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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老神医离开后,陌桑和宫悯月亮城再休息两天,就在箫月相的帮助下悄然出了月亮城,起程回大鸿皇朝。
月亮城城郊迎客厅,箫月相对装扮成车夫的宫悯道:“拜水突然退兵,想来是已经相信你们已死在玄虚洞内,恰逢南蜀国的事情转移他的注意力,你们此时离开月亮城正合适。”
“大恩不言谢,宫悯会记住与威远王的约定。”宫悯朝箫月相拱手辞别,回头看一眼陌桑:“桑儿内伤难愈,总容易疲惫困乏,这回子又睡过去了,不能亲自跟你拜别,不过你将来若有机会来大鸿,桑儿定会亲自下厨,我们再好好的喝一杯。”
“一言为定!”
箫月相爽快地应下,比起拜水那个男人显然更加可靠。
宫悯放下车帘子,握紧缰绳轻斥一声,马车轮子就开始缓缓地转动,开始踏上返回大鸿皇朝的路途,他的思绪随着车轮子不停地转动。
再次经历一番失而复得的翓,宫悯心里打定注意,待陛下的大业有所成后,他就辞去官职带着桑儿归隐山林,寄情于山水田园间,不再理会人世间的纷纷扰扰,可是他却是身不由己。
有些事情轮不到他决定,想来桑儿也是如此,他们还需要继续努力。
风擎大陆南端,战事日日更新。
南蜀国上苦等不到圣殿支援后,终于以南蜀国国君自尽于烟雨楼落幕。
大苍国占了地理的优势,一举夺得半壁江山,启动国和大鸿皇朝平分余下的另一半江山。
从所划分到的地域和面积来看,大鸿皇朝像是吃了一记闷亏。
虽说是跟启云国平分城池土地,可是他们划分的到地域内,却有一片大约占据所得地域三分二的沼泽。
这样的结果,有人疑惑,有人幸灾乐祸。
两国间这片沼泽自古便有,从无人敢深入,更别说是穿越来往。
至今,也没有人知道沼泽的另一头连着哪里,就那么茫茫的一片不见边际。
两人一路行致珞城时,却发现城中气氛格外紧张,一打听才知道,大鸿皇朝突然出兵,就在驻扎在珞城五十里地外的落雁滩。
宫悯和陌桑找了家茶馆,要了一壶茶一壶水和几样点心,坐在一个极不起眼的位置,听城中百姓闲谈,大概了解到一些情况。
原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珞城主帅孔成业突然扣压了一批,大鸿皇朝到珞城做生意的商人,消息传出云后大鸿皇朝马上出兵,兵临城下,警告孔城业马上释放扣压的商人,不然大军将在后天杀入珞城。
眼下,珞城难入难出。
“大鸿这是强国之势,可惜还是差了一点点,这可不像大鸿皇朝的作风。”宫悯嘴角微微扬起。
陌桑嫣然一笑,想了想道:“是差了一点点,换我的脾气,打什么招呼,直接带兵打攻进珞城,斩下主帅的脑袋把人救走。”
宫悯有些无奈道:“钟元帅一直驻守在北地,与北堑国周旋多年却一直没有机会好好打上一场仗,估计此刻正憋屈得厉害,或许陛下另有打算。”
“我随父帅他们在边城这些年,接触最多的是虎狼之师,对孔家军了解得颇少,不过应该不难对付。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总感觉烈火国这些将帅,虽然有勇武双全,可是这里总是不够用。”陌桑指指息怕脑袋,想到一些却又觉得有些不可能。
“烈火国上上任国君,贞德女帝是风擎大陆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可惜女人就是女人,纵有雄才也难免为情所困。登基后凡事偏听偏信于文臣,对丞相君千言更是言听计从,选拔将帅之才时皆勇武忠为主,可这些人身上总存有某些缺陷。”
宫悯一番解释,陌桑恍然大悟,忍不住轻声笑道:“原来这个女皇帝是个半桶水皇帝。”
跟天下女子相比,贞德女帝确实是数千年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可是在帝王之列不过平庸之辈,担心臣子能力太强无法驾驭,更加担心将领拥兵推自重,再加上有心人推波助澜,所选择之人皆在她可辖制的范围内。
“半桶水皇帝。”
宫悯忍不住勾起唇角:“真亏你想得出这么一个词语来形容一代女帝,不过给你一个机会,相信会做得比她更好。若与你为敌,连我都没把握一定能取得胜利。”她脑子里层出不穷的鬼主意,他恐怕会招架不住。
“我虽然会胜,不过这片大地也会被我毁得差不多,算是两败俱伤。”
虽有原主的记忆,可是陌桑很清楚原主跟宫悯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离,若要取胜就得依仗前世高科技,但这片大地会遭到最大的损害。
“你们可曾听说,元帅决定明日正午于城门,斩杀大鸿皇朝颜惑公子,听说他可是大鸿皇朝的钱袋子,同时也是不久前殉情的宫悯的生小,他为拜祭好友不顾一切深入烈火国,不想遇上君公子,把他直接送到孔元帅军营。”
“听说大鸿皇朝颜惑公子,他的容颜比风擎第一美人容华郡主犹胜出三分,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啧啧啧……”一人嗒着嘴道:“颜惑公子这天人般的容颜,送到军营岂不是送羊入虎口,怕是有去无回呀。”
“是是是,孔元帅的勇猛,颜惑公子恐怕……”
那人只说了一半便不再往下说,而是跟在场其他人会心一笑,仿佛有一个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在他们心中不照而宣。
两人听到此处,终于了解到一些眉目。
难怪陛下会突然出兵,难怪孔成业会有恃无恐,原来颜惑落在他们手上。
陌桑想继续追问,却又怕暴露他们的身份,有些暴躁地转动手上的瓷杯。
宫悯俯在她耳边小声道:“孔成业好男风,凡姿容出众的男子,都会想法子与之一夜春宵,大约颜惑容姿太过出众引来孔成来的觊觎,好在我们知道突然出兵的原因。”
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眼,宫悯扔下一块银子,带着陌桑匆匆离开茶馆,走到一条僻静的小巷,分析刚才听到的信息。
“夫君,你说百姓口中提到的君公子,有没有可能是烈火丞相君千言的嫡长孙君无涯,如果是倒可以拿过来当筹码。若不是,明天恐怕就会有人强闯军营,或者是劫法场。”陌桑一脸兴奋地看着宫悯。
宫悯捏一下她的鼻子,温柔一笑道:“人是要救,不过不是我们,而是我带人去救,不过在此之前得先把你送到军营。”
他不会让她再冒险,目光里微微有些紧张,生怕陌桑会不同意。
陌桑想了一下:“好,不过得避人耳目,暂时不能暴露我的身份,我吓一吓他们。”
想不到陌桑会如此痛快地答应,听到她的理由后,宫悯无语地笑笑道:“难得你这么听话,回去给你十两银子,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夫君最好。”陌桑兴奋地笑起来,有钱的日子才舒坦。
“好了,我们出城吧。”
“怎么出去?”
陌桑疑惑地看着宫悯,眼下全城戒严,出城恐怕不易。
宫悯笑笑道:“凭你夫君我的修为,当然是强闯,相信没有人能拦得我的去路。”
“夫君好勇猛。”陌桑像花痴一样看着宫悯。
被心爱的女人花痴,任何男人都会有自豪,宫悯自然也不能例外,况且陌桑就算是花痴也是世间极漂亮的花痴。
“骗你的,我们死人,见不得光。”
“坏人。”
两人找到一片空屋,经过一番装扮后若无其事走到城门,守城军正在对出入民众严查细问。
宫悯和陌桑也装扮一对入城求医的中年夫妻,容颜上也作了极大的改变,就算是最熟悉他们的人站在面前也未必能认出他们。
陌桑病殃殃地坐在珞城独有的独轮板车上,宫悯推着她慢慢走近城门。
“你们……”一名士兵拦下他们,大声喝道:“出城干什么的?”
“回大人,草民家在附近双喜镇,娘子病了,一早就入城看大夫。王大夫医术高明,排队的人特别多……”粗嗓门的声音从宫悯口中发出,再配上他粗壮的外表,确实符合附近村民的外形特征。
“你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守城兵把宫悯和陌桑上下打量一遍。
陌桑本来有伤在身,面色本来就差,经过伪装再不时就咳嗽一阵,看起来一副随时会断气的模样。
士兵一脸嫌弃道:“走走走,碰上下痨病的,真是晦气。”
“大人,我娘子不是痨病,是太过劳累……”宫悯就像一般老实的庄稼汉子,不甘地为自己的妻子解释,推着陌桑慢慢地出城门。
快要走出城门时,就听到一名士兵道:“我们元帅可真有魄力,那颜惑公子说斩就斩,也不怕有人报复。”
另一名士兵不屑地道:“宫悯和陌桑都死了,颜府其他人又巴不得他早死,好独占庞大的家产,这时候还有谁会为他出头。”
那语气听起来,仿佛对颜家的情况十分了解。
宫悯和陌桑交换一下眼色,不动声色地出了城门,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大约离城门百米远后,陌桑小声道:“夫君,明天正午斩杀颜惑的事情,怎么到处有人提起,好像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俯谢嗅着陌桑发间的香味,宫悯淡淡道:“当然是要潜伏在珞城,我们的人都知道,不然没人前来宾劫法场,他们想一网打尽的计划岂不是落空,颜惑也就变得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颜惑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向来又行踪不定,怎会被君无涯算计到。”
陌桑若有所思地看着前面的路,无法想象一个妖孽美男被孔成业强迫就范的画面,有点像头熊壁咚一只红毛狐狸。
宫悯勾起一抹风骚笑意道:“颜惑是自作自受,我们像是那么容易死掉的人,眼巴巴冲进烈火国,跑到月亮城,再钻进山里为我们一大哭。”
“没良心。”陌桑回头白他一眼。
“想不想膈应膈应他们。”冷不丁宫悯冒出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陌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笑笑道:“当然要……”声音还没有落下,整个人就腾空,身下的独轮车也在瞬间飞向城门,不偏不倚地砸在城门上“珞城”两个大字上,生生嵌入大字上面。
城门口瞬间骚动,而罪魁祸首却已经扬场而去,气得城墙上守城军一通乱射,一边派人去禀报城门口的情况。
其实宫悯和陌桑并没有走远,而是绕了一小段路又回城门附近,不一会儿就看到一名着古铜色铠甲,年过半百的男人,并一名年纪不超过三十的白衣男子出现在城门前。
宫悯低声道:“果然是君无涯,在登基大典上见过,是烈火国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可来君家想染指军队。”
陌桑一脸不屑道:“君家的人总是一副冷眼旁观,等着别人去求的自以为是的高人模样,说白了不过是旁观者清,不知道君无涯落在我们手上能否把颜惑换回来。”
“那得看我们愿不愿意跟他们换。”宫悯神秘地一笑,带着陌桑迅速离开,往回大鸿的方向走,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
当务之急就是回去了解清楚情况,再想办法把颜惑从对方手上解释出来。
以颜惑的性子孔成业想染指他,真不知道这家伙急起来会干出什么事情。
孔成业和君无涯接到报告后,匆匆赶到城门口。
看着稳稳钉在城门头上,君无涯顿时不惊叹不已,同时也充满了担忧。
“此人在百米之外,竟能把独临轮板车一掷而深入城墙内,修为是何等的高深,从他的行为来看,我们又添一名劲敌。”
大鸿皇朝近几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人才竟一批接着一批,怎么收拾也收拾不尽,难怪连圣殿也忌讳着大鸿皇朝。
君无涯想到这里眉头深锁。
孔成业却不以为然道:“怕什么,战场上讲的是战术战阵,修为高有什么用,再高也抵挡不了一支军队的围攻。”
“最少在两军交战之际,此人能在远处一箭射穿你的心脏。”
君无涯冷冷回一句,姓孔的果然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东西,难怪陛下特意下旨让他前来督军。
就孔成业这脑子,给他一个太子当人质,他也只有被追封的份。
孔成业眸子里微微一凝,面上依然旧不以为然道:“老子怕什么,当日他们也是当着三军的面斩杀旭儿,老子今天也要当三军的面斩杀颜惑公子,扬我烈火国国威,没有陌家军的大鸿皇朝算个屁。”
君无涯听到后冷冷一笑:“大鸿没有陌家军后,在战场上同样没有吃过亏。”
看着孔成业不以为然的模样,心里无奈地长叹一声,难怪在天下即将纷争四起之际,陛下也只能保持沉默。
将帅平庸,何以平下!
宫悯带着陌桑一路疾行,不过半时辰就看到飘着大鸿皇朝战期的军营。
莫名的两人就松了一口气,信步走上前。
“什么人,站住。”
两人还没走近,军营前就士兵就拦下他们。
宫悯取出一块幽黑的令牌,递给士兵道:“把这个拿给你们元帅,他自然会见我们。”
士兵接过令牌疑惑看一眼,拱手道:“两位请在此稍等。”拿着令牌飞快地走入军营内,不一会儿就看到士兵同一名将领,匆匆自军营深处走出来。
陌桑看到来人时愣了一下,居然是大熟人,脸上有道疤的禁军编统领何一鸣。
正想打招呼时,就听到何一鸣沉声:“你们是何人,为何会有陛下御赐的令牌。”目光像刀一样打量着宫悯的陌桑。
陌桑本能地往宫悯身后躲了躲,宫悯却不以为然:“自然是陛下御赐,将军可否借步说话。”
这样的材质的令牌,只有陛下身边的人才能看到,何一鸣是陛下的守护,自然见过这东西。
何一鸣犹豫一下,做了一个请手势。
宫悯牵着陌桑的手,跟着何一鸣走到旁边,用原来的声音道:“何统领不在帝都保护陛下安全,跑到边城干什么来?”
蓦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何一鸣整个人不由一僵。
陌桑看到后也忍不住笑嘻嘻道:“何大人,此番大战回朝后,是想吃绿豆糕,还是想要几坛好酒。”
“这……”
何一鸣不敢相信,他居然听到容华郡主的声音。
回过神后正要行礼时,宫悯马上阻止他:“何大人,我们活着的消息不宜泄露,你跟我们说说具体情况吧。”
压抑着内心的惊喜,何一鸣压低声音道:“此时说来话长,我也正为一个问题苦恼着,两位里面请,我们坐下聊,或许两位能想清楚其中原由。”
宫悯和陌桑随着何一鸣来到一处营帐,何一鸣把人都打发走后,详详细细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等着宫悯和陌桑的答案。
原来颜惑知道她出事的消息后,就第一时间就由帝都雁城赶,不想到刚刚到雁城,就听到宫悯为陌桑殉情,跳下玄虚洞的消息。
颜惑虽然很急却还清楚自己的身份,经过一番周密的安排后才离开雁城,却不曾想到,他刚入珞城就遭到大批高手和官兵围捕,因为寡不敌众而
被生擒,所幸他身边的雨桐不是对方的目标,侥幸逃脱。
陌桑跟宫悯相视一眼,沉默片刻道:“雨桐不是侥幸,是人家故意放他走,好给你们通风报信。”
宫悯犹豫一下道:“颜惑的武功也在九境,想要拿他,赤血堂非得大出血不可,除非……”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里升起。
除非是擎教插手,可是擎教的人若没有利可图,岂会轻易出手帮忙。想到君无涯的出现,是君家私下里跟擎教达成协议,还是拜水自己跟擎教达成某种协议。
陌桑也暂时无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