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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姐,你工作年限虽不长,但既然听说过‘幻彩’,就应该知道为了避免一个新人设计师孤注一掷,背水一战出国去适应新的环境,最后因为种种现实问题被扼杀才华。我们公司在世界各地都有招聘兼职设计师,为新人提供展示自己的舞台。”
“是的。”苏依的心脏瞬间漏跳一拍,她很意外顾威黎真的肯定自己的个人能力。能加入“幻彩”工作,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她怎会完全不心动。
“我们通过e-mail接任务及交稿,作品署名是你的,版权归‘幻彩’,版税按照设计师的名气而定,一年一签,但总的来说,‘幻彩’不会亏待自己的员工。”
“顾先生,我想知道‘幻彩’为何愿意花上如此巨大的财力,去世界各地挖掘新人?”苏依思考了下,抛出个实际上算是公众疑问的问题。
“幻彩”可以说是新人设计师的天堂,制度规范,待遇好。近几年很多成名的大师,都是在“幻彩”起的步。但跨国聘请其实要冒巨大的风险,因为一旦出现违约,问题又不算太严重时,是不可能花那么大精力进行跨国诉讼的。然而违约对于“幻彩”本身的声誉打击,又会相当巨大。
“苏小姐,你觉得慈善的定义是什么?”顾威黎闻言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问道,“给一个饥汉一顿饱饭,和给一个不为人知的天才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哪一个更贴合你心目中的慈善?”
“进入‘幻彩’工作……是不是意味着能有机会接触到乔恩跟卡沙?”苏依顾左右而言它,顾威黎的说辞非常具有煽动力,她需要时间冷静思考一下。总不能让对方随便说几句,就把自己给卖了。
“哦?你是……崇拜者?”顾威黎的尾音上扬,很明显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
“崇拜者谈不上。”苏依轻笑着摇头,她早已经过了偶像崇拜的年龄了。“只是欣赏,或者说,非常欣赏。”
乔恩跟卡沙,前者是行内有名的室内设计师,公益慈善家,他的作品满溢着温暖,能嵌入人心最柔软,也最脆弱的地方,绽放出新的生命力,让失落的人产生动力面对挫折,觉得活下去就还有希望。
卡沙则截然相反,他主要做舞台场景设计那一块,以恐怖和悬疑片为主,总之怎么诡谲,怎么压抑、怎么绝望,就怎么来。有他参与的电影或电视剧,在上映的时候,经常不是遭遇剪片,就是被禁播,长年封杀率居高不下。可即便如此,首屈一指的渲染效果还是经常让制片商捧着大把的钱点名要他设计。
那两人都是“幻彩”公司在设计界成名已久的天才,均不高产,然而每一件作品都给人留下震撼的深刻印象。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你一定能见到的。”顾威黎露出一抹不明意义的笑,他抬起手望了望表。“苏小姐,我看得出你应该也很感兴趣,既然如此,具体资料我会让amanda发至你的邮箱。希望你仔细思考以后,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多谢顾总给我这个机会。”苏依起身跟他握手道别,却意外地见对方递了张名片过来。
这男人,名片不都应该是在一开始的时候给吗?苏依一边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一边掏出自己的递过去,然后转身走出咖啡厅。
苏依离开之后没几分钟,顾威黎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伸手按下耳廓上的蓝牙。
“怎么样?见到了没有?”电话那头很吵,唐培云正分心二用,不断有人在向他请示问题。
“那女人敏感得像只刺猬,一身的刺,动不动就扎人。”顾威黎啜饮了一口冷掉的咖啡,微微皱起眉,“而且,她似乎非常不喜欢我。”
“喜欢你就糟糕了,俗话说‘女人如衣服’,willie,你不会希望和争同一件衫的哦?”唐培云忍住笑,干咳了一声,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去你的!”顾威黎无奈地骂他,接着用正经的语气说道,“alex,她看上去不快乐,临风也不快乐,两个不快乐的人在一起,合适吗?”
“合不合适不是你说了算。”唐培云对身旁的下属交代了几句,他不像好友那样操心过头,“willie,别说只是看上个女人,他就是看上头北极熊你也得帮他弄回来,再由他决定。别多想了,赶紧滚回来帮我忙,你特地绕道转机,我快累散架了!”
自己才晚回来几小时就喊散架,一到吃喝玩乐的时候精神便特别好,顾威黎翻了个白眼,利索地按掉电话。
好吧,无论怎么说,看上个女人,起码比看上一头北极熊正常多了!
※※※
从机场出来,顾威黎意外看到原本约好要来的唐培云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上一次顾临风主动出现在公共场合是多久以前,顾威黎已经记不清了。远远看去,弟弟的皮肤偏白,头发较普通人稍微长点,细黑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额前,令人觉得摸上去一定很柔软。传言都说发丝软的人脾气好,想来不假,他真的是没有见过比他脾气更好的人。
看到顾临风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衬衫站在车边,顾威黎快步走上前,边奔边脱下自己的西装,跑到正好扔到他头上,转身凶唐培云。“你就让他穿这么一身,连外套都不加一件地跑出来?”
“willie。”唐培云哀怨地举双手投降,拿深度弟控的好友没辙,“不关我的事自己让司机载他来的,我也是才遇见他。假如让我知道他要接你机,一定把他裹得跟只北极熊一样才带出来好不?”
“alex,你最近对北极熊情有独钟?”顾威黎想到上机前唐培云的话,横了他一眼,“下一季的新品主打,交给你用北极熊做主题怎么样?”
“夏天用北极熊?不错啊,好提议,冰雪凉爽。”唐培云装作认真地点头,笑着用手肘推了推身边顾临风,“,听到没?你哥开口了,下一季用北极熊,赶紧把策划写出来。”
“少编排他工作,临风下一季参不参加活动,取决于过几天的健康报告。”顾威黎一瞪眼,不容分说地将弟弟塞进车内,才回过头布置下属们后续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