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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武试既定。
这一届中落选的男弟子们，已经陆续离开了小青山，被调往天仙阁设于世间各处的药堂培养学习，亦或干脆转投其它门派，另谋出路。
至于成功通过武试的人，也都已经正式成为天仙阁外门弟子，将获得宗门传承，开始潜心修炼，争取早日在武道一途有所精进。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匹惊煞旁人的黑马，成功杀出重围，夺得了内门弟子的资格。
这天日间，方小宇来到那间熟悉的小院里，穿过细木栏围成的外墙，里头是几片小菜田，还有一间陈旧的小木屋。
一个独臂老头正在菜田里忙活，用仅剩的一只左手抓着短锄，干瘦背脊深深地弓着，背上还绑着一把黑乎乎的剑，侠客不像侠客，老农不似老农，看上去十分违和。
方小宇走上前，招呼道：“老张，忙活着呢？”
一身旧布衣沾满泥土的老头闻声直起腰，对方小宇咧开嘴讪笑起来：“听说少爷您不但击败了那个赵莽，还成为了天仙阁内门弟子？”
方小宇摆摆手：“说过了别叫我少爷，听起来别扭！”
老张笑眯眯地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俺早说过嘛，少爷您不但人长的帅气，还是绝顶的武道奇才！”
方小宇翻了个白眼。
老张的本名张三，是天仙阁里的杂役，宗门里的人都习惯管他叫老张。可能是穷苦出生的缘故，老张这人特谦卑，平时遇见宗门里的后生们也总低三下四的，逢女性就叫小姐，见男人就叫少爷，对谁都不例外。
但老张这人也死臭屁！记得从前方小宇对他吐露过自己的秘密，说老张啊，其实从前我是个高手，很高很高的那种。若不是被人爆了头，别说这天仙阁，就算东海岛浣花宫里的那些娘们，在我眼里也不算个事儿。
岂料老张点了点头，笑着说他早就看出来了，紧接着又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道：“其实呀，俺从前也是个高手，若非被人断了条胳膊，现在照样还是江湖上叱咤风云的人物。”
从此脑残和手残搭上了伙，成了一对难得的忘年交。
其实方小宇从来不认为老张会是什么高手，不过当初在老张的强烈要求之下，他还是将能进的武道门槛按压了三年。
现在想想，姜还是老的辣，尽管自己从前在武术上已臻化境，可是对于这个世界独有的武道，他还仅仅是一只刚起步的菜鸟而已。
老张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眯眼笑道：“少爷，俺虽然没啥文化，厚积薄发的道理还是懂的，若是少了这三年的准备，您或许也凝不出五重气旋呀！”
方小宇表情惊异。他可还未对老张说过自己已经凝成五重气旋，没想到却被对方提前识破，忍不住道：“老张，你事先就知道我能凝成五重气旋？”
老张点点头，道：“需知绝大多数武人都只求快不求稳，他们起初进步是快一些，但若是聚气之时，丹田内的气旋还不足三重，往后是绝无可能达到天阶境界的。”
方小宇双眸掠过一抹异彩，轻声喃喃道：“天阶境界么……”
武道层次分为三阶，是为天、地、人，三大阶层。
人阶作为武道的起点，由浅入深，又分九品。以九品为始，是武道实境的准入门槛，随着功力增长逐步递进，到了人阶一品，才有机会冲击那地阶高手的境界。
至于最高深的天阶境界，每每被江湖中人提及，都仿若世外高人般的存在，遥不可及。
这时老张又笑容可掬地说：“少爷，您如今也是堂堂正正的武道中人了，得又把更称手的武器，要不将俺打铁的技术统统传给你，以后也好……”
方小宇摆手打断他：“老张，若是你缺只手不好打铁，我来帮你忙便是，但你就甭让我学铸器了，累死累活的，我才不学。”
从前老张就总想要教他当一名铸器师，但方小宇帮老张打铁，纯粹是想为自己弄一把刀罢了。要知道往年他身为特种尖兵，武器自然应有尽有，虽然一直酷爱使用冷兵器，但铸器这活可从没干过，更谈不上有丁点兴趣。
老张一脸的哀愁，苦口婆心劝道：“少爷，您可是长心眼的人呀，别人得要两三年才能掌握的入门铸器手艺，您只尝试了数遍就已经精通了，如此惊人的天赋若不加以善用，可是一大憾事。”
方小宇无奈地说：“从前你就老说我长心眼，这究竟是什么道理？”
老张朝院门外看了一眼，表情谨慎地说：“少爷，这事老张说了以后，您可千万要替自己藏好秘密，其实这所谓的心眼，指的是一种感官。”
“感官？”方小宇一脸犯浑。
老张说道：“常人都有五种感官，分为视觉、嗅觉、听觉、味觉、触觉。但武道典籍里头还记载着一种感官，却是常人所没有的第六感，这被称为心眼。”
“心眼是一种复合型的感知力，其主要能力可分解为‘洞察’与‘剖析’两部分。若是武人拥有心眼，就像猛虎长了翅膀，得天独厚，进境可一日千里。”
“只不过，心眼属于天赋能力，无法靠后天锻炼习得，而且极其稀有，通常百万人中也难觅其一。据传，三百年前的一代剑神商阳浩，就拥有这种心眼感知。”
方小宇微惊道：“我以前也只觉得自己视力听力比别人要好，照你这么说，我还真有第六感？”
老张两眼放光，肯定地点头：“俺也是经过这几年的观察才敢确定，少爷您是天生的心眼，所以即便启蒙较晚，错过了习武修炼的黄金年龄，也能迅速窥得武道实境，日后的成就更不会在任何人之下。”
方小宇心中微动，若有所思。他自幼经过科技改造，身体机能远超常人，即便真有第六感官，也早在日常生活中习以为常，以往更不会多加留心。
“行啊你老张。”方小宇故作惊艳地对老张打量了一番，“不是没读过书吗，怎么藏掖着这么多见识？”
“活久见，活久见。”老张憨笑了一笑，随即念头一转，又转回了刚才的话题：“少爷，俺老张就是缺心眼，虽然榜上有名的神器也造出过十件八件，但终究还做不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
“可少爷您就不同了，若是将这心眼天赋用在炼器上……少爷，您别走呀，听老张把话说完嘛！少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