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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迟来的报复赵兴犹豫了一下,含糊其词的回答:“今日我家小妾入门……梦溪先生,我家小妾等很久了,抛物线的事以后再谈,我现在需要的是抱人而不是抛,咱回头再聊,如何?”
沈括脸上出现一丝僵硬的笑容,他用行动代替回答――扭头脸去,沈括呼喊那两个倭女:“灯来,靠近点。”
沈括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赵兴松了口气,他冲源业平使了个颜色,两人一言不发的退出了房间。
才一出门,源业平脱口而出:“我说怎么……”
走廊里巨大的回声吓了源业平一跳,他本是随口用平常语调说出来的话,但在走廊里却显得像一声呐喊。发现失误后,源业平紧紧闭住了嘴,等与赵兴走进另一间会客室,他轻轻吐了口气,用儿语般的声音轻声哼哼:“我说怎么我们的炮老打不准,原来瞄准的时候还有这个道理――望山要与枪口齐平,而不是枪口准星。”
赵兴摇头:“你这就说错了,它绝对是望山与准星之间的瞄准,只不过准星与望山之间的数学模式我们选错了,所以我们测算的不准……刚才沈括那番话,让我明白了:我们错了,准心的高度不应该从枪管口度量,因为管壁有厚薄,所以,这样作出的准星与望山之间形不成‘等差’,而因为青铜成分的差异导致收缩率不同,进而导致每根枪管的管壁厚薄都不一样,所以我们无法做到望山的标准化。
这种情况放在枪上倒不成问题,因为枪毕竟打不远,放在炮上就成了大问题,望山上差‘一丝’,炮弹打出去可能相差一百米,这就是原因。现在我明白了,他的话让我彻底明白了望山与准星的关系。这让我们的望山刻度一下子摆脱了经验主义……很好,这可是个宝贝啊。”
源业平明白赵兴的意思,马上回答:“我会给你盯紧他。”
赵兴苦笑了一下,摸着额头说:“我好像没有答应你回来,你回来了,密州怎么办?”
源业平笑了,笑的很娇媚,他半掩着嘴,笑的花枝烂灿:“密州那里还用操心吗,你那套……‘股份制公司运作方法’――对,是这个名字。你那套‘股份制公司运作方法’严谨的针都插不进去。密州的商户看到好处,生恐执行过程中出现失误,让别人钻了空子,进而影响到自己的收入,他们对那套规则的维护可自觉了,浑不用你我操心。”
商业文明就这点好处,它的交易原则是公平的,只要确立了一个框架,框架内的人会拼尽全力发掘出体系的最大效益。一旦框架内的商人开始崛起,想要撼动这一框架,已经不是一两个人所能做到的。
源业平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赵兴无奈,他摊了摊手,回答:“我这才搬房子,各处人手都没有空缺,你今天恐怕要凑合一晚上了,等明天你在城堡下任选一栋房子安置。另外,经过此事后,我打算训练一批庄丁――从淮南黄州征召,人都说淮人悍勇,你帮我训练出五百庄丁来,剿匪的事,你就不插手了。”
源业平站起身来,向外轰赵兴,他幽怨的说:“去吧去吧,跟你的小妾玩去吧。此地甚好,让人拿个毯子来,我便在这屋里凑合一晚。”
赵兴出了门,那两名黑人女子提着灯站在楼道里,躬身向他行礼,她们用阿拉伯语向赵兴汇报:“老爷,我们已经巡视了个个楼层,整个大楼已经陷入了沉睡,您需要再看一遍吗?”
赵兴笑了笑,摆摆手吩咐:“放出狗与猫,吩咐院子里关门勒索,你们也休息吧。”
这座大楼里的楼道就是个巨大的回音廊,赵兴脱下鞋子,手里拧着鞋,悄无声息的走着,推开了陈伊伊的婚房,屋内三名侍女向赵兴鞠躬,床头还坐着一名侍女,见到赵兴进来,她抬手要推床上的陈伊伊,赵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挥手命令她们退下。
陈伊伊竟然睡了,这个小孩子兴奋了好几天,整个婚礼上她都在欢笑,等她坐在自己房子里安静下来,竟然不由自主的沉睡过去,连身上的婚衣都没脱去。
赵兴坐在床头,盯着那张在睡梦中微笑的小脸,凝望了片刻,他轻手轻脚的替陈伊伊脱去外衣,拿一床蚕丝被盖上,自己叹了口气,在地毯上找了块地方,躺下睡着了。
清晨时分,赵兴被一声尖叫惊醒,抬眼一看,只见陈伊伊睡眼朦胧的坐在床上,连声问:“几时了,天哪,我要伺候夫君,夫君呢,怎么……”
赵兴躺在床边的地毯上,悠然的提醒:“我在这。”
陈伊伊揉了揉眼睛,眼珠转了转,欣喜的扑了上来,兴奋的喊叫着:“地毯上,你喜欢在地毯上吗,太好了。”
她说完,掀开赵兴的被子钻了进来,然后紧紧的,一脸幸福的抱着赵兴不肯撒手……
正午时分,赵兴才下到楼下的餐厅,餐厅里只剩下了苏轼与高俅,苏轼翻着一份邸报,高俅看见赵兴进来,笑着说:“昨天的审讯结果来了,离人要看看吗?”
赵兴坐在餐桌上,一边吩咐仆人端来午餐,嗯,也许是早餐,一边说:“匪徒总共来了多少,确定是来自富阳吗?”
高俅喝了口茶清了清嘴,翻动着手边一堆卷宗,叹息的回答:“毛滂毛大人昨天可是忙了整晚,审出来了:这伙匪徒竟然来自九个地方,最大的一伙有十人,主要是湖��山的陆家,他们几次想探听城堡的情况,由于城堡里的情景弄不清楚,所以他们只好广招人手……
整个计划筹划了一年,九伙匪徒人数总共有57人,搜罗了十一条船只……没有想到啊,湖��山竟然大宋南方最大的盗贼首领,而且经营了一百余年。按盗匪的交代,百年前他们成立一个宗社联盟,原是打算在遭遇胡人入侵的时候守望相助,而后渐渐蜕变。
我皇宋立朝以后,他们便已打家劫舍为生,附近州县沿江的草市河渡都未曾逃出他们手心,昔日,蒲宗孟大人曾经发现了一点征兆,但随着蒲大人的调任,这是不了了之……”
赵兴咽下嘴里的食物,毫不介意的说:“毛大人如此辛苦,回头报告里要多写上几笔。”
高俅撇撇嘴,回答:“那个马屁精……好吧,既然离人不愿居功,那么功劳就是我跟他的,顺便也加上杨祖仁一笔。但湖��山的事,你准备怎么样,其余的匪徒都是湖��山陆家从富阳附近邀请来的,以离人的性格,我猜你不会放过他们。”
桌上的苏轼放下了邸报,叹了口气说:“问翁大庾岭头住,曾见南迁几个回?蔡确完了!可怜!”
赵兴好奇的问:“蔡确已经到了岭南?”
约莫在赵兴初次进入汴京的时候,也就是那年二月,蔡确做了几首诗,咏哦“车盖亭”。这首诗落入了他的好朋友吴处厚手里。吴处厚与蔡确亦师亦友,蔡确早年曾从处厚学赋,有师生之谊。后来蔡确位极宰辅,吴处厚欲以故交攀附,遭蔡确拒绝,并屡次排挤,吴因此对蔡确心怀忌恨。
得到蔡确的赠诗之后,吴处厚花了两年时间寻找诗的漏洞,并寻找机会诬告,今年四月,他以车盖亭诗中用唐上元年间郝处俊谏高宗传位于武后事影射高太后,诬为讪谤。旧党梁焘、刘安世等赞成此说。高太后大怒,决定将其流放新州(今广东新兴)。
范纯仁、王存二人认为不能再贬蔡确,蔡确事件只可作为教训引以为戒,但不能开启流放大臣的端倪。又以蔡确母亲年老,岭南路远,主张改迁他处,高太后却说:“山可移,此州不可移。”
蔡确被贬时,范纯仁对吕大防说:“岭南之路长满荆棘七八十年矣,今日重开,日后我们难免有此下场。”他还请哲宗向高太后求情,但哲宗依旧以沉默相抗议。随后,事件扩大化,开始无限上纲上线进行株连,蔡确心腹兵部尚户李常被贬知邓州,中书舍人彭汝砺贬知徐州(今江苏徐州),中书舍人曾肇贬知颍州(今安徽阜阳)。
李常与苏辙是大宋当时数一数二的会计师,他的被贬,意味着赵兴原先建议的铸造新币,开通胶州大运河的事件正式搁浅……
苏轼看的邸报上,有一份蔡确的消息。蔡确被贬新州时,只有一个叫琵琶的爱妾相随,另外还养了一只鹦鹉。这个鹦鹉能学人语,每当蔡确呼唤琵琶时,只要敲一下小钟,鹦鹉就会呼唤琵琶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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