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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邪修暂且两说,但被盯上却是可以肯定的。
衣衣心道,然后话语一转,“不过,我离家很久了,走时又没有和家人约好归期,他们现在肯定会非常担心。”
地中海管事神情越发舒缓,显然,在他看来,衣衣这个小崽子已经被他的话语打动了。
也是,生活在这样一个小地方的家族肯定是要多穷有多穷,见识过无边富贵的人怎么会甘心留下?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管事觉得没准衣衣在路上的表现都是为了打动自己,给她一个机会。
现在不过是要一个假期,小意思!
他很自然地接话,表现自己的宽容,“那确实应该快点回去,像我们这样走商的,常年在外面跑,每次跟家人相处的时间都特别短暂,要珍惜。
不过付出得多,收获也多,相比那些过着穷困潦倒日子却不思变通,让家人和自己一起为生计奔波劳碌的人,这点辛苦还是值得的。”
他意有所指地看着衣衣,心道,接下来该步入正题了吧?
“这话说得有道理。”衣衣果然顺杆子爬,眼神无比真挚,赞美道,“太有道理了,没有足够的石珠,连吃饭都成问题。”
顿时,地中海管事带着微笑的脸僵住了,他眯起眼睛,这真不是指桑骂槐?
衣衣对此视而不见,微微压下嘴角,声音一变,充满了遗憾,“对于你管事您的邀请,我倍感荣幸,也很想留在商队,打工赚钱。不过我现在太小了,还在宫学府就读,没成年之前恐怕都没有在外面跑商的时间,所以只能忍痛拒绝您了。”
说得再委婉也不能否认你在耍我的事实?管事的脸彻底黑了,心中的怒火促使他几乎要立刻伸手制住衣衣。
但瞬间,商队的规定跃入脑海。
违背的人可是要被逐出去的,如此大庭广众之下,便是自己有心相瞒,也瞒不过去。
不甘地动了动手指,他深吸口气,告诉自己,哪怕她价值再高,也没必要为了一个人,耽误大好前程。
这一切,衣衣浑然未觉,她同样清楚,这个商队严苛的规定,也可以猜到,管事要动手,只能是自己明面上已经脱离了商队。
所以,她很放心地留下敷衍的一句,“感谢这些天您的照顾。”,便带着大胡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不知道,身后,地中海某人的怒火已经被自己先扬后抑的委婉说话方式撩到了峰值,还对着自己的背影,狠狠发誓:
就先放你一马,迟早你会是我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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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衣今天的打扮是设计过的,不,应该说,在进入商队之前,她就进行了调整,然后在发现自己被盯上后,更是一路微调。
不过,今天改动的幅度则让衣衣跟她本身的容貌判若两人。
毕竟管事出手,必不可免会动用底牌,但这,她不太想让宫家的人知道。
陌生人面前可以尽情扯谎,因为他们不知道你原本是什么样来着。
而在这些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人面前,该收敛还是要收敛一些,否则一个不小心出大事,后悔就晚了。
虽然,衣衣也可以假造宫玥的名义,让一切变得顺理成章,可注定不会再有之前平静日子,这于她接下来的计划相违背。
为此,在偷偷对大胡子交代几句,让他先回宫家后,她便走上早早选定的方向,一个劲儿地往偏僻地方钻,相当的作死。
靠着二叔的天赋技能,绕啊绕啊,她终于绕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
讲真,第一眼见到,她还有点惊讶。
丰禾城是没有空地的,如果有,也被那些买不起房子的人占据。只要不是被逼得在镇里城里过不下去,很少有人会在野外生活。
租不起房子怎么办?
找一处不会碍着别人的荒地搭个棚子。
由于北大陆大部分被植类兽类占据,人类的居住地很少,又兼之某些大家族喜欢圈地,以至于造成一个现状,可以搭棚子的地方往往特别拥挤,一眼望去,密密麻麻跟蚁窝似的。
而衣衣灵魂出窍时见到的一切也证明西山镇不是例外。
所以乍一见到居然有这么片荒地空着,她第一时间想的是,我跑了有多远,不会跑出镇了吧?
——似乎只有镇外才会有荒地居然空着。
当然,这样的怀疑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一抬头,她便看到了不远处高大的城墙,明显向自己这边内弯曲。
于是,这是别人家的后花园?某个可能浮上衣衣的脑海。
“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过?”越往里走,看到的景物越是熟悉,她呢喃着,脚步慢了下来。
不过没等衣衣深想,斩尘便提醒道,“他们跟过来了。”
相比之下,显然是后面追着自己过来的人更重要,衣衣立刻将疑惑抛之脑后,花费三秒时间,选择一个最合适的埋伏地。
她与斩尘之前有商量过,斩尘先不出手,只化作鞭子当是武器,由她来解决,解决不了的,再让斩尘出马。
毕竟,衣衣才是个小武徒,哪怕对方真的派人,到顶也只会是个一阶武者。
掌握了轻身诀与大力拳的她,面对一阶武者,其实有一战之力。
能战到哪个程度,说不清楚,可这确实个很好的实战机会。
藏在一片旺盛的草丛后面,她屏住呼吸,目光轻若无物地从来时那一处开口扫过。
很快,一如斩尘预测的那样。
对方果然是他们。
一个照面,衣衣就看出三人中有一个是一阶武者,两个都是武徒九层。
不由得在心里冷笑,还真看得起我,拿这样的阵容招待,看来是势在必得了?
她哪里知道,如此阵容还有一部分是她自己作的?
本来管事动用的人只有两个武徒九层,他觉得尽够了,可被衣衣狠狠一刺激,势在必得的心顿时蹭蹭蹭又上几个台阶,一个冲动,直接把自己手下的一阶武者派了出来。
其实不好,武徒烂大街,存在感无限接近于零,做了什么谁会关注?
但武者不行,哪怕只是小小的一阶,也不是说忽略就能忽略过去的,到底存在被发现的风险。
偏偏他的管事之位就是一块吊在众位有野心之人头上的肥肉,谁都想咬一口,若是抓着他违背队伍里规矩的证据,不仅还能抢到管事之位,更甚者,直接把他踢出商队,一了百了,亦不是不行。
由此可见,语言的杀伤力还真挺大的,完全让一个人连高风险都顾不上了。
分明从他派出来的人手看,这家伙性格中不缺乏谨慎的一面。
当然,腹诽归腹诽,衣衣在这些人出现的刹那,就半点不耽搁地合身扑了上去。
那和一阶武者可是有灵识的,这地方不大,衣衣不敢赌能骗得过去,若是被灵识察觉,这埋伏营造的先机便彻底丧失,反而有可能被他人打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很显然,衣衣高估了他们。
这三个贼眉鼠眼的家伙直到衣衣扑打到近前,才觉出不对,大惊失色之下根本来不及做出防御,被衣衣挥舞鞭子,照头、照脸打了一道,痛嚎出声,有一个不济,居然抱头满地打起滚来,痛哭流涕的惨状叫人无奈又好笑。
虽然很疼,单着也太不估计形象了吧?
衣衣不知道是那人痛点低还是自己真的下手太重,被如此大反应一吓,手下动作不由得一滞。
结果,就被一阶武者抓住机会,胳膊一扬,五把巴掌大的小刀直直飞来,速度极快。
按理说,衣衣应该是看不到的,或者说看到了也躲不过。
不过大概是关乎安危,脑袋拉响了警报,曾经出现的那种预判直觉又一次发挥作用,衣衣惊鸿一瞥之下,不仅看到了刀的大小、形状,还注意到了刀尖表面诡异的蓝色。
来不及思考,来不及动作,衣衣脑袋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躬下了身,亮蓝的小刀直直从头顶上飞射出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一拳砸在地上,瞬间,沙土飞扬,小石头呈半弧状向前方燎原。
衣衣听到了加深的惨叫,还有“咄咄咄咄咄”五连响,小刀穿石而入的声音。
不过她紧皱的眉头并未因此舒缓几分,这是衣衣第一次和擅长远程攻击的人战斗,偏偏对方很可能狡猾地在暗器上涂了毒。
这就令她在战斗时不得不顾忌几分。
然而纵观衣衣几次交手经验,无不大开大合,正面刚。
厉害是厉害,但也造成一旦遇上这样灵巧型对手,就显得束手束脚,无所适从。
衣衣一直在试图改变这一点,从她努力去钻研那些基础武技就可以看得出来,为的就是希望可以锻炼出身体遇上危险时,自发躲闪、反攻的本能。
然而,到底时间太短,成效不大。
如今,竟然被人误打误撞闯入了死穴。
衣衣大叫失策,立马决定将基础武技的学习加大至少一个小时。
不过,这是后事。
现在,她目光一转,瞬间定下强攻的对战策略。
奈何不了你的暗器,就让你使不出来!
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这话说的果然没错,衣衣将鞭子舞得密不透风后,直接怼一阶武者,至于两个小罗罗,忽略不计,能躲就躲,不躲就用身体硬抗。
她对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很自信。
这场战斗足足打了三个小时,最惊险的一幕开启是衣衣避无可避被蓝色小刀戳中了,当时她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要坏事了。
瞬间就爆发了,光棍地拼着又挨了两回,把一阶武者干掉了。
是真的干掉,不是打晕。
没办法,下手太重,力道没控制好,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杀人了。
当即,衣衣的脸刷地白了,不过没等她生出更多的念头,比如关于杀人的不适感,恶心感,罪恶感……
误以为衣衣毒性发作的剩下两人悍然发动了攻击。
他们的脸色不比衣衣好多少,地中海管事这人唯利是图得紧,在他的认知里,武者价值比武徒高,损失一两个武徒没关系,但武者就不行。
哪怕只是一阶小弱鸡。
因此,他的下属等级特别分明,武徒把低阶武者当皇帝一样供着,同样高阶武者相对低阶武者也是。
上一级直接弄死下一级都没关系,只要上一级来带来更高的利益。
两人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哪怕自己很好地完成了任务,回去时,结果被发现居然损失了一个一阶武者,所会迎来的惩罚。
他们不敢去恨主使这一切的人,却把仇尽数记到了杀死武者的衣衣头上,丧心病狂得好像衣衣跟他们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衣衣无法对话,又想到自己毒性发作之后,没准失去力量,再落到他们手里,还不知道要遭什么罪,干脆杀一个也是杀,杀三个也是杀,一不做二不休,把剩下两个也一锅端了。
威胁尽除,衣衣终于松了悬在心头的那口气,这才发现,好痛,撕裂般传到四肢百骸的痛。
那痛来得如此突然,如此剧烈,瞬间出现,又瞬间飚到满值,令她都没挣扎几下,便彻底晕了过去。
临昏迷前,只来得及留下一句,“大意了……”
空气渐渐安静下来,因为战斗而飞溅的尘埃也慢慢沉淀,只有那七零八落的荒草与地上几具躺尸,宣告着这里曾经有过的不平静。
“沙沙”比蛇爬行的速度要轻一些,但又比风拂过衣袖重一些,好一会儿,才有一点绿衣慢慢从衣衣身下爬出,乍一看很容易误认成蛇,然而仔细看,才会发现,那是一截碧绿色的藤蔓。
小小的一点,然后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它不断拉长拉长,再拉长,跟变魔术一样,很快长到成年人的大腿粗。
形态像蛇,这习惯也不曾多让。
从衣衣的脚底起,一圈圈地往上绕,没过多久,趴在那里的人就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绿色的凸起,像一个小小的坟包。
更神奇的是,再过一会儿,连绿色也见不到了,那藤魔仿佛拥有变色龙一般的伪装技能,变为灰黑之色,又好像是泥土的褐色。
这下,可真是被埋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