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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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意悲凉，落叶纷飞终是归根而去，连绵不断的大山中时不时有野兽出没猎食，生死存亡时常会在此上演，从来没有停歇过，与人类世界不相上下，血腥味从来没有消散过。

    枯黄的落叶散漫山间小道，两旁满山的枯黄表明着季已入深秋。

    在小道的尽头，一匹快马飞驰而来，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而马背上一位白衣男子挥鞭驾驭，他双目炯炯，极速赶路。

    忽然，密林山道中一头白额大虎扑腾而出，它的身姿矫健，越过了树梢，纵扑而下，张开血盆大口，一对前爪闪烁着闪亮的寒光，对着马匹上的少年抓去。

    嗷～～～

    虎啸震动山林，等看到它时已到了头顶，那一双虎爪寒气森森，是一件锁取人命的大杀器。而骏马飞奔并未止住，马背上的少年目光凝聚，双瞳中出现了猛虎扑下的身影，并且在迅速逼近。但是在下一刻，这头猛虎便在半空翻飞了出去，像是遭到了一道猛击，从少年头顶翻过，轰的摔在了路边，额头上一串鲜红血液淌出，当场毙命。

    一个眼神便是一个杀。

    马背上的少年头也不回，快马留下一阵尘土远去，消失在尽头。

    季已深秋枯叶飘落，悲风抚红了树枫，山水间哀歌回荡，就像冷雨浇湿心头。马蹄声难散心间女孩模样，又一思热泪滚落眼眶。

    秋风冷雨，像落泪千行哭便了山川大地。朦胧的屋檐前，连绵不绝的雨水滴滴答答不休不止，一间酒家里已围上了三桌吃客，美味的菜肴，醉人的酒香，在此天悲地凉的季节最显温暖。

    这是一座小城，是东城许家附属山顶派的一座平民城。城池中也就三家客栈，全都不大，只有客房几间，酒桌几张，这三张桌子拼凑一起，围上了九人，谈笑喝酒。一旁，店小二打着算盘，脸上尽是忧虑。

    九人中有两人是中年人，其余的都是青年，他们穿着相同的服饰，是许家弟子。

    “哈哈~~哈~~~~~”他们有说有笑，连连碰杯，谈着近期的趣事。

    哦，不对。

    在靠角落的小桌边还坐着一人，在用筷子挑剔着桌上的菜肴，他没有倒酒，而是喝着花茶。

    四面门窗尽关，这张桌又没点起蜡烛，怕是店小二都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在用餐吧。

    半响之后，男子仰头喝下了最后一杯花茶，他轻松的站起，走向酒家当中饮酒的九人且开口问道“方才你们在说大概四五个月前，有友人进到东部大山中吗？”

    男子开口的声音不响，甚至一旁的小二都没有听到。这交谈的九人停下手里的动作，纷纷看向他，上下打量见是个十六七岁的毛头少年，问道“怎么？小子，你是谁？”

    “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问问。”少年走到桌边，脸上没有别的表情，很是冷漠。

    远处，店小二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少年，这才想起还有一个人在店里吃饭，他捏了捏衣角想要上前收账，但见到少年站在许家众人的桌前他又没了胆子。

    “哪来的也孩子？去滚一边去！”其中一个青年人不耐烦道。

    “你知道这件事吗？”少年看向开口的男子。

    “不知道。”男子瞪了他一眼。

    “哦，那你给我闭嘴！”少年不再搭理他，而是将目光落在方才开口说到那件事的中年人身上。

    中年人心头一跳，他发现这个少年的目光很沉，很冷，没有杀气但他感觉到了无限的寒意，让他手心发冷，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是？~~~~~”

    中年人刚要开口发问，旁边的青年人已是不耐烦的摔了手中的筷子站起骂道“娘，的，谁家野孩子，找死是吗？”

    “我说了，不知道的闭嘴。”少年没有将目光转移，而是继续盯着中年人。

    “找死！”青年人大怒，但他刚要发作就觉得喉间一阵寒意袭来，可接下来他没了半点气息，而是喉间有一道血水飞溅，他的双目瞪大，身子直直后仰倒地。

    “什么！”众人见状心惊，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朋友是如何死的，边上人毫无察觉，但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少年身上。

    “杀！”又一人呵斥，但少年的目光一横，眼中一缕杀意射出，剑从心来，已是刺穿了他的胸膛，搅碎了胸膛。

    “说，村里是否有人幸存？那日发生了什么？”少年的话语变得极为冰冷，他没有耐心与他们耗下去，在他身边一位青年人已出拳打来，但一声骨折声后，青年人的手骨寸断，被一掌掀翻，脑袋扭转了数圈。

    菜肴依旧飘香，同时在这间客栈里也弥漫着血腥味，有八人已横尸在此。原本温暖的气氛瞬间变得恐惧弥漫。中年人背靠在木梁柱上，在他面前少年人手里拿着一把滴血的冷刀指着他的喉咙，眼神依旧冷漠。

    “我~~我知道了~~~你是许~许圣？”中年人颤颤巍巍回答。

    “是，我是许圣，你回答我的问题。”许圣没有否认。

    “当日，我们受命杀你~~~~~~一~~~一路找到了村子里~~~我们检查了村子~~发~~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我们~~让村里的人说出你的下落~~~但~~但他们死都不开口~~~我们~~~就将他们绑了~~~抓了~~一位老村长威胁~~~~但他们还是不开口~~~我们就杀了他~~~杀了一个~~两个~~十几个他们都不开口，最后他们反抗~~我们几乎杀了所有人~~~~只抓了~几个俘虏本意是威胁你出来派一支小队先行绑回这里~~~但那一支小队在~~在半途全死了~~~~查不到死音。”中年人颤抖着说出了当日发生的一切。

    许圣听到这里已是忍不住的泪水，是他害了村里的人，他们为了保住他宁愿被杀。

    “全死了？怎么死的？”许圣强忍住问。

    “我们不知道，全是被利器所杀，双方实力悬殊太大。我们当时是怀疑你来了！”中年人道。

    “那些被抓的人呢？”许圣问。

    “我们一共抓了六个，但现场只有一个人的尸体，其他人没有踪迹。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了。”中年人回答。

    “当中有没有一个叫蓝儿，蓝香的美丽女子？年纪在十五六岁。”许圣继续问。

    “呵~~~”中年人冷笑道“又有什么用呢？你觉得你能报仇吗？”

    “能，迟早一****会杀了许煞。”许圣冷漠道。

    “哈哈~~~哈哈哈~~~~~~”中年人突然大笑道“你能杀许煞？哈哈~~好好好~~~许煞就在山顶派，你去杀啊！你去啊~~~~”

    “你说什么？许煞不在许家中心城？”许圣疑惑问。

    “是。”中年人点头道“他就在山顶派！”

    “哦。”许圣点头，手中的刀向前刺去，没入了中年人的咽喉，鲜红的血液滚滚涌出，这里已成了地狱。

    柜台前，店小二哆嗦的将头钻到凳下。许圣只冷冷的看了一眼便推门离去。

    他离开不久陈正等人便快马而来，抓住吓傻的店小二询问一番，得知详情后快速离开。

    哗啦啦~~~~~~~~~~~

    冬天是干燥的季节，可一旦下雨便是格外的寒冷，冰冷的雨水浸入衣领，刺骨的寒意随风而至，同时也夹杂着深深的悲意，那黄昏之时会叫人忆起心底的伤痛。

    一匹快马在无人的小道上飞奔，这条孤影已离开客栈一天一夜了，马背上的少年脸颊不断被雨水拍打，但他的眼睛始终坚定的望着前方，脸上写满了恨意。

    “坏小子，别走了。我们需要谈谈。”在后方，一匹黑马快速追上，马背上陈正长发倒仰，被雨水浸湿。

    许圣停下，他嘴角微微一翘，皮笑肉不笑道“好啊，师兄。等我先去杀了许煞。”

    “你难道没有想过这是个陷阱吗？”陈正道。

    “我已经调查的清楚，许煞就在山顶派的支脉上，且身旁没有高手，错过了我就没有机会了！”许圣道。

    “他是许家的未来，许家不会让他出现半点危险，没那么简单的。”陈正阻拦道。

    许圣的脸沉下，但很快他又挤出笑容道“他不是许家的未来。”

    “听师兄的，先计划好，可以吗？”陈正难得的一脸正色。

    “我不想让仇拖到几年，十几年之后才能报，不然他们永泉难安的。”

    “就一个晚上，我们安排好之后，师兄不会拦你。”陈正道。

    许圣的笑容并没有保持着，他像是个努力坚强的孩子，最终点头妥协。

    事情变着变着就变了，人与人走着走着就散了。谁也不知道这一次离去会不会是永别，在那山顶派的殿堂门口，一位白衣青年站着，望着连天的雨幕，他的黑发被门外的风吹的时时摆动。

    “少主，第五分信送来了。大长老一只在催您快些回去！”在他后方，一位丫鬟走来递过手里的信。

    “呵~~~不就几月未见么，没什么好担心的。你帮我传信告诉他，后天我一定回去。”丫鬟口中的少主正是许煞，他摆了摆手让丫鬟退下，不过又补了一句道“晚上你先与长老回去吧，在山顶派没有人会对我不利的。”

    “是。”丫鬟退走。

    许煞将信打开扫了一眼后就塞进衣内，他继续望着雨幕，双目深邃，似能看到千里之外，淡淡自语道“羽儿，哥哥会为你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