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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他丢在地上,又进去屋里,好在桌子上就有火柴和蜡烛,被我摸到,当即点亮。出来时,黄三正在抡巴掌打张大年,打一巴掌骂一句:“鳖孙,让你照啊!”
张大年的左侧脸颊鲜血淋漓,地上丢着一团肉,是耳朵!
他的另一只耳朵也给黄三撕掉了,刚才惨叫想必就是因此!
我心中不由无语,这黄三平时看起来嬉皮笑脸,却没有想到还真是狠呢。
张大年脸肿的多么高,吭吭哧哧的进气少,出气多,只一个劲儿的说:“不敢了,不敢了……”
我端着蜡烛走过去,道:“先找找有没有佛像。”
黄三这才停手,拎着张大年喝问道:“佛像在哪儿!?”
“在堂屋里……”张大年声若游丝。
“玄生老弟提着他进去找,我看着那个秃驴。要是找不到佛像的话,就把他鼻子割了,舌头剁了!”黄三恶狠狠道:“把他整个脑袋弄成球!”
我先是一愣,随即恍然――耳朵没了,如果再刮掉鼻子,这脑袋也确实像球。
我又是不忍,又是好笑,提着张大年进了里屋。
刚进去屋子,我就觉得阴冷,身上不由打了个哆嗦。
烛光照处,只见堂屋中央有个青石板,却是可怪。靠墙处有方长案,拐角处是椅子、桌子,佛像什么的,一概没有。
我心中陡升疑惑,问张大年道:“佛像呢!?”
张大年弱声道:“在那青石板下面,下面是个地窖……”
“地窖?”我半信半疑道:“你抬起来我看看。”
张大年可怜巴巴道:“小兄弟,我快死了,抬不动啊……”
我只好一手拿蜡烛,一手去抬那青石板。
刚把石板掀开,便觉下面一股冷气直冲面门,刹那间浑身打颤,正要往下瞧看,突觉身后风起,听那张大年喝道:“下去吧你!”
我不及回头,急转身,斜滑一步,身后张大年却“啊”的一声,突然失足跌入了那地窖中,只听得“噗通”一声响,竟似有水声传出来!
我急忙拿着蜡烛往下照去,顷刻间毛骨悚然――下面不是地窖,是一口井!
张大年刚才要推我下去,却扑了个空,自己掉了下去!
我惊魂甫定,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张大年实在是可恶至极,到这时候竟还要害人!
只听他在井中大叫“救命”,我往井下啐了一口,骂道:“救你个――”
“球”字还没有喊出来,却猛的瞧见那井水中缓缓伸出一双手来,很小,白生生的,泡的浮肿,抱住了张大年的脑袋,往水下沉去……
张大年吭也未吭,沉入井水中后便再无半点声息。
恍恍惚惚中,仿佛另有人在井底说道:“你来的晚了,我等你好久好久了啊……”
那声音凄厉哀婉,我分辨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但怨恨之意深重,从井底沿井壁回荡而上,带着说不尽的阴森寒意,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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