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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锐!你这个疯子!”
“我就算是疯子又如何!林惜文,记得你也有今天就行!”
咚的一声,曹锐的手上的绳子一松,林惜文再次落入手中,越是挣扎,眼耳口鼻中越满满是水,鼻腔里不但有窒息感,还有酸痛感——
提起,落下,再提起,再落下——
从曹锐一句又一句的间接话语中明白为什么他这样对她,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凌云与这个曹锐,应该不是普通的关系。
曹锐看着林惜文被他折腾的越来越痛苦,看着她双脚所折腾出来的水花……凌云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苦,这样痛?
凌云在入煜王府之前与曹锐是相识的,那还是他们小的时候。
曹锐在被曹恽收养之前也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他与凌云可以说是一同长大的。
凌云比他大五岁。
从他懂事起,她就在他的身边,春暖秋寒,夏雨冬雪,每当他被酗酒的父亲打骂被赶出家门的时候,是她站在寒风里拿着破旧的棉袄等着他,夜里捂暖他的手脚,哄他入眠。冬天,她会偷家里的地瓜出来埋在土里,烤熟了,一点一点喂给他,说,有她陪着。
他生病时,是她冒着被打的危险从药铺里偷来她认识的药草,熬成药汁给他喝,不眠不休的日夜看守,喂他吃药。
后来,酗酒的父亲死了。
凌云,被买走了。
曹恽认他做了义子!
他听从曹恽的话,悉心教导,指望有一天能出人头地,将凌云从煜王府接出来。
可是,凌云死了!
如果不是因为林惜文!
如果不是因为她!
凌云怎么可能死!
是林惜文剥夺了他仅存的那么一点点的幸福,所以,他要让她死!凌云怎么死的,她也必须要比她痛苦十倍!
“爷!在那边!”
碧痕远远的看到曹锐的身影,忙回首冲着满山搜索的人喊道。
快步向前,碧痕甩针而出的同时,曹锐冷笑一声,双手一松抽剑而出。
宇文珏刚爬上山头看到的就是绳索一路缩短滑下山崖,几乎没有间隔,倾身向前一扑,半个身子便挂了崖壁之外,手心紧紧的抓着绳索。
宇文珏看着安静的在水中缩成一团的人:“林惜文!你给我撑着!”
随后而来的士兵自然是不敢和曹锐对打,只能上前帮着这位宇文珏把人捞了上来。
宇文珏将林惜文平躺放好,一遍又一遍的压着她的胸口,想把她吸入肺里的积水全都给压出来。
“林惜文,我说过,本王不会让你死!你给本王醒过来,醒过来!”
迷迷糊糊,林惜文见到姬漓那张似笑非笑的欠扁脸庞,他睨着她:“原来你这么容易就会死吗?林惜文!”
她只看到他的脸就恨的牙痒痒,刚想吼一句‘关你屁事’却发现自己胸口像是被堵着什么一样出不了气。她仿佛听到有人叫她,是宇文珏……是啊,他说过: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
“咳…咳咳……”
失去知觉的身体恢复了疼痛,‘哇’的一声吐了一口又一口的水出来,睁开眼,见到的便是宇文珏漆黑的眸子,她第一次在这里面看到慌乱,还有……恐惧!
正与碧痕纠缠的曹锐看到林惜文竟然醒了过来,剑锋一转,不顾自己是否会被刺伤直直的挑向平躺在地上林惜文的心脏。
扑哧一声——
剑身抽出时,鲜血四溅。
凄寒的早晨,利剑刺透皮肤,温热的血洒在林惜文的脸上,喷到嘴边,舔了舔,腥甜的味道。
双臂环紧了覆在身上的冰凉,闭眼,努力吸气,从刺鼻的血腥里寻找淡幽的药香味。
“林惜文,你可抱紧了,你这条命,是我给的。”
“宇文珏……”林惜文闭眼,声音有些哽咽。
“是我自愿挨的,最少,你现在活着。”宇文珏轻缓的开口,声音好似水波,缓缓漾开。
曹锐也没想到宇文珏竟然会替林惜文去挡这一剑,当即愣住,碧痕便趁这中间的空挡将他制服,对方毕竟是将军,所以碧痕也只是刺伤他些许皮肉后再用银针封了他的麻穴,士兵看了连忙给抬回去了。
“爷!”
碧痕小跑过去,要扶宇文珏,宇文珏却没有动,冷着脸问:“重吗?”
“爷,血流的多了,让奴婢给您处理吧。”
宇文珏脸色逐渐苍白,可眼眸却凌厉非常,他反过身紧紧的抱住林小细纹,狠狠的咬着她的肩头:“他给本王记住!记住!”
象个受惊吓的孩子,又不象,象个发誓要报复的孩子——
林惜文被宇文珏扣在怀里,双手沾染的全都是他的血,她忽然很怕,直至快死的时候,她才惊觉,原来在这个时空里,她最亲近的是他,不管他们中间夹了多少阴谋、权势、仇恨、欺骗、利益……
她初来时,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他,保她衣食无忧的人也是他。
刚才他替她挡那一剑时,她突然的怕,怕如果他就这样死了——
曹锐挑伤宇文珏的事很快就由随行的文官写成了奏折八百里加急的给送回了都城。
宇文珏体制特殊,受了伤失了血体内的毒也像一下就这么迸发出来,躺在帐中真的就跟死了一样,军医束手无策,只能期待着宇文睿能让颜玉过来,这位爷的身子一直都是他照料的。
沐清将宇文珏迎到了翎临城中,用人参和灵芝续命。
可屋里——
“宇文珏……宇文珏……”
林惜文连着轻喊了他两声。
宇文珏趴在床沿上,眉头皱了皱,嘴里无意识的发出一声嘤哼,赤裸的脊背上,伤口明显的慢慢愈合,除了脸色过于惨白之外,根本就没有一点性命堪忧的迹象。
林惜文看了眼送来的千年人参汤,问:“还要喝吗?”
宇文珏的眼皮动了动:“你不要命了吗?”
林惜文的眉头蹙的更紧,可还是仰脖将碗里大补的药给喝了。
“其实……”
连着喝了近十天的人参,林惜文只觉得自己全身冒火:“要补血的话,你最好是让人给我弄点红枣,阿胶,还有枸杞和洛神花之类的,人参这东西……吃多了也是要人命的。”
每天晚上宇文珏沉睡的时候她两只眼熬的就像是一头狼,怎么睡都睡不着,精神饱满的想去外面搬石头玩,脑子很活跃,身体很疲乏。她现在就想好好的睡一觉……
宇文珏翻身,手臂一用力将林惜文拽到自己的怀里:“是不是觉得睡不着?”
林惜文点点头,接着像是没了骨头一般窝进了他的怀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的身体也全都是药香。
“如果都是你,该有多好……”
呢喃着,眼睑慢慢下垂。
每日让宇文珏就着她的手腕吸血,其实要靠人参续命的不是殷泫漾,而是林惜文。
半个月后,都城城传来圣旨,命沐清为伐辽副帅,曹锐虽然爵位未改,但因为碧痕那日甩在他麻穴上的银针太深,军医在取针的时候,针锋不知为何折在里面,所以,他每日都是昏昏沉沉毫无气力,现如今,连下床都困难。
而宇文珏,不知为何,林惜文忽然发现他也有些不一样了……
以往,他的脸色总是呈现一种过于妖异的卡白,美则美,但少了几分生气,就像是那种精雕细琢出的SD娃娃般那样冷艳,而且,在她的记忆中,他的手脚和四肢都是冰凉冰凉的,可如今,他的面色渐渐呈现出一种如桃瓣般的颜色,而且,她再握他手的时候,已经有些温度了。
可就在此时,沐清来了。
“煜王的身子可算是大好了。”
趴在床上的林惜文侧头,看向没经通报就推门而来的人,拿着一把纸扇在手心来回把玩,眉眼高扬,嘴角弯起,像是在笑,却无法在眼力捕捉到半丝笑意。
宇文珏回以微笑,清冷的声音好似寒夜的风:“还多亏了沐将军府上的人参灵芝。”
“若真这么有用臣呆会儿让人再送来给这位姑娘服些,王爷的身子见好,可王爷身边的人脸色可就不太好了。”沐清手指略动,纸扇打开来,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个‘清’字。
宇文珏侧头,看见林惜文俯卧在床榻上,一头的青丝覆盖了自己大半个身子,惨白的脸在乌黑发丝的映衬下,我见犹怜。
“不知沐将军今日来所谓何事?”
沐清‘啪’的合上纸扇,正色道:“辽军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兵力正逐步向霍都城中调遣。”
宇文珏笑意浅浅:“沐将军有何高见?”
“咦,这可正是臣来找王爷的原因,王爷怎反问起臣了。”沐清挑了挑眉,老神在在道。
林惜文看着这两人之间的交流,狐疑。
不过。
宇文珏看样子确实要给他皇兄‘建功立业’看了。着手,便是这座名为‘霍都’的小城。
林惜文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兴奋,可这小子到底城府极深,大臣面前恢复了当初在安州时的谦谦孺子样儿。
这次,宇文珏一身戎装,脸上仍然挂着仿若大病初愈般的‘憔悴’,可也掩不住少年人气盛的雍华与灵气,骑上战马,配上那张动人的容颜——
林惜文没有多少时间来欣赏这位小爷的绝色,就被扔上了马车,帘子落下。如今的马车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现在是她失血过多,头还是晕晕的,干脆躺了下来。
这时,听到外面一声略微沉厚的男声,她知道,是江玉珩。
“王爷此去可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