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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山已挥拳打了上去,好一个马小山!他可以被误解,可以忍受痛苦,却偏偏不会被动挨打!他豹足一点,人就像疾驰马儿般飞了出去,拳头也就跟了上去。
南宫冷也动了,好一个南宫冷!他已经熟悉了这决战之所的一切,他已经洞悉了所有马小山可能做出的动作!他手上金光一闪,一柄剑已在他的操纵之下刺向敌人。
马小山大惊,连忙向后跳了开去。
南宫冷冷哼一声,一柄剑竟直直的逼上。
马小山只有再退!那剑锋已贴着他的鼻尖,他唯有后退。可是马小山又如何能够忍受只退不进?只见他一面后退,一只铁拳以自下而上击向剑脊,只听叮铃一响,那短剑被击飞开来,马小山终于得一喘息。
南宫冷见剑尖被打开,借势下压剑尖,一式海底捞月使将出来,马小山见状再砸那剑脊,同时后退两步,怎奈南宫冷的海底捞月一波接着一波,马小山只能连连后退,一刹那间,马小山竟已是接连退出丈许!
好快的剑!好凶得剑法!
马小山清啸一声,揉身上前,左手一掌削向南宫冷的右手手腕,南宫冷猛的掉转剑尖,躲过马小山的一击,一剑直指马小山的大腿,马小山躲避不及,终是中了一剑。
那一剑入肉寸许,马小山急急退开,腿上的血已经喷涌而出,染红了地上的树叶与泥土,一条腿上触目的伤痕,痛彻心扉。
“你有没有什么话要留下来的?”南宫冷见一击建功,反而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站直了身子问马小山道。
马小山双手攥住衣角,用力的撤下一条布来,在伤口上草草的绑着,嘴里说道:“今天我一定不会死,我还不能死!”
“哦?你哪里来的自信?你的动作已被我看穿,你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已被我看穿,你还有什么办法不死?”南宫冷质疑的问道。
“我……我还可以拼命!”马小山说着,竟真的拼起命来。
只见马小山豹足轻点,围着南宫冷兜起圈子来,他的腿受了伤,走起来有些趔趄,鲜血随着他的动作泼洒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圈。
可南宫冷还是一动不动,他饶有兴趣的看着马小山,似乎想看看他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马小山还是在兜着圈子,当他兜到南宫冷身后时,猛的足下一发力,一拳直取南宫冷的脑户穴!正是那认穴打穴之法。
这一击快若雷霆,马小山似乎已经看到南宫冷倒下的样子。可惜南宫冷更快,只见他反手拿剑,向前跨出一步,一柄剑直直的向后刺来,马小山急忙闪开,又一发力,急攻肋下肺俞穴。南宫冷怎会由得他进攻,长剑反手回撤挡在身前,金铁交击声中马小山的拳已被封住。
马小山心头发狠,双拳练练施为,拳拳直指南宫冷的胸口大穴。南宫冷冷静应对,反手执剑,每每总能封住马小山的拳路。马小山一连打出了一十八拳,南宫冷也一连挡了一十八拳,叮叮当当的响声之下,竟是一拳未中!
马小山力竭,迅速退出丈许,呼呼的喘着气。他的腿已疼得有些麻木,竟使他后退的样子显得有些可笑。
马小山喘息着等待体力的回复,一边盯着南宫冷,南宫冷忽然动了,一式白鹤亮翅使将出来,剑指马小山,马小山侧身急躲,右手作手刀状斩向南宫冷的脖子,南宫冷侧身避过,变刺为斩,一剑划在了马小山的胸口,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亮了出来。
马小山哪里肯示弱,就势抱住南宫冷的腰,想要用力把他拔将起来。谁知那南宫冷下盘极稳,一时竟然拔不起来,马小山两条胳膊又凭空受了几剑,只得放开南宫冷远远的跳开来。
南宫冷笑了:“你已经受了伤,你完好的时候尚且打不过我,何况受了伤?不如乖乖的引颈待戮,免得受这多罪。”
马小山没有说话,他的眼睛已是一片赤红,现在这双眼睛正紧紧的盯着南宫冷,眼中的寒意似是要把南宫冷吞没,而南宫冷似那大海中的一叶偏舟,在大海中飘摇却总不会沉没。
“你已经受了这许多的苦,是时候睡一觉了,也许你就不用再起来了。”南宫冷说着一剑已刺出,快若闪电,直指心口。
马小山忽然不避让了,左手化掌,竟直直的向那剑尖迎上,剑刺透了他的手掌,他却还不停留,掌中的剑直没至柄,然后他左手一弯,已死死的扣住了南宫冷执剑的右手。
南宫冷没料到马小山会有这么一变,忙抬起左拳向马小山的太阳穴袭来,马小山毫不躲闪,抬起右拳向着南宫冷的脸颊砸去,二人就这样你一拳我一拳的互殴起来,场面一时竟好似街头的泼皮混混打架。
南宫冷的拳头越来越弱,斗大的汗珠渗了出来,竟似十分痛苦,最终哇的吐了一口血,一只执剑的手越来越无力,人也慢慢的倒了下去。血从他的七窍流了出来,紫红的血泛着碧绿的白光。
“啪啪啪”的抚掌声响起,蓝色的长衫,面皮白净的人,树后走出的正是梁绪,阴魂不散的梁绪。
“你杀了他?”梁绪问道。
“是,我杀了他。”马小山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可是他本不该如此不禁打的。”
“因为他中了毒,你就算不杀他,他也会死的。”梁绪看着地上的血,捏起一丝来,在指尖揉搓着,又放到鼻子旁闻了一闻。
“你可认得出这毒?”马小山已经坐在了地上,他的腿早已麻木,他的手掌上还挂着南宫冷的剑,他微微一用力,将那剑拔了出来,丢在一旁的地上。
梁绪点点头道:“这世上我认不出的毒可不多,这种毒无色无味无嗅,下在饭食中不会很快发作,服下几个时辰后才会突然发作,要了人的性命。”
“你怎么又来了!我说过我没有朋友!”马小山怒道。
“这话恁不讲理,莫非这里你来得我来不得?”梁绪说着,马小山一时语塞,“我只是好奇是谁下的毒,又为什么下毒?”
马小山又从一角撕出一条布,一圈一圈的包扎在手上。
“这个下毒的人无疑是想救你,但他偏偏挑了这么一种毒药,让它在这个时候发作。”梁绪仍旧自顾自的说着,“现在整个边城的人都知道你们二人要在这里生死搏杀,却只有你一个人回去,人们只会道南宫冷死在了你马小山的手里。”
梁绪拿出一块方巾擦了擦手,又继续说道:“南宫冷的师傅南宫傲若是知道这件事情定会来寻你的麻烦,这南宫老怪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更何况南宫冷是他的儿子。南宫傲来找你要他儿子的性命,你必加入一个大帮派躲避,这个地方只有两个帮派,你当然不会加入马帮。”
“我现在也没有兴趣加入金钱帮!”马小山粗声粗气的回答。
“可是金钱帮可不这么想,看来他们对你的兴趣还是蛮大的。”梁绪笑吟吟的说道。
“可到底是谁下的毒?”马小山问道。
“自然是马帮派来照顾南宫冷的小厮,马帮的小厮不一定是马帮的人,这个道理我想你还是懂得。”梁绪继续说道,“更何况,望仙楼现在也已经是金钱帮的地盘。”
“我只有一个问题,”马小山转脸对向梁绪,一双眼中满是怒意,“我需要说多少次你才肯不管我的闲事,这件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并不是想管闲事,我只是好奇。”
马小山站起身来,不再回头,一步步的向边城走去。
马小山出现在边城的时候,他打死南宫冷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边城。人们像躲避瘟疫一般躲避着他,他浑身是血的走在街上,觉得嘴里发干,想要找口酒吃,却没奈何城中任何一个酒肆见他走来便匆匆的关了门,不止是酒肆,连绸缎庄、杂货铺都纷纷关了门。
绸缎庄的老板对望仙楼的小二说:“他杀了南宫冷,南宫傲一定会来报复他!”
杂货铺的老板对绸缎庄的老板说:“那南宫傲厉害得紧,脾气也大得紧,谁要卖给他东西,只怕连自己的生意也要受到牵连。”
马小山漠然的走着,听着这些窃窃私语,他的酒葫芦已经空了,可是他却想要喝酒得紧,这该死的酒虫似要吞走他最后的意识。他的右腿早已麻木,这使他走起路来的样子很奇特,一条腿迈出,另一条腿拖着地慢慢的跟上,发出很有节奏的“沙沙”声。
马小山终于找到了喝酒的地方,卖羊杂碎的老汉看到马小山来了,并没有避让的意思。
“给我打一碗酒。”马小山说道。
“十五两银子!”卖羊杂碎的老汉说道,一碗寻常的烧刀子竟要十五两银子,这个竹杠敲得厉害,“可惜羊肉本是发物,你身上有伤,吃不得这些东西,不然我一定再送你一碗羊杂碎,一碗羊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