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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试很快结束了,两项表演结束,终于到了宣布人选的时间。
老爷子站在前面,对着面前这一排排安静等待着的青年才俊简单说了两句后,身边坐在轮椅上的王叔推着轮椅出来宣布道:“下面,由我来宣布明天代表许家子弟的人选,他就是……”
听到这句话,众人屏住了呼吸。即使是明知道自己没有可能的,也幻想着馅饼砸在头上!
王叔叔深吸口气,就要朗声报出名字:“许邦……”
“果然是邦成哥!”虽然还没报出来,但是许家第二个字是邦的只有许邦成。
“太好了,幸好不是那个家伙。”
“我就知道他是因为自己选不上才说出那种话的。”有人立马响起了许开光的狂言。
因为刚才许开光自大的话,这些人很高兴看到许邦成获得了这份殊荣。老成点的只不过是瞥了许开光一眼,年轻些的已经在嘲讽他了。
许邦成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准备昂首挺胸出列,还瞥了许麒麟一眼,露出自信的笑容。
可就在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许教授急匆匆跑到了王叔叔身边,耳语了一番。
王叔闻言脸色也稍微变了变,停下正在报的名字,不动声色退回到老爷子身边,说了些什么。
众人被这一幕闹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怎么回事。
老爷子稍微挑了挑眉,想了想后对王叔轻声说了两句。
王叔轻轻点了点头,推着轮椅回到原位,重新报道:“许开光!”
哗 ̄众人之中顿时掀起了波澜。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换人了?”
“不知道啊!爷爷在想什么?”
“太不公平了!不行,我要去和爷爷抗议!”
队列中的青年们还能按捺住不说话,可旁观者们却都忍不住了。
宾客们也都有些惊讶,不自觉地看向刚才那个在场中闹出波澜的男人。
他叫许开光是么?有点意思。
一直让人觉得人畜无害的许麒麟直到这时笑容才微微敛去了些,眯着眼睛上下打量许开光,似乎想要把他看个通透。
而许邦成已经愣在了原地。
他猛地怔了一下,瞬间他只觉得身边的声音都消失了,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片刻之后,他回过神来,心中的屈辱多得要涌出来。
但是常年的克制令他保持了冷静。他没有说话,默默地承受着,只是偶尔看向许开光的目光中多了点什么东西。
场中议论纷纷。
但是虽然众人都认为许开光不够资格当这个代表,都觉得老爷子实在太偏心,可依然没人敢当众提出异议。
老爷子多年的积威实在太盛……
“爷爷,我有话要说!”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竟然响了起来。
众人惊讶地看向发声的方向,竟然不是别人,就是许麒麟!
“麒哥想说什么?莫非他也不服气?”
“是啊,麒哥表现得那么好,肯定会觉得不公平啊!”
“不会吧,爷爷那边……”
“麒麟,你想说,”老爷子淡淡开口,“就说吧。”
“我觉得,由开光大哥当我们的代表,不太合适!”许麒麟冷静道。
众人哗然!
许麒麟竟然真的说出来了!
他竟然当面质疑老爷子的决定。
“哦!”老爷子不置可否,但众人似乎都看到了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你在质疑我的决定?还是你觉得你爷爷老了,眼睛都花了?”
此话一出,有人已经在摇头了。无论许麒麟服不服气,他都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开口。因为,身为当事人,他的争取实在有些……难看。
而且,当众质疑老爷子的决定,这不是在挑战老爷子的权威么。
“爷爷,麒哥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肯定是一时失言,你就让他把话说完么!”许袭兰见老爷子似乎要动怒,急忙劝道。
本来似乎要发火的老爷子顿了下,淡淡道:“你说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麒麟心中松了口气。平时的投资,果然有了作用。
“我觉得,二哥许邦成,更适合作为这次的代表。”许麒麟接下来的话让众人更惊讶,他冒着触怒老爷子的风险竟然还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许邦成!
许邦成惊讶地看着许麒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拖自己下水?不可能啊,他完全没有必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更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他们二人面和心不合,他的借刀杀人不会起到作用。
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有许开光瞥了许麒麟一眼,眼中闪过一道光。
“是么?”本来似乎已经在动怒边缘的老爷子闻言顿了下,下巴点点许麒麟道:“你说说看。”他心中也有些好奇,虽然已经很久不管事,但许麒麟和许邦成之间的竞争他也有所耳闻,他不明白许麒麟为什么要冒着触怒他的风险帮许邦成说话。
“虽然身为许家长孙,开光大哥更为适合。”他这句话说出来,众人没有服气,反倒更不满了。
许开光注意到众人的表现,看了看许麒麟,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但是,身为大哥,他的表现,实在不能服众!”许麒麟毫无惧色,侃侃而谈,“虽然他在第二场中表现出色。”二叔母闻言怨恨地看了眼许开光。
“可身为许家表率,身手只是次要,毕竟,许家还是医药传家!”许麒麟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相信,包括老爷子在内,都能听得出他的意思。他还相信,老爷子听完后肯定会重新考虑决定,“而二哥却不一样,所以,我认为二哥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许邦成看了眼许麒麟,就像是又重新认识了许麒麟一遍似的,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
许麒麟脸色不变,心中对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
他当然不是突发奇想想要帮许邦成一把。
他是综合了所有条件之后,得出结论,这最符合他目前的利益才做出的决定。
首先,许开光受到的关注越多,那么最后想要解决他时就越麻烦。
其次,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对他,对许开光,都适用。所以,他将许开光数起来,所以,他要时不时犯点无伤大雅的小错。
最后,老爷子虽然威严依旧,但已经不是那个独掌乾坤的许家掌舵人了,这点从二叔母刚才的表现就能看出来。因此,他不会太危险。
没人会认为他在针对刚回家的许开光,只会觉得他是一个敢于直言的年轻人。而年轻人犯错,上帝都会原谅。
衡量了所有条件后,许麒麟决定出手。
许开光看了眼许麒麟,像是终于认识了这个弟弟。
聪明、果断,不错,很不错!
“我也反对!”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就会有第二个。二叔母也出声了,坚决道:“开光虽然……不错,”想到儿子许怀安她这两个字就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但是我也觉得邦成更优秀。老爷子,这可是族祭大事,不能轻视啊!”她这就带点指责的意味了,不如刚才许麒麟那番话。
但是,这也是众人心中的真实想法。
所以,也更容易引起共鸣。
“是啊,我也觉得邦成哥更优秀。”
“他出手太狠了,有失中正平和!”
“我们终究是医药传家,怎么能让一个医术那么烂的家伙做我们代表?老祖宗有灵,还不得气死。”
不满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听到老爷子决定后的人群已经像一个炸药桶,只需要一根引线,许麒麟很好地扮演了这个角色。
面对这个炸药桶,即使是老爷子也不能不小心。
宾客们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们想知道,当年铁血的老爷子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许麒麟看着这一幕,心中很满意。其实,他出手的原因还有一个。
那就是,无论这件事的结果是什么,他都能在人们心目中留下一个并不害怕权威,甚至还敢反抗老爷子的形象。
而老爷子的权威,都会受到损害,令他和父亲的权力地位更稳固。
只不过,这个原因太大逆不道了些。
老爷子看着被一番话引得沸沸扬扬的众人,脸色冷了下来,悠悠道:“麒麟,你的意思是,我之所以选许开光做代表,是偏心喽?”
“孙儿绝对不敢有这种想法。”许麒麟的态度真的恭敬到了十分,“孙儿只是觉得开光哥不适合而已。”
他不用再多说什么了,老爷子现在其实处于非常尴尬的境地,维持原先的决定,会在大家心中留下偏心的形象,影响权威。推翻决定,会让人觉得他朝令夕改,结果和前面的决定差不多。
“哈,”谁知道注定威严扫地的老爷子并没有发怒,而是笑了,“你们都觉得我偏心是不是?”
大家都没说话,但并不妨碍众人都是这么想的。
老爷子肯定偏心啊,不然这个代表怎么也轮不到许开光啊!
“老爷子,我们不是说您偏心。”就在这时,四叔开口了,“只是开光刚回到家族,有没有什么建树,论表现更是没办法服众!虽然他是怀安他们的大哥,但是……”四叔话没说完,但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确。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老爷子闻言沉静如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