外喊道:“爹,詹闷葫芦,快点过来啊,白阿姨昏过去了。”
詹立德听见喊声,跺着脚说道:“兔崽子,门没开,我怎么进去啊。”
雨轩口中呼唤着白雨秋,将白雨秋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听见父亲的吼叫这才意识到,忘记打开大门。有心松开白雨秋去给父亲开门,又不忍丢下白雨秋在地板上,只得对着门外喊道:
“爹,要不,你跳墙过来吧。”
说完,又意识到光天白日之下,父亲跳墙倘若被邻居或者外人看到,不免给白阿姨招来闲言碎语,眼珠子一转,用力将白雨秋抱起,平放在了床上。
门外的詹立德不停的跺着脚,不知道屋内的白雨秋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测,不由的脸色一阵煞白。尽管脑子里闪出跳墙会招来闲言碎语,但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如此想着,便顾不上多思多虑双手扒着院墙纵身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