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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见张氏突然沉默不说话了,略带一丝得意问道:“怎么,姐姐莫不是真要包庇你的人不成?”
张氏一时想不到替这丫头解围的有力证据,但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姚氏诬陷,一时心情很不好。
这时,久坐不言的笙歌看出了她的无奈,也看出了她平静的眼神来闪过的担忧。蓉淳一口咬定是若秋弄碎了玉镯,今日姚氏又是有备而来的,性子温弱的若秋又岂是蓉淳的对手,况且玉镯确实是碎了。笙歌仔细的瞧了那个玉镯,翡翠色的,看成色就是上上之等。这么好的玉镯,她的主人怎么会忍心摔碎了,想必谁都不会往这方面去想吧,大家倒是更愿意倾向于被人不小心撞碎的。
张氏若在此时维护自己的丫鬟,反而会落了私心,只会让别人觉得她为偏帮自己的人而处事不公。
茶水喝到了一半,笙歌看了看时辰,觉得也差不多了。她抬眸时发现出现在门口拾锦,唇角轻轻一划,瞬时浮现起一抹笑意。
笙歌接话道:“二娘,母亲不是这样的人,她也是想把事情弄清楚而已,你可别误会了母亲的意思,伤了和气。”
屋里,大家见她突然说话,目光一时间都看向了她这里。被众人注视的时候,笙歌总觉得不大自在。她一向不喜欢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没办法,情势所逼,眼下这种情况,她只能选择如此。
姚氏正暗自思量如何提起笙歌插手的事呢,想不到对方竟然主动开了口,她当然便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姚氏冷哼道:“怎么,事情不是明摆着的,是这个贱丫头弄碎的,居然还死不承认,难道是我故意冤枉她不成,少夫人说话可要注意点,不要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到时惹了一身的麻烦可就不好了。”
笙歌笑笑,她算是听了出来,姚氏这是在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免得给自己惹来麻烦。
既然要帮,又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而且,姚氏的话更加说明了这件事另有隐情,并不是蓉淳说的那样。笙歌起身来到蓉淳的跟前,问道:“当着大夫人和二夫人面前,你将这件事的经过再说一遍,若有半句谎言,你应该知道后果。大夫人最痛恨别人欺骗她了,你是这府上的大丫头,这点应该十分清楚,如果坏了规矩的话,理应明白这下场。”
蓉淳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说话也不如之前那般干脆流利:“奴……奴婢是清……楚的。”
姚氏见她这样没底气就来气,她立马吼道:“愣着做什么,少夫人问话,还不据实回答。”
蓉淳似有种箭在弦上而不得不发,她咬了咬牙,忍着心中的恐惧回答了一遍。
“……奴婢当时从宝斋坊回来,满心欢心的要将东西呈了给二夫人看,好让她高兴。谁想若秋这丫头不知从哪处冒了出来,撞掉奴婢手上的玉镯,这才摔碎在地上,好好的一个玛瑙玉镯就这么碎了,奴婢看着都心疼……”
说完,蓉淳忍不住抬头看着自家的主子,谁知姚氏压根就没有看她,低眉自顾品茶。
蓉淳有一刹那间感觉到心凉,眼神慢慢流露出一股失望,殊不知这一切都被笙歌瞧在了眼里。
笙歌见此时的蓉淳说话也没刚才那么有底气,便趁机说道:“你敢当着两位夫人的面前保证你说的都是实话,不存在虚假,若有欺骗,绝不轻饶。”
笙歌这么一问,蓉淳一下子慌了神,她可不敢保证,可是当姚氏一双严厉的目光投来时,蓉淳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点头称是。
“回少夫人,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谎话,但凭处置。”
得到了蓉淳的回答,笙歌也就达到了她想要的目的。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她便朝外面侯着的拾锦吩咐道:“可以把人给领进来了。”
话音刚落定,只见门口拾锦领着一个中年男子进来了。
蓉淳定睛一看,是宝斋坊的老板,一时间整个人都摊坐在地上。眼睛直直的看着那个中年男子。
因为顾家的人常光顾宝斋坊,那个中年男子自然认得张氏和姚氏,恭敬的跪下磕头行礼。
此刻,姚氏面容僵住,还是张氏抬手让他起来回话的。
任凭蓉淳说的再如何精彩,也有疏漏的地方。这宝斋坊的老板是关键人物,不枉费她让拾锦找流云一起去把人请过来。
笙歌走到宝斋坊老板面前,指着蓉淳冲他说道:“方才这丫鬟说二夫人的玉镯落在了你那里。第二日蓉淳姑娘便过去将东西拿了回来,请问情况是否如此?”
宝斋坊的老板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并双手捧于前。
那个中年男子看了看蓉淳,说道:“回少夫人,事情并非如此,这锭银子是蓉淳姑娘之前交于在下的,说万一顾家的人过来问起,只管照她的话回答便是。”
那就是花钱收买的意思。
笙歌继续道:“你面前这个碎了的玉镯可是昨日二夫人到你店里看首饰时戴的,你方才说事情并非如此,究竟是如何?当着大夫人的面,你如实说来?”
宝斋坊的老板点点头,凑了凑身去看那碎了的玉镯,随后说道:“二夫人的确来了小的的店里看首饰,这碎了的玉镯看着有些眼熟,倒是像昨日戴的那个。”
说到这里,张氏便打断道:“才隔了一日,你怎么就断定是二夫人昨日戴的那个?”
宝斋坊的老板恭敬的颔首答道:“回夫人,当时二夫人特意向小的说了她的那个玉镯,还与店里的其他玉镯子比对了一下,小的做了这么多年的玉器生意,多少还是有所了解的。”
张氏打消了心中的疑问,让他继续说来。
“当时二夫人看完了首饰,一时没找到称心的就走了,并未落下东西在小的的店里,事后这位蓉淳姑娘又过来了一趟,给我一锭银子并教了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小的只是个做生意的,不懂蓉淳姑娘这么做的原因,刚刚这位拾锦姑娘过来找我时,这当中的原委才多少知道了些。”
说到这份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仿佛一切都已水落石出了似的。
笙歌看向此时脸色发白的蓉淳,说道:“到了这份上,不知道蓉淳姑娘可还有什么话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