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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逆子,好好,既然你愿意出去单过,那就彻底断了亲,将这么多年养育你的银子全都归还与我,我也不要多,八十两银子,要不就将你两个崽子卖了抵账。”老头站起来气急败坏地骂着。他顾着自己的面子,根本就没有考虑莫按年的感受。
“爹娘,他们两个也是你的孙子,你就这么狠心吗?”虽然从来没有得到过父母的关爱,莫按年这么多年来也没有记恨自己的父母,但是此刻他的心彻底凉了。
“我的儿孙多着了,不差你们这两个。”老太太绝情地说。
苏青青在现代读文章看过很多小说中极品的人,没想到在古代还真的让她碰上这种不着调的人,听听他们说得话,简直就不是人话。人们不是常说虎毒不食子吗,这些人在她看来连畜生都不如。
“就是将我们都卖了,也值不了八十两银子。”莫按年红着眼睛吼。
蒋氏看着陷入疯狂状态中的男人,心里难受极了,挨着他不住掉着眼泪。
“芸娘,我现在就和你和离,孩子也归你。”对天长笑几声,莫按年忽然冷静下来了。“等我孑然一身,看他们还能从我身上敲诈什么,能还他们的也就这副破残的身子骨了。”
“逆子,想得美。我不会同意你们和离的。”老头站起来梗着脖子大叫。
“老三,你当真不要爹娘了吗?”老大站出来假惺惺地说,“忤逆长辈是要被杖责的,你想清楚了。”
“我连生死都不在乎,还在乎忤逆和杖责吗?”莫按年冷笑着看着所谓的兄长。
“和离是我和芸娘的事情,任何人都拦不住。”
围观的村民听了,绝大部分都同情地看着莫按年,这个汉子当初可是村里数一数二的瓷器师傅,可惜从来没有得到家里长辈的欢喜过。为了家人上了战场捡了一条命回来,没想到丢了胳膊却遭到家里人的虐待,连带着女人孩子都跟着受罪。
“老大,现在就找人将他们一家给卖了,看他还横什么横。”老头指着莫按年喘着粗气说。
“是,爹,你消消气,千万不要气着自己。”老大显示自己的孝心。
“就是呀爹,大哥说的对,要是你都气伤了,指不定有些人在背后高兴了。”老二媳妇意有所指看着莫按年一家。
“我和孩子不离开你。”蒋氏心疼孤单力薄的丈夫,泪眼婆娑看着他。
“爹,辉儿也不离开你。”小孩子是敏感的,莫辉年纪小,但是也听出家里是出大事情了。
“离开我你们还有活路,在这儿,他们就是一群狼呀。”莫按年指着家里的人怒吼,心里的委屈、自责、难过此刻都爆发出来了。这个不轻易流泪的汉子此刻满脸都是泪水。
围观的村民有同情的,也跟着流泪。
“老莫家,你们怎么又来了事情。我说,你们家里殷实,哪里用得着卖孩子。”族长听到风声过来,气呼呼地指着叫嚣的老头训斥。
“族长,不是我不给你老面子,你看看老三这样子,就是个孽子,我们都这么大岁数还养着他们一家,他们不知道感恩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谋害起自己侄子了。”老太太窜过来,将怀里的孙子推给族长看。
“可是莫辉的头上伤的更厉害。”老族长不满地反问。
“那是他自找的,谁叫他推人的。”老太太开始蛮不讲理起来。
苏青青看了一阵,急着回去。于是站了出去,“你们要是打算卖人的话,我买下了。”
语气淡淡的,一丝感情都不带。
哪里冒出来的漂亮小姑娘,莫家人都愣住了。
“去去,小孩子知道什么?”莫老大凶狠地过来呵斥。
紫苏眼神一冷,挥手一样,莫老大就跌坐在地上了。“你,你……”他想问紫苏凭什么要推他,但是在看到紫苏和苏木她们不带感情的目光以后,吓得什么话都咽了回去。
“我急着赶时间,要是你们要卖人的话,就赶紧开个价。”苏青青不耐烦地催促,“要买的话,这一家人大人小孩我都买了,而且必须和你们都断了关系,从今天开始再无瓜葛才行。”
“你真的要买?”老大媳妇厚着脸皮过来问。
“难道我和你在开玩笑吗?”苏青青冷问。
老大媳妇被她反问竟然没有生气,“爹娘,这位小姐是真的打算买人。”她高兴地禀报,心里却在盘算着能得了多少银子。
“听到了。”老头不耐烦地回答,眼神却是在打量着苏青青。
“我不将你们一家拆散,管你们吃饭和住的地方,你们愿不愿意跟着我。”苏青青看着全身紧绷的莫按年,“最起码这样,你们一家都能活下来。”
“相公。”蒋氏抬起头急促地看着莫按年,苏青青的提议让她动心了。
卖身就卖身,只要能一家在一起就好。
“你能保证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吗?”莫按年问。
“当然,只要你不背叛我,我就能保证你们一家永远在一起。”苏青青微笑着回答。“而且我也不会打骂你们。”
“那好,我卖。”莫按年下了决心。
“要是全买了,八十两银子。”老头忽然开口。
苏青青听了就笑起来,“你确定他们值八十两银子吗?你在骗小孩子玩?”
“没有银子吧?那你还瞎参合什么?”老二轻蔑地看着她。
“紫苏,拿出银票给他们看看。”苏青青笑了起来。
紫苏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莫家人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雪亮。
紫苏又将银子收了回去。
“我的银子虽然够多,但我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四个人中,一个大人少了一只胳膊,另一个弱不禁风。剩下的一个孩子只有几岁,最小的还是婴孩,你们要价八十两,不是笑话是什么?”苏青青笑得那么灿烂,“既然没有心做买卖,那我们就走了。”
说完,她带着几个丫头真的转身就准备走了。
莫家人目瞪口呆看着她,这丫头脾气还真怪,主动要买人的是她,现在不买的也是她。
“要是你真心想买的话,你说个价格。”眼看着苏青青就要出了院子里,老太太终于沉不住气了。
“现在牙行里大人是八两银子,那还是壮力的价格,孩子的话,如果是孩童,也就是四两银子,婴孩就更少了,最多三两银子。我因为着急赶路,就按照这个价格买了他们如何?”苏青青慢条斯理地分析,一点儿也没有着急的样子。
莫家人一听都盘算开了,虽然这个价格离八十两太远,但是也清楚这个丫头说的是真的。并没有诳他们。
“好,就这个价格。”老头拍板定钉。
“族长,劳烦你做个证人,再找几个村里主事的人过来见个证。”苏青青转头对一肚子火气的老族长说。
“好。”看着她还算是面善,想想莫按年一家悲惨的生活,老族长倒也没有迟疑。他从人群中找出几个名望较高的人过来作证,苏青青写了协议,让莫按年一家和老头一家全都按上了手印。
看着协议上上鲜红的手印,莫按年悲喜交加,这个手模代表着自己一家变成了别人的奴仆。而且是死契的奴仆,当然也预示着一家人再也不用担心担惊受怕饱受折磨了。
“收好了。”苏青青将协议交给了紫苏。
紫苏笑着放进了怀里收好了。
“莫大伯,你还记得清溪村苏家吗?”苏青青这时候才微笑着过去问莫按年。
“苏家,哪一个苏家?”莫按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发呆地看着苏青青。
“苏中仁。”苏青青微笑着问。
苏青峰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晚辈可不能直呼长辈的名字,他要背后好好提醒她。
“苏中仁,他过得还好吗?”提到了熟人的名字,莫按年顿时激动起来,“他的腿还行吧?”想到自己从战场上回来遭受的白眼,莫按年的眼神又黯淡下来了,“他又能好到哪里去,拖着那样的腿。”
“他是我的大伯父,他很好,非常好。”苏青青解释。“所以伯伯今后的生活也会过得很好。”
莫按年这才反应过来,苏青青是特意救了他们一家,一时忍不住哽咽着流下了泪水。“我们走吧,家里什么都会有的。只要你们用心工作,不愁养不活自己。我家的工钱可是很高的,做得好的话,一天少说也能挣个三十来文,孩子还可以免费入学。”
“好好。”莫按年点着头不住应答着,本来以为自己一家没了活路,没想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你们竟然敢骗我,逆子,你给我站住了。”莫老头却看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是亏了。
他的几个儿子和媳妇也围了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莫按年站到前面拦着他们,伤他无所谓,但是小丫头却是故人的侄女,他不能让她受到一点儿伤害。
“看来你还没有搞清楚。”苏青青冷笑起来。
苏木冷笑着对准一块大石头一掌拍下去,石头顿时变成了一堆小石块。
莫家人冲出来的脚步一下子收住了,都惊恐地看着苏木。
“我身边的丫头脾气都不太好,这只是小把戏,厉害的还在后面了。你们千万不要激怒了她们,要是激怒了她们,我也是拦不住的。”苏青青懒洋洋地说。“死契我们都签下了,而他莫按年现在是我的下人,和你们莫家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要是你们伤害了他,对不起,咱们就到官府打个官司,我会告你蓄意伤害我的下人。”
“你……”老太太要强了一辈子,没想到到老了还碰上苏青青这样厉害的主,听说要打官司,她也懵了。
“不信,你可以问个明白人。”苏青青生怕他们一家遭受的打击不够,还故意刺激人家,
“对。卖了就是这位姑娘的人了。”
“就是,咱们都看着了。”
村民们从开初的吃惊到现在的故意打岔。
莫家人又气又恼,但是却不敢轻举妄动,“滚,都滚出去。”
苏青青微微一笑,“咱们走吧。”
莫按年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母,然后拉着妻儿缓缓跪下来,“这是儿子最后一跪了。”然后恭敬地磕头三个。
老头和老太太却转过头理都不理。
莫按年拉起自己的妻儿,然后头也不回跟着苏青青走了。
苏青青跟着老面,到了他家里。老面媳妇听说他们要走,赶紧用篮子装了两篮子甜瓜,一篮子是送给苏青青的,一篮子是送给赵大宝的。
“这个是姐姐给你吃的。”苏青青将一个洗干净的甜瓜递给了一脸羞涩的莫辉。
小家伙却将脑袋缩到了蒋氏的后背。
“让孩子吃。你们也尝尝。”苏青青看到他们一家单薄的身体,心里只叹息。估计孩子是从来没有什么好吃的吧,这样还不抢着吃,孩子被教育的不错。
“姑娘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吃吧。”莫按年摸摸孩子的头说。
小家伙这才接过甜瓜大口吃起来。“爹娘,好吃,你们也吃。”他举着甜瓜说。
“他们都有。”苏青青将瓜塞给了莫按年夫妇。
夫妻两个都不好意思接过默默地吃起来。
苏青青为了给大伯一个惊喜,将人直接带到了厂子里。
“大伯,看谁来呢?”苏青青顽皮地喊。
正低着头做木工活的苏中仁甩了甩额头上的汗珠,然后抬起头。“按年。”
这一声包涵着太多的惊喜,苏中仁一下子放下手里的工具跑过来。“怎么弄成这样子?”
看到莫按年那身褴褛的衣裳和瘦削的身体,他心疼地看着。
“一言难尽,也算是有缘分,你们慢慢聊。”苏青青对他们说,“到办公室去说吧。”
“好好,到办公室去说。”苏中仁赞同,办公室这个词是苏青青发明的,现在大家也都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对了,大伯,等会儿,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