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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浅媚悻然道:“你不晓得在多少女人跟前全线失守过,也没见你抹过脖子……”
唐天霄惊愕地张大嘴巴,怒道:“你……你说什么?”
可浅媚道:“我的身手才智,并不下于那些男儿。为何我要听那些中原看不住自己妻妾的老男人们猪油蒙了心的论断,听什么狗屁不通的女人贞.烈观?我母后也是中原去的,可北赫老国王薨逝后,她养了七八个面首呢,都是北赫一等一的骁勇男子!”
唐天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脑中转来转去,都只有一句话。
夏虫不可以语冰!夏虫不可以语冰!
怪道她总是提北赫有多少个少年好儿郎,敢情打算学她母后收上七八个面首左拥右抱呢!
如此算来,如今她只能对着唐天霄一人,倒是委屈了她!
以她这样的贞.操观,给送到中原前能保住完.璧之身,已经算是奇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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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唐天霄沉着脸在房中踱来踱去,可浅媚总算看得出他真的生气了。
北赫民风开放,她的男女观念很是受其影响,但并非不知道中原人只认可女子从一而终的观念,何况在宫中时日已久,深知自己如此受宠,已是多少年来绝无仅有的了,即便和高高在上的沈皇后、宇文贵妃比起来也是幸运之极。
她不小心流露出自己的一些看法,心中也是懊恼。
窥着他又在桌前倒凉茶喝,她站起身,垂头走过去,从身后环抱住他,低声道:“我也只是想想而已,并不是真想学我母后。旁人亲近我时,我就和……就和吃了苍蝇般难受。我只想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只想你欺负我。”
她亲亲他的脖颈,又踮起脚,去亲他微侧着的面颊,温软的唇瓣暖暖的,润润的,迅速燎烫着毛孔。
气够了他,又过来哄他……
唐天霄的茶盏“啪”地落地,猛地回身狠狠地咬啮住她的唇。
她吃疼呻.吟时,他迅速攻城掠地,扫入她唇舌深处,只待逗引得她有所回应,便叩下牙关,将她的舌尖重重一咬……
“唔……”
她疼得落泪时,唐天霄已放开她的唇,一舒臂便将她轻轻拎起,丢到床上,自己却立于床边,随手便将她底裙扯了,也不解她上衣,便抓过她惊慌乱蹬的白玉一般的双足,分开,把她往自己身边一拖,强势攻入……
院中稍远处,有临时调过来的年轻侍卫和陈材一起值守着,发现屋内低低的絮语渐渐不闻,正立到树荫下打着呵欠时,忽听得屋中有茶盏落地的声音,忙竖起耳朵。
这时,可浅媚蓦地发出一声极痛楚的尖叫,他惊得差点跳起,忙要去查看时,陈材一把将他拖住。
“陈大人,有……有刺客!”
“皇上在里面。”
“皇上……皇上在,更要护……护驾!”
这时可浅媚又是一声痛呼,声音压抑着低了许多,却拖着明显的哭泣着的鼻音。
年轻侍卫便犹豫着顿下脚步,问向陈材:“皇上……无……无恙?”
陈材苦笑道:“他?恐怕正舒服着呢!”
“这……这样啊?”
“嗯。”
“可这到底……到底是在做什么?”
陈材不答。
年轻侍卫侧耳倾听,只闻隔一倏忽便是一声低低啜泣,听着颇有节奏,忽然便明白过来:“啊,我……我知道了!是不是淑妃失……失踪两日,皇……皇上起了疑心,正……正拷打她?”
“拷……拷打?”陈材也结巴了,犹豫片刻道,“嗯,没错,是拷打。皇上也只舍得这般打她了!”
年轻侍卫不知道可浅媚入宫前以及入宫后的劣迹斑斑,便担忧起来,“哎,淑妃这小身板儿弱……弱不禁风的,禁……禁得起严刑拷……拷打吗?也……也只有皇上敢动刑了,若是……是别人,力气用得……用得大一点,出了……出了人命,还……还不给满家抄斩了?”
他倒还不笨,总算看得出唐天霄极看重可浅媚。
陈材听着,他也只有最后一句“满家抄斩”云云说得利落,大是头疼,也不去接他的话头了。
过了约一柱香工夫,可浅媚的声音越发弱了,渐渐低不可闻,只是偶尔如猫叫般细细地拔尖声线喊上一声。
这年轻侍卫听着便惋惜叹道:“吓,只……只怕已没了半条……条命了!可惜了,可惜了,这淑……淑妃……咳,好……年轻呀!”
陈材忍不住问道:“小哥儿,你几岁了?”
“十……十七。”
“也不小了呀!”
“嗯,我……我娘说,再过两……两年,该成亲了!”
看着这年轻侍卫一脸憨笑,陈材点头道:“是该……该成亲了!没成亲的男人,都算……算不得真正的男人!”
“谁……谁……谁说的?我……我娘说,我已经……已经是大……大丈夫了,才……才会选……选拔来随……随……随侍皇上!”
“是……是!你是大……大丈夫!”
发现自己正被一个毛头小子成功地引导为一个结巴,陈材悲愤地无语望天。
日影冉冉,正当头倾下。
这都正午了,打算折腾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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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霄放开可浅媚时,可浅媚面色雪白,如一团稀泥般趴在床边,半闭着眼睛,连呼吸都细弱了许多。
他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浅媚,你想养几个我这样的面首?”
可怜可浅媚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无辜地望着他,瑟缩了一下。
唐天霄笑道:“不然咱们再来试上一试,看看你能不能经得起一个面首来上两次吧!”
这回可浅媚有反应了,瞪大眼睛连连摇头,已是眼泪汪汪了。
他不忍再逼,将她抱在怀里为她清洁,却见她的身体给蹂躏得一片红肿,已有血丝渗出,又悔不该下手太重,待要安慰几句,又不愿纵容她再滋生那些荒谬念头,遂硬着心肠起身,喝着凉茶道:“休息片刻便起来罢,你躺着倒是舒服,我服侍你这么久,可折腾得饿了!”
可浅媚软绵绵地保持着他丢开自己的姿势,抿着嘴一动不动。
唐天霄目光转动,忽皱眉。
他捡起和可浅媚衣带缠作一处的长鞭,再细细打量时,更觉出这长鞭和她原来的鞭子一般无二,只怕是连蟒皮都出自同一条蟒蛇。或者,它们根本就是一对,只是这条蟒鞭留在了北赫的另一个人身边。
他沉吟之时,已觉可浅媚紧张的目光往这边看来,瞥眼之际,她已转过眼眸,只默然地盯着地面出神了。
若问她这鞭子从何而来,她一定会回答,可一定是胡编乱造,说些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话。
——即便不问,唐天霄也已料定,这鞭子必是某个北赫男子送给她的,并且是在她心目中占有相当分量的男子所送。
他哼了一声,忽然一甩手,将长鞭缠在柱子上,“丁”地一声龙吟剑出鞘,闪电般当空一扬。
流瀑样的剑光划过,可浅媚惊叫着坐起了身,刚有点缓和的面色更不好看了。
龙吟剑何等锋利?
那根长鞭虽是牢韧,却万万经不起给绷紧后这般使力一割,早已断作两截。
唐天霄手臂一甩,将手中的断鞭远远扔出了窗外。
他向前走了两步,凝视着可浅媚,徐徐道:“浅媚,你既顾念旧情,不肯说这些北赫人的事,我也不强你。只是你需得明白,你既选择了我,便再没有回头的路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若你断不了,我来帮你了断。”
可浅媚顿时失神,眼眸转了几转,垂头道:“是……他……他们必定恨死我了!”
她吸了吸鼻子,仰脸向他笑道:“其实若不是他们一定要取你的性命,说不准我已经跟他们走了。他们是我的亲友,我的恩人。”
唐天霄怔了怔,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笑道:“那我是不是得谢谢他们想取我性命?这下可算把你逼得不得不做出诀择了。你回不去了,从此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便是我。”
他亲一亲她的额,道:“浅媚,信我。我是你至亲的夫婿,我会给你一个安稳的家,富贵尊荣,悠闲快乐,万人钦羡,无可挑剔。”
他的声音低沉地回旋在她耳边,一字一字,掷地有声,似有着巫蛊般令人着迷的魅力。
可浅媚搂紧他脖子,哽咽道:“我知道你待我好,比待清妩姐姐和宇文姐姐更要好十倍,百倍。可……可是……”
唐天霄微笑道:“没有可是。你是我妻子,我是你夫婿。我们曾经孤独,但我们终能找到彼此相伴。我们还将携手同老。浅媚,这是你的幸运,也是我的幸运。”
可浅媚微微侧头,他那俊美无俦的面庞如浮了阳光般璀璨明亮,黑眸少有的清澈干净,纯粹得让她心思迷离,只想就此沉醉着,哪怕从此不再醒来,也是难得的幸福。
也许,她和他,都是幸运的,并且,能幸福下去吧?
这是他渴望已久的感情,同样也是她彷徨多少时日后的诀择。
他懂得珍惜,她也懂得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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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年轻侍卫正因屋中过于安静而徘徊庭院时,忽而见什么物事自窗内飞出,忙飞身扑去接住,动作倒是敏捷连贯,的确身手不凡。
他一看手中的东西,立刻大呼小叫起来:“陈……陈大人,了……了不得,皇上打……打得好凶!看,看!这……这鞭子都给抽断了!咦,这么……这么久没动静,淑……淑妃不会……不会给打……打死了吧?”
陈材看着鞭子断口处明显的兵器划过的痕迹,决定不去理会他,免得不小心学成个结巴,以后连和老婆吵架都不会。
年轻侍卫兀自满面焦灼地咕咕叨叨,一刻不停。
片刻后,唐天霄携了可浅媚出来,缓步走向前面厅堂用膳。
年轻侍卫跟在他们身后,满面疑惑。
可浅媚虽然脸色苍白些,神思恍惚些,步履缓慢些,根本看不出哪里给狠打过。
他忍不住悄声问陈材:“喂……陈……陈大人,你可……可看得出淑……淑妃伤在哪里?”
陈材见唐天霄等进了屋子,终于忍耐不住,问道:“小哥儿,你叫什么名字?我现在没空和你解释,改天叫个人去和你细说吧!”
“哦……哦,好,我……我是小戚,戚……兆磊,我娘说……说我这名字……气象宏大,气宇轩昂,将……将来必定大……大……大有所为!”
“嗯,果然气象宏大,气宇轩昂,大……大……大有所为!”
陈材回答着,转头就走。
他下定决心,等日后闲空了,一定要到怡红院找个妓女送过去,好好调.教调.教他,至少要让他晓得男人打女人是怎么回事。
要不然,这位气宇轩昂的小戚大人,没给敌人杀死,先就得自己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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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日,可浅媚便催着回宫。
她道:“宫中一定都听说了我们没在相国寺祈福,跑到荆山来了。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吧!”
唐天霄笑道:“既然已经知道了,越性玩几天,谁又拿咱们怎么样?”
“太后必定晓得荆山遇刺之事了,若你不回去,只怕老人家不放心。”
“母后圣明,听说刺客没得手,自然应该很清楚,下面给逼得惶惶不安的,不会是我,而是刺客。”
“沈度正打算联合交州庄氏有所动作,也不用理会了?”
“我理会不理会,他们都会有动作。”
可浅媚给他用话堵得没法,摸摸自己的腰际,悻然道:“我连兵器都被你毁了,拿什么打猎呢?”
“不就是长鞭么,多的是。明儿我让人给你找根临时先用着。”
“我不要那些破鞭子。”
“我已经通知京里,让人取了最好的材料,找了最好的匠师,在给你另做鞭子。——难道就你那些总想着占你便宜的北赫情郎做的鞭子才是好鞭子?”
“我没有北赫情郎……”
“真没有吗?”
“没有……”
可浅媚咕哝着,到底有些底气不足,慢慢走到另一边去,终于不再催着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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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们继续在荆山呆着,依然只带了六五名近卫在山间狩猎,但有多少高手暗中潜在附近,便只有天知道了。
可浅媚明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心中极不自在,一路抱怨临时找来的鞭子不好使,两三天间在山石上抽断了七八根。
唐天霄也不生气,只叫人多多预备几根,只待她弄断一根,便迅速递上一根新的。
到第四天,唐天霄想哄她早些起床去看日出,她也不感兴趣,反而窝在帐篷里大睡特睡,日上三竿才爬起身来。
此时京中却有人来,原来是唐天霄吩咐做的鞭子日赶夜赶终于完成,快马加鞭送过来了。
可浅媚取过看时,那鞭子入手温润,色彩斑斓,看着倒是精致华美,却明显不是她期盼的蟒皮所制,顿时大失所望,叹道:“皇家要用的物事,便得做成这等穿金缀玉华而不实的摆设么?”
她这样嘲讽着,随手又将鞭子抽向营帐旁一块山石。
她的手劲不小,刻意想让这华丽丽的鞭子华丽丽地毁去。
谁知一鞭下去,山石震动,石屑簌簌而下,鞭子却完好无损。
她犹自不信,忙把鞭子提起细看时,连细小的划痕都看不到。再用手细摸,此鞭非藤非革,上面的绚丽的墨底彩点竟然是天然的,并不是彩笔所绘,再看不出来是什么材料所制。
唐天霄负手笑道:“前儿东海那边进贡来一种深海鲨皮,说制成软甲后可以刀枪不入。这玩意儿花花绿绿的,做了软甲男人哪里穿得?本来想着给你做件的,又怕你穿了后更淘气,因此就放着了。后来要做鞭子,便叫人拿了这个去试试,果然好得很。”
可浅媚道:“果真好得很么?我瞧着并不怎样!”
她这样说着,已喜孜孜地将鞭子缠到腰间,眉眼间俱是得意。
唐天霄哑然而笑,正要带她上山时,那边有人飞奔过来,却是卓锐派人送来了一封密信。
他没跟在唐天霄身后贴身护卫,亲自在破庙废墟那边带着匠人研究疏通那个不知什么年代留下来的半坍塌秘道,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害怕有刺客潜在那里。
可浅媚虽觉得有些小题大作,但少个绝顶高手跟在身侧显然对她不是坏事。
唐天霄不去逼问她刺客们的下落,却丝毫没有放松荆山内外的盘查,并且总带她在荆山晃着,难保有逃不出去的刺客一时头脑发热,奔过来自投罗网。
他死里逃生,恨他们入骨;她却绝对不愿意他们出事。
卓锐突然送了密信来,莫非他还真的在破庙那里查出了什么?
可浅媚正忐忑时,唐天霄已览毕密信,修长浓黑的剑眉一挑,已笑了起来,说道:“难不成南朝四百年的皇家机密,竟在朕这里解开了不成?这可有趣了!”
可浅媚奇道:“什么秘密?”
唐天霄一招手,道:“附耳过来!”
可浅媚忙将耳朵贴到他嘴边时,只听他轻声道:“等你生下峰儿,做了我的皇后,我便告诉你!”
可浅媚情知受骗,气不打一处来,还没来得及瞪他,他便张唇在她耳垂咬了一咬,朗朗地笑着,逃得远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