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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还在下着,从房檐上滴落的水珠已经连缀成了珠串,风吹着雨丝淋进屋子,打在身上一片冰凉。可竹泯就像感觉不到一样呆呆的站在那,任由这冰凉的雨丝打在身上,不远处,阿君看着这一番景象叹了一口气。默默的走上来关上了窗户“娘娘,外面风大,咱还是进屋歇着吧,入秋了,这雨水冰冷,当心身体啊”竹泯儿看着窗外淅沥淅沥的小雨,眼底掠过一丝黯然,什么也没有说,任由阿君扶着自己走回了塌前。
这阿君是竹泯的陪嫁丫鬟,当年皇上还是瑞王爷的时候,随着竹泯一同进入瑞王府,是竹老将军为这唯一的掌上明珠挑选的随身死士,阿君武功高强,心思缜密,确实为竹泯挡了不少的麻烦
这时,一个绿色身影风风火火的从外屋跑进来,抱着一张雪白的皮裘一脸喜色的对她说:娘娘,您看,这是皇上刚让人送来的,说是天冷了,恐娘娘的腿疾又要发作,特地拿来让娘娘御寒呢,听说东宫那位想要都没给呢,咱们皇上呀,还是最心疼娘娘”小梨一脸得意的说完,这才仔细的给竹泯盖在腿上,和小婵不同,这小梨是入宫之后皇上赐给她的丫鬟,为人活泼机灵,胸无城府,看到她让竹泯想起了当年的自己,所以一直留在身边。
竹泯摸着那雪白的皮裘,是上好的狐狸皮,上面没有任何装饰,狐狸体小,做这么大的一件皮裘竟然没有看到对接处,不由的淡淡的说了一句:“这做工,还真是精细啊”
“那是,听说是皇上叫宫里最好的绣娘缝了几天几夜才缝制好的呢皮裘厚重,皇上硬是将所用棉线全部换成轻巧的丝线,减轻这皮裘的重量。。。。。。”小梨还想继续说,在收到阿君一记警告的眼神后,灿灿的闭上了嘴。
竹泯一怔,棉线换丝线嘛,呵呵,竹泯一声苦笑,没想到他还记得,不过是物是人非罢了
十年前
“小婵,你看我这我这衣服这么穿可对?”
“小婵,这发束可是这样扎的?”
“小婵,这鞋子太大了”竹泯扁着嘴,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这男装与女装的穿法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虽然竹泯不是什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小姐,可是面对这从未接触过的男装不免还是有些泄气。
看着自家小姐坐在那像看着仇人似的盯着地上的衣服,小婵不禁失笑,明明是小姐自己好奇想要试试,这会儿又气的牙痒痒。捡起被扔在地上的衣服,开始一件一件的往这小祖宗身上套,末了,又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挑了一根白玉簪子带上。
还别说,由于竹泯长年跟着竹老将军习武,所以个子比一般女子要高一些,眉眼间更是少了几分寻常女子的柔美,多了几分英气,再加上自身白净的皮肤,大大的眼睛,给人一种明眸皓齿,雌雄莫辩的感觉。
由是小婵亲自动手打扮的,乍一看起来也不免得一愣,而竹泯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玩心大起,拿着特意准备的扇子,挑起小婵的下巴,痞痞一笑,靠近到:“姑娘年方几何,可曾婚配,不如。。。。。。就从了小爷可好”说着就揽住了小婵的腰,小婵也还是个未出阁的小丫头,被竹泯逗得满脸通红,又羞又臊的追着竹泯满屋子跑,主仆俩玩闹了好一阵才出门。
大街上,竹泯看到什么东西都很稀奇,小婵拎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紧紧的跟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家大小姐给弄丢了,可她哪里跟着上长年习武的竹泯“公子,公子等等我”等小婵气喘吁吁的追上时就看见竹泯在一家胭脂铺里挑挑拣拣了一大堆胭脂水粉,看到她过来还大声的叫她:“小婵,你看这胭脂可好,你若喜欢,我买来送你”说着便打开了一盒,正要试抹。小婵赶紧拦了下来,用只有她们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提醒到“小姐,我们现在是男子。。。”小婵这一提醒竹泯才发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开玩笑,一个男子在胭脂铺挑胭脂已经够引人注目了,更何况还是要买来送给另一个“男子”发现这个事情后,竹泯老脸一红,略带尴尬的咳了咳,用折扇指着那堆胭脂水粉道:“咳咳,这些拿回去,送你......妹”说完,摇摇扇子,佯装镇定的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走远了,小婵接过胭脂铺老板打包好的胭脂,自动忽略掉老板意味深长的笑容后,赶紧追了上去。
两人一路走出了好远,这才觉得刚才的尴尬少了一些,正要走,突现很多人都往不远处的一座酒楼跑去,而且人越来越多,一时间酒楼附近的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最奇怪的就是这座酒楼没有名字,没有牌子,只是门口处有一个巨大的石块,四四方方,也没有任何字样。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竹泯走到酒楼对面,扔给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一块碎银子“小哥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没有名号?”小贩平时哪里见过这么多银子,忙掂了掂,又用牙咬了这下,这才美滋滋的揣进了怀里。回答道:“此楼名叫八方馆,是当朝瑞王爷所设,是专供那些有才能的人在里面讨论学问的,看见门口那个大石块了吗?就取自四面八方广纳天下人才之意,听说啊,每七天都会有一场辩论而且王爷都会派人来巡视,这个时候如果表现的好能被王爷的人看中,愿意的就为王爷所用,一辈子荣华富贵,不愿意的,也能得到一笔丰厚的奖金。这不,今个就是,所以啊人都疯了似的往里挤呢”
原来如此,听完,竹泯更好奇了,顺手拔了一根糖葫芦,就带着小婵往里面走去,虽然在外面看起来人比较多,但是走到里面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拥挤,大多数都是围在外面看热闹的,真正能到里面去的大都是一些希望能够得到赏识的,这些人自然是有一些才华的,也毕竟是少数。
不多时,门口停下来一顶轿子,一位老者在侍卫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拥挤的人流瞬间就像两边散去,自动让出了一条路,老者走向最里面一个半人高的台子,两面各站了两个侍卫,一脸的恭敬,还有一个小厮在旁边铺好了笔墨纸砚,老者一直没有说话,而原本闹哄哄的台下此时也鸦雀无声。“想必这就是瑞王爷派来主持今天这场考试的人吧,不怒自威,定有大能”。竹泯想着。事实上,竹泯真的猜对了,这位老者名叫沈严,字元柳,是瑞王爷的老师,曾经是翰林院掌院学士,从二品。沈老为人耿直,在朝为官时因这性子得罪了不少人,也并不受皇上喜欢,士为知己者死,沈老在发现皇上并不待见他之后愤然辞官,当时朝中上下也只有自己的这个学生瑞王爷挽留自己,所以虽不问朝中事,却仍在民间为瑞王爷广纳贤才。这个八方馆也是他的主意。
“今天,一共两题,一文一武,文以词,至于武......在座各位多是文人,只要能破我一阵就算过关,下面,就请开始吧”沈老说完便不再说话了,一旁小厮拿起一幅画对着人群说道:“这便是今天沈老给大家出的文试的题目,”
这。。。这画上不就是一匹白马吗?这沈老是何意,这些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竹泯却是心下一动,这些文人可能不知,但是竹泯在将军府自然知道,如今朝局动荡,北边匈奴来犯,来势汹汹。鲜卑族也不时派出小股军队骚扰我国西部,民不聊生,最近皇上正在为这些战事头疼,而这八方馆既是当朝王爷所设,自然要为自家老爹分忧了,虽说这八方馆大多是文人墨客,但也不乏有谋略,有心胸的,想必这瑞王爷是想在这些文人中找一些有懂军事,能助自己一臂之力的人了。助人为乐她可没兴趣,但是嘛。。。。这个奖品不拿白不拿。略微思量后,竹泯上前挥笔写到: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
少小去乡邑,扬声沙漠垂。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参差。?
控弦破左的,右发摧月支。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
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边城多警急,虏骑数迁移。?
羽檄从北来,厉马登高堤。长驱蹈匈奴,左顾凌鲜卑。
这首白马歌塑造的就是一个爱国将士的形象,渴望建功立业,不惜壮烈牺牲的,借白马歌颂了正在北方抵御匈奴的战士为解救国难不惜抛下一切,乃至生命的豪迈精神。竹泯相信这样一首词在现在这个环境下一定能写到沈老心里去,果然,沈老眼睛一亮,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有了一丝波动。
“不错,能看懂我画里的意思,即使没有报国意,想必也是一个有心之人
”沈老暗暗想着,嘴上却并没有说什么。看向竹泯的目光里多了一些赏识。
“好,下一题”沈老沉声道。
小厮一招手,立刻有两个壮汉抬着一个沙盘进来了,这里毕竟都是读书人,不可能真的像带兵打仗似的演练破阵,只需要在沙盘上进行演示就可以了。
竹泯以为这沙盘布阵的会是别人,没想到竟然还是沈老,这不免让竹泯有些意外,看来自己还是小看这个人了,只见沈老拿了十六面小旗,分别插在了四周,又排列了好一会,这才就着小厮递过来的水盆净了手,对着大家说到:
”这是九宫八门阵,能破此阵者,瑞王爷府愿加千两黄金收为门客”沈老话音刚落,人群就沸腾了
“千两黄金,那可是相当于一万两银子啊“还能被瑞王爷直接收为门客呢””你们啊,别高兴的太早,据我所知,这是一个古老的阵法,我在一本兵书上也只是看到一些介绍,并没有破解之法,看来这阵啊并不好破,要不然也不会出那大价钱。““是啊是啊”此话一出瞬间等到周围人的附议。
竹泯倒是听父亲说过这个阵法。八门者: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卦乾、坤、巽、兑、艮、震、离、坎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坎代表水,离代表火,震代表雷,艮(gèn)代表山,巽(xùn)代表风,兑代表泽。只是这阵似乎有些不同。竹泯想这九宫八门阵是从八卦阵演变而来,这解法必然也是变化莫测,不如拿回去和父亲一起研究一下。想到这,竹泯开口对沈老道:这套阵法在下倒是有些想法,只是还没有具体的解法,可否容我将这阵誊一份图纸回去慢慢研究?“沈老还未等回答,这时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不知这位兄台有何高见,不如说出来大家一起研究一下可好?
竹泯心想这本来也没什么,自己又没有想加入什么瑞王府,这些自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于是就把自己对这九宫八门阵的一些认知和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这八卦阵是根据“奇门遁甲”中的八门方位、星象、地形等因素所制定用于古代战场上的战阵。是为了使占星术更方便而用的方位术“奇门遁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阵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而入则亡。只是这阵到与在下平时所见的有些不同,所以这破阵嘛嘛。。。。。恕在下一时还没有想出来。”话必,打开扇子在胸前摇了摇,全然不似嘴上说的有愧疚之意。“哈哈哈哈,不错,确是如此。想不到公子年纪轻轻竟有这番见识”沈老拈着胡须朗声道。”晚辈不过是碰巧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关于此阵法的一些介绍而已,而且此阵变化莫测,晚辈也想不到解法,不知沈老可否提点一二”说罢,便真做了个揖,倒像是真的是对沈老恭敬万分“哈哈,公子过谦了,老朽这八门阵虽布得整齐,但是中间通欠主将。如从东南角上生门击人,往正西景门而出,其阵必乱。公子如此聪慧,想必看出破绽只是时间问题,这一辑,老朽有愧,有愧啊”沈老捋着胡须坦然道,全然没有摆错阵的羞赧之色,看来是这个沈老故意刁难了,竹泯暗想。也不拆穿只是笑道:“沈老老这般玲珑心思,晚辈佩服”好家伙,用这么难的阵法做题竟然还故意出错。让从小饱读兵书的竹泯也差点上了当,当真是“玲珑心思”啊
听出竹泯的意有所指沈老也不生气,收了话里的戏虐,沉声问道:“公子贵姓,既有如此才学,可愿到我瑞王府来”竹泯自然不可能去,淡淡回道:“晚辈姓竹,谢沈老抬爱,在下自由自在惯了,并无入王府之意。”“既然如此,老朽也不想强人所难,来人,把赏银包好,送竹公子府上去”竹泯本来想说不必了自己拿回去就好,可是看到那一大包金子,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好吧,送就送吧,大不了快到了找个借口打发了就好,反正只要不让自家老爹看到就是了。“如此,就多谢了”又作了个揖,转身走了出去。人群也渐渐散去。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位锦衣男子,旁边还有一位侍卫摸样的人,这侍卫腰间佩戴着剑,虽然并没有什么危险,却还是紧紧握着剑把。一看就是个中高手的。刚才在人群中对着竹泯喊话的也是他。不过是受自家主子指使的“非夜,跟上去看看”“是”说着就接过旁边一位小厮手里的包裹跟了上去。南宫瑞这才走到自己老师面前,开口道:“这位竹公子的心思学识都异于常人,如果不能为我所用,就必须确定他不会站在我们的对立面”沈老虽性子耿直,却也纵横官场数十年自然是明白的点了点头道:“弄清楚也好。”
这边,竹泯看着出来的是个侍卫,而不是刚才的小厮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是你,刚才那个小厮去哪了?”“奴才有些武功底子,方便些”侍卫说的不是真正的缘由,却也不假,竹泯和小婵本来就是女扮男装看起来自然是“文弱”了些,而刚才那个小厮看起来也不像是个能打的,真要是这三个人抱着这么大一堆的金子,十有八九会吸引到一些有歹心的人。合情合理,竹泯虽然还是觉得有些疑惑,可转念一想,反正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跟着她回去。是谁也就无所谓了。逛了大半天了,她要赶快回去了,不然被自家老爹发现可就惨了。心里想着,脚下步子也加快了些。
半个时辰之后,非夜跪在八方馆内设的一个房间里“主位上坐着一个锦衣男子,,正是刚才在外面的南宫瑞。“启禀王爷,属下办事不力,跟丢了”非夜心里郁闷极了,这个竹公子带着自己兜了一大圈之后,就把自己打发走了,本来想偷偷跟着,却不想好像事先知道他的目的似的,又兜兜转转的走了好一会,走进一间茅房之后再也没出来,等自己发现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正在喝茶的南宫瑞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但很快就恢复过来了,“哦?跟丢了?”这非夜有多大本事自己自然是知道的,能让非夜跟丢的想必也是有些本事的,这个竹公子,本王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狭长的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嘴角也不自觉地的上扬了一个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