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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前冒星光,像是荡在海上,忽的遇上大浪了,船身开始剧烈晃动,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叫我。
“苏……阳离?”
“苏阳离!”
我双眼渐渐聚焦,发现眼前挤着一张极好看的脸,剑眉,高挺的鼻梁,线条分明的轮廓,眼睛里有一些血丝,含着一汪春水和几分忧心,那如墨的眸子里还有无尽的大千世界。
我好像躺在一张软绵绵,热乎乎的大床上,我刻意蹭了蹭,很是舒服,这床上还点了梨花味的熏香。
我顺着眼前的那张脸看下去,我如今也只看得见这张脸,旁的什么也瞧不见了,这两瓣软塌塌的唇,我吃过的。
好吃。
比卤过的大猪蹄子还好吃。
我下意识吞咽口水,脸上烧烧的,眼睛粘在那两瓣粉粉嫩嫩的唇上离不开了。
“傻笑什么?”
船身晃了晃,这船还会说话,那两瓣粉嫩竟也跟着张张合合。
一股热气扑来,眼前这张脸红红的,煞是好看。
“好吃。”
说罢后,我舔舔嘴,朝前凑了凑,使劲嗅了嗅,这上面的粉嫩破开了皮,有一丝血腥味,甜甜的。
我对准那块沾着血星子的地方,张嘴咬了下去。
唔,甜丝丝的。
这船不知怎的,突然紧绷的僵直,许是我咬的太重了,眼前这张脸呼吸有些急促,还倒抽了一口凉气,那口凉气扑过来,大约是海风罢。
那双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柔软的触感,滑腻腻,甜滋滋,我闭上眼紧咬着不放,被我咬住的那瓣唇哆哆嗦嗦的,我有些不满,狠狠吸了一口。
好吃极了。
我甚是满意,又觉得咬得太过,为了安抚这薄唇的主人,伸出舌头朝咬出血的地方轻轻舔舐。
我想,这是一种表示亲近的方式,寻常猫儿狗儿喜欢谁,不就爱拿舌头舔谁么。我还未尽兴,却蓦然被推开,那丝甜腻也不见了,只留着余味,香香的。
我有些不满,面上微嗔,睁眼才瞧见眼前的人大口喘着气,额上凝着汗珠,一双眼猩红的可怕,直愣愣看着我,面上红霞霏霏像是烧过一般,要将我生吞活剥。
我眨了眨眼,好像认出来了,这不是帝君么?
我问他:“你怎么了?”
帝君缓了好半天呼吸才平稳下来,眼里依旧布满红丝,压低声道:“你说,本君怎么了?”
我伸手在他脸上摸摸。
接着问他:“你可是发烧了?”
不然这脸怎么又红又烫,还呼吸不畅。
帝君气极了,呼吸又急促起来,嗔道:“你故意的?”
“什么故意?”
“你……你晓得你刚才做了什么?”
我一边想一边同帝君讲:“我原在海上乘着船,接着好像有人在叫我,接着有块软软的大猪蹄子,我就咬了一口。怎么了?”
我又补了句:“极好吃的。”
帝君更气了,整张脸胀的紫红紫红。
我又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我方才咬的不是大猪蹄子,是嘴巴。
我心虚的看了帝君一眼,是了,这嘴可不是破皮出血了。
我又咽了咽口水,越发心虚。
我看着桌上赤红色双喜字的痰盂低声喏喏:“你不喜欢么?”
才说罢,我靠着的身子突然抖了抖。
帝君一把扳过我,两只手钳住我的脸颊,捏得我的嘴巴嘟嘟的。
他高兴极了,嘴才咧开,被咬破的地方吃痛,也同我一样嘟着嘴。
可真傻气。
“你记得的,苏阳离,你记得的!”
“从今往后,你就是本君的人了!”
我点了点头,我可不就是他的人么?青州国师,辅佐他,帮助他,为他生,为他死。
见我点头,帝君两只大手在我脸上捏来捏去,捏的我整张脸都变形了。
突然又面色一顿,郑重的对我道:“从今往后,只准咬本君一个。”
这话我实在不好应他。
见我迟疑,才开心着呢,一张热脸分秒间又变成冷脸。
俗话说的好,做人得将心比心。我循循善诱道:“你看,你让我应下往后只咬你一个,但你想想,若是换做你,你是否能应下只咬我一个?”
见帝君迟疑,我正要更进一步,他却突然扶起我,极认真地道:“本君确实应不下,但本君可以保证,往后心里只有你一个。”
我兀的笑了,打趣道:“那我也能应下从此心里只啃你一个,但排骨烧鸡猪脚照啃不误,如何?”
他好像突然长舒了一口气,道:“本君见你刚才走了神,本君说的话你都听进去了?”
见我面有疑色,帝君叹口气道:“你好好坐着罢,本君拣重点的再说一遍。”
我这才见我一直坐在他腿上。
我很不好意思,坐这半天恐怕他腿都僵了。可是,我如何坐到帝君腿上的?
“又走神?”
我忙打个激灵,乖乖坐到椅子上。
我不好意思看他,只好盯着赤红的痰盂。
“本君刚才说,行刺被抓的那批人里......你的暗卫,本君会让你看到毫发无损的他们。”
我睁大眼看他,他说要放了暗卫!
帝君深深看我一眼,接着道:“你要求的一双人,本君做不到,这就算是补偿罢。”
我只听进了前一句,高兴的不得了。
门突然被搡开,进来的是容云鹤。
帝君见是他,面色不悦,容云鹤捧着一盏汤盅道我跟前道:“国师,方才见您爱喝汤,这是厨房用鱼肉和虾肉剁成糜,团成海珠大小的丸子煲出来的,可鲜着呢!”
我点点头,打开看一眼,确实不错,香气扑鼻,汤色清亮泛着点点油光。
帝君看一眼那盅,面色一变捧腹干呕。
我脸都绿了,突然想起他吃了口青菜就开始吐,还往容云鹤衣裳里吐了不少。
我严肃的同容云鹤讲:“你且先出去,我还有事同君上讲。”
见容云鹤离开,我有一丝不忍,还带着一丝愤怒,更存着一丝侥幸,问道:“君上,你之前,吐完可擦嘴了?”
帝君抱着痰盂大口喘气,道:“好像没有,怎么问这个?”
我听罢眼前一黑,突然一阵恶心,我我我岂不是啃了他吐过污秽还没擦过的嘴巴??!
胃里翻江倒海,我伸手从帝君怀里抢过痰盂开始干呕,可巧我吃多了肉,还真吐出不少。
帝君见状面色紫涨,头也不回的走了,还不忘狠狠摔门,很是响亮。
可惜了那盅丸子汤,我也喝不下了。
我吐得尽兴后连连摇头,今日实在不划算,若我再巴巴的跑去亲帝君,我就是大番瓜。
容云鹤叫苦连连,称都尉府的存粮都运到城东了,实在拿不出多余的。可他拿出来的那些米,统共不到三十石,还是陈年旧米,又潮又黄,即便是煮米粥,也撑不过城东百姓十日的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