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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尔一直跟在罗辑的身边,罗辑很早就发现比尔的消息非常灵通,因而经常制造一种自然而然的氛围跟比尔闲聊天,并且在聊天的时候故意泄露一些让比尔感兴趣的和外面的消息。
勤务班的战士平日里就住在军情局后面的平房里,平日里没有上司和班长的批准不允许离开军情局,所以外界的消息对他们来说都是充满了吸引力。
有了罗辑或明或暗的帮忙,比尔逐渐成了勤务班消息最灵通的人,大家都愿意找他说话,他知道的消息也就越来越多。
因而比尔很喜欢跟罗辑聊天,罗辑也在跟比尔聊天中,逐渐摸清了局里大部分人的大情小事。为了犒劳比尔,罗辑时不时地让比尔出去帮他买些东西,借以给比尔制造外出的机会。
比尔对罗辑的回报,自然是更加尽心尽力。
韦德苏餐厅,一号雅间。
一号雅间是专为华莱士预留的雅间,尤金此时用起来毫无压力,罗辑当然也无压力,唯一一名可能会有压力的张智,是第一次走进韦德苏餐厅,根本不知道一号雅间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
当然张智也一直认为自己不是一般人。
迪克在韦德苏餐厅里心情不安一整天了,看到尤金和罗辑前后脚走进来,立刻从服务生手中拿过菜牌,跟进了一号雅间。
服务生知道迪克与罗辑、尤金是朋友,也没多话。
“你们先点着,我去趟卫生间,这几天肚子不太舒服,别介意啊。”尤金见迪克跟了进来,明白他的意思,率先走了出去。
罗辑从迪克手中接过菜牌,大致看了一眼,递给张智道:“张医生喜欢吃什么,随便点,迪克你也不用在这等着,都是熟人不要那么客气,等会随便叫个服务生进来。”
“那我先去后厨把你常点的准备两样?”迪克问道。
“好,你看着做,另外尤金肚子不好,你做两道清淡的。”罗辑说着话,偷偷对迪克眨了眨眼睛。
迪克暗笑,他早上去华莱士府邸送早餐,自然知道尤金肚子不好的原因,罗辑一定以为只有他自己知道。
尤金对韦德苏餐厅早已轻车熟路,趁人不注意钻进了迪克的私人储藏室。没等两分钟,迪克也进来了,两人迅速交换了彼此的信息,其实二人知道的都不是很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中南市的地下组织确实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数位重要领导人或被抓捕或被杀害,谭大爷也受伤被捕。
“安东这一招真狠啊。”尤金抱怨道。
“现在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暴露的危险,该怎么办?”迪克担忧道。
尤金摇摇头,低声道:“最近风声太紧,罗辑刚刚给我看了迪凯斯的意见,我们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也只好这样了,对了,前些天给迪凯斯做看护那人也是谭大爷手下吧,那人……”迪克问道。
为了保护他们,所有经谭大爷手安排协助他们执行任务的人,事后都被谭大爷调往其他地方,包括在迪克身边工作了近两个月的小常。
只是劳森广场事件才过去没几天,不知道给迪凯斯做看护的人有没有被调走,如果还没有来得及走,会不会也被抓了,他虽然不知道迪凯斯的身份,但认得迪凯斯,若将劳森广场的事情说出来,很快就能查到迪凯斯头上。
“不知道。”尤金担心地摇摇头,“还有,老黑的被捕对我们也非常不利。”
迪克点头同意:“幸亏那天罗辑谨慎,让我们都化了妆去见的老黑,不过尽管如此,老黑至少也知道我们是五个人,四男一女,还有可能猜到罗辑的身份不一般。”顿了一下,迪克又道,“老黑不会那么容易背叛吧。”
“我不是担心老黑会背叛,我是担心安东会安排老黑背叛。”尤金磨牙。
迪克立刻瞪大了眼睛,使劲点头:“你的担心很有道理,安东绝对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
“我们那天确实去了老城区,这一点随便问一个一起去春游的人都知道,如果真查到我们,就从我们离开千阕楼之后说起。”尤金想了想说道。
迪克点点头,刚要答应,忽然一拍脑门道:“不行,我们从千阕楼带了不少吃的回去,不能把千阕楼略过。”
“对哦,我怎么忘了这一点了,那只能咬定只是在雅间吃了顿饭,没见到任何人。”
“对,时隔这么长时间,他们也不会记得都有什么人去他们的餐馆吃过饭。”迪克应道。
一号雅间。
罗辑提起茶壶,为张智续上茶,推荐道:“这里的大厨是我的朋友,厨艺非常棒,你可以尝试一些以前没吃过的菜式,相信一定会有惊喜。”
“哦?”张智从菜牌上抬起头,淡笑着问,“你的朋友很多?”
“是啊,我这人很喜欢交朋友,张医生若不嫌弃,我们也可以做朋友,我以茶代酒,先谢谢你今天救了我的副官。”罗辑用茶杯轻轻碰了一下张智面前的茶杯,示意地喝了一小口。
“现在谈谢还有点早,能不能活过来还要看他自己。”张智拿起茶杯,也示意地喝了一口,继续道,“你很关心你的副官。”
“是,他在工作中帮了我很多,其实他并不是我的副官,我们只是同时进入军情局,又在一个科,关系自然近一些。”罗辑解释道。
“你对那位叫……”张智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想了一下那人的名字,可惜并没有想起来,放弃后继续道,“姑且称为副官,很了解吗?”
“当然。”罗辑点点头,“他是个好人,待人诚恳,工作认真,没有不良嗜好。”
“而且帮你解决了不少工作中的麻烦。”张智接口道。
罗辑笑了:“你很了解我啊。”
张智很认真地摇摇头:“不,你误会了,我并不了解你,只是你这个人太有名,我了解的是别人口中的你。”
“有什么区别吗?”罗辑随意地问道。
“区别大了,你并不是传闻中那样容易被人看透的人。”张智嘴角浮起一抹高深的微笑。
“看来张医生欣赏有城府的人。”罗辑仍然随意地笑笑,“可惜让你失望了,我这个人一向随性,做人做事都喜欢简单,懒得动脑筋。”
张智不在意的笑笑,并没有坚持自己的观点,转移话题问道:“你的副官是怎么受伤的?”
罗辑心道:终于问到主题上了,不过你前面铺垫了那么多,我若是坦白告诉你不是傻子吗?
“威廉?当然是执行任务中受伤的。”罗辑一脸诧异。
“我是问,你看到他受伤的过程了吗?”张智道。
罗辑摇摇头:“我看到他时,他已经受伤倒地。”
“他伤口上的匕首呢?”张智问。
“在他手里,他自己拔出来了。”罗辑直接撇清关系。
当时一直是罗辑抱着威廉,威廉的身上都是血,匕首是不是一直插在伤口上估计没有人注意,就算有人注意,罗辑也可以坚持说那人看错了。
张智沉思片刻,似乎还想说什么,尤金推门走了进来:“点好了吗?”
张智摇摇头:“看上去都不错,拿不定注意点什么。”
“让罗辑做主吧,他是这里的常客。”尤金说罢,转身对房门外的服务生招招手,服务生立刻走了进来。
罗辑连菜牌都没看,随口报了一串菜名,那名服务生动作也麻利,罗辑报得虽快,他却一个没记漏,显然对这些菜名早已熟记在心。
自尤金回来后,张智再没有谈论威廉的伤势,三个人随意聊了些杂七杂八的问题,气氛倒十分融洽。
“没想到张医生的兴趣也这么广,以后我们可以常在一起聚聚。”尤金明显喝多了,拍着张智的肩膀醉眼迷离地说道。
“好是好,只是我怕没有尤金医生这么有时间。”张智微笑道。
罗辑看着张智有些惨白的脸,估计他也差不多到量了,刚要说什么,尤金忽然推开桌子起身向外冲,罗辑忙向张智歉意地笑了一下,跟了出去。
一进卫生间,尤金的醉态立刻不见了,两只眼睛闪着光,是尤金特有的越喝越亮:“真没想到是个深沉的主儿。”
罗辑附和:“滴水不漏。”
“关于威廉的伤势他说什么了?”尤金问。
“什么都没说,问了一句是怎么受伤的,我推说不知道。”罗辑道。
“是什么都不能说,聊了一个晚上,居然摸不清楚他的观点,我必须回去了,太晚了华莱士恐怕会让人来找我。”尤金说道。
罗辑呵呵笑了。
尤金恼怒道:“笑屁呀,还不是你害的。”话一出口才惊觉怎么跟眼前罗辑说话的口气同以前一样,似乎刚才聊天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个罗辑和以前的混淆了。
罗辑没有注意到尤金瞬间的冷场,忍住笑边离开边说道:“你直接走吧,我告诉张智你喝醉了我让迪克找人送你回去了。”
“要不你接着灌他。”尤金说道。
“让他酒后吐真言?”罗辑的手放在门把上,转身摇头,“他这种人喝醉了只会睡觉,什么也问不出来。”
尤金看着在罗辑身后合上的门,心中诧异:我刚才怎么会有一种跟老罗在一起的感觉,是我太想老罗了,还是他真的跟老罗有几分相似,连酒量都一样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