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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言罪二,我阻青州大瑶联姻,你可知,当日我身中数百剑!生死不知,昏迷未醒!是那大瑶公主自己提出取消婚约,是我青州帝君自己同意取消婚约!与我将死未死之人何干?!”
“又或者,你孙侍郎认为,是我苏阳离自导自演一出遇刺戏码?为的就是逼君上放弃联姻?!如此,我又何必一开始献策,提议两国联姻?多此一举!若我真有这蛊惑君上的本事,说句话便是,何必害自己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你,愚不可及!”
我冷哼一声,步步紧逼。
联姻之事,确是我所荐。当日遇刺的戏码,也确是我自导自演。那场刺杀……我前期培植的武卫,都折了进去,无一生还。
当时,大瑶在公孙和帝君之间摇摆不定,唯帝君抛出橄榄枝,方有一线生机,不致腹背受敌。是已,当和亲。可后来,暗卫来报,大瑶假意与我青州联姻,实则暗地早与公孙孙一达成协议,大批兵马已悄然集结于边境。加之边境石城、大漠、青溪三城鼠疫来势汹汹,虽已封锁消息,但非长久之计。
吞并青州,是大瑶帝君的征途理想,为此不惜耗费一生心血。我书信一封与大瑶二帝子,交由暗卫转。这才有后来大瑶帝君活生生猝死在殿上,由大瑶二帝子任新帝君的事。
如若不然,原先迷恋柒州帝君的大瑶公主,出名的泼辣任性,何故转头愿与青州帝君修一世姻缘合欢好?
联姻之事,木已成舟。
我需献策提议联姻,如此才不使帝君生疑心。我需想法子阻止联姻联姻,如此才能护他。当然……其中有我私心。我还需不教青华知晓我身边有暗卫与武卫。只有手无缚鸡之力,身无实权的苏家后人,才是能让帝君安心的福星。如此,才能护我自己。
那批武卫,心怀死意的完成杀我护我的任务。那是他们第一次出任务,也是最后一次出任务。
他们…….完成的很好。
而天佑王,也如约在我昏迷后,完成其他善后任务。
我不敢刨开我的七巧玲珑心,实心实意的说句,先前做的事全为大义,毫无私心。我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证事情的发展能如我所料。
不过一场赌局。好在,我赌赢了。好在,青华接的并不差。
他将石城、大漠、青溪三城送出,祸水东引至大瑶。大瑶举国受鼠疫之灾,大瑶帝君撤回驻扎的兵马,撕毁与公孙孙一的合约……
看起来,我青州引来两年战事。其实,缓解了帝城一触即发的局势,牵制了公孙孙一,给我与清华喘息之机。那大瑶新帝,也需以战事表孝义,方能服一国之人,解一国之怨。
不过,这些话,我自是不会说与孙侍郎听。
那孙侍郎或是自觉理亏,又见我骂他,气到发抖,说不出一句话。
我嗤笑,伸出手拢袍子,还是冬日,站在外头冷的慌。
“至于这罪三,割城池的是君上,你去找君上罢。”
我哈口气暖手,提步入大殿,不再理会身后人。
群臣静待于大殿,等待帝君到来。
殿里由宫人架起许多火炉子,怕生出火灾,故每个火炉子旁都守着两名宫人。是以比外头暖和许多。
我怕冷,仍旧紧紧掖着袍子不肯脱。
“以前殿上不许生明火,今日怎架起火炉子了?”
“君上体恤我等啊!”
“早知便不穿这么许多。哈哈哈哈,张侍郎,你怎的将自己裹成球?”
“这不是受了风寒,穿多少都冷。索性多穿些。”
平常都要闲聊个一刻到三刻不等,我青华才会出来。热了容易发昏,我搓搓脸蛋,暗道,今天,是要唱出戏的,清醒些。
青州首相的位置空了两年,总要有人做。
这仗打了两年,总要有人去议和。趁此机会,去游山玩水,与玄一小哥相聚,再安排些其他事,好极。
“帝君……到!”
是公孙喜的声音。
众人瞬时安静,广袖拢于胸前,俯首参拜。
“起。”
不过一字,金声玉润,洋洋盈耳。销魂,真销魂。
我这才抬眼看他。
今日穿的是黑貂披,内里穿丝质中单,锦纹云袖,金线滚边。头束羊脂玉冠,泼墨的发自然垂落,融进黑貂披。身姿修长端正,双手自然垂落膝上。从下望去,连下巴的弧度都美极。
那星目含光,剑眉一挑。
来人……快扶着我。本国师有些站不稳。
“有何事奏?”
帝君发问,威严庄正。
“臣下,有事奏。”我向左一步,出列。
“准。”
我俯身一拜,道:“柳相大去两余年,然,国不可无相,群臣不可无首。”
“臣下,奏请君上任立新相。”
未及说完,公孙孙一出列,俯身朝帝君一拜,转向我道:“国师糊涂,逆臣贼子,何以称‘大去’二字!”
我也不让,道:“尚书,公主之生父,我称一句‘大去’,何错?”
公孙孙一道:“公主和亲,修两国之好,自为我青州帝家血脉。”
“这倒是奇了!公主是我青州公主不假,可这血脉是天注定,难不成……若你家小儿认我做父,便不是你生你养的?”
公孙孙一冷哼一声:“国师何必逞这一时口舌之快,罪臣柳肃,叛国通敌,万死不为过。”
我步步紧逼:“真真假假,还未见得。尚书可记好方才的话,叛国通敌,万死,不为过。”
“你……黄口小儿!柳肃叛国,正是老夫所查。国师的意思是,老臣有心陷害忠良?!”
公孙孙一脸上横肉一颤,被人捧惯,骂上一骂,才好上火。我自然要多浇几把油。
我故作高深,道:“尚书这话严重了!不过……人已死,赃已销。孰真孰假,也辨不明。”
“尚书说是也不是?”
公孙气极,指着我道:“你……”
又朝青华一拜:“君上!国师不分青红,明里暗里诬指老臣陷害于那逆臣贼子!”
我听公孙家的二小姐提过几句,其父与柳肃之仇,不单只因政见不合,还和柳相的某个妾有关。
今日一试,果然恨极。死人的称呼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