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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掌直驾、侍卫、巡察、捕缉等事,恒以勋戚都督领之,所属有经历司、南北镇抚司、十四所。
经历司掌文移出入;北镇抚司掌诏狱,径自奏请,不经锦衣卫;南镇抚司掌本卫刑名,兼理军匠。
十四所分别为:亲军所领大汉将军(1546人)掌侍从扈行;中、左、右、前、后五所领军士,掌卤簿仪仗,分领銮舆司、擎盖司、扇手司、旌节司、幡幢司、班剑司、斧钺司、戈戟司、弓矢司、驯马司;上中、上左、上右、上前、上后、中后六所领力士、军匠,掌盗贼奸宄,街途沟洫等;驯象所领象奴养象,以供朝会陈列、驾辇、驮宝之事;旗手卫千户所,隶校尉(注:旗手卫力士隶旗手卫)。
除上述,锦衣卫下辖还有的、直厅(衙门办公室)、看监(诏狱)等。其俸粮由在京5052顷屯田支取,粮入通州和京仓,本卫匠役领俸于通州仓,其余官吏、旗校等于京仓。
因为锦衣卫恩荫寄禄无常员,所以指挥使、佥事等官较多,若无指明其掌卫事、管事,则为只领俸挂名官员而已(即带俸)。如时下锦衣卫指挥使就有骆思恭、田尔树(世袭)、杨光夔(驸马都尉杨春元长子)、王天仪、王应元等等,其中只有骆思恭为锦衣卫指挥使掌卫事。
……
南镇抚司都指挥佥事田尔耕因万历四十年时未通过兵部考选,被革职,以原官在锦衣卫支俸。朱由校登极后,已准兵部提请复原职,让其署理工匠,负责铸造鸟铳刺刀。
锦衣卫乃天子亲军,不仅兵部不能过问,在田尔耕进宫时,军机大臣孙承宗也识趣的告退。
朱由校待五旬开外的田尔耕见礼后,明知故问道,“刺刀铸解运多少?”
目前火器中仅鲁密鸟铳、鸟嘴铳可装刺刀用于近战,其余如三眼铳、子母铳、拐子铳、直衡铳、佛狼机等形制各异,并不适合。为配合两种鸟铳,刺刀形制也与后世不同,因为工艺的原因,未能制成被神化的三棱刺,而是普通双刃刺刀。
身穿鱼方补交领直身的田尔耕拱手后盯着地面回道,“臣奉诏铸刺刀,经两万余军匠昼夜赶制,已全部交由兵部。”
朱由校不理会他内心是恭敬还是惧怕,直接吩咐道,“南镇抚司的事先放一放,朕欲让你往广州一趟,你可愿往?”
田尔耕知道锦衣卫能参朝的官员就成百,自己能被天子惦记,有些受宠若惊,下跪道,“全凭陛下差遣。”
“广州打捞起三十六门红夷大炮,你就带人雇商船走海路将其全数运往辽东。”朱由校起身走到田尔耕面前,盯着他的乌纱帽说道,“另让两广总督许弘纲便宜行事,将葡萄牙人明年的两万两税银给朕换回五十门大炮。”
朱由校知道葡萄牙租用香山澳,每年除象征性的付五百两地租银外,每年还要缴朝廷两万两税银。他们每门火炮价格就一千两,可见其利润之丰,所以朱由校就想让许弘纲在不宣战的前提下给其施压,尽量多的购置火器,以解辽东燃眉之急。
“臣明白。”田尔耕偷瞄一眼天子黄袍下的皁鞋后,恭敬的说道。
朱由校不管其是否真的明白,还是将话讲明,“给许弘纲带朕口谕:辽东战事未平,故,朕不欲南方战火再起,至少不是现在,许弘纲暂且留任两广总督,要好生权衡。”
“臣遵旨。”
朱由校想到据王承恩禀报侯国兴整日跟在任蓉蓉身后晃悠,皱皱眉吩咐道,“恩,另外将侯国兴也带上,让他跟着涨涨见识。回去准备吧,两日内必须启程,以三个月为限,若贻误战机,朕唯你是问。”
从北京到广州,快马一个来回就要一个半月,而这次要运大炮等重物,若走陆路、运河,三个月根本不可能。只有走海路方可,三个月,除去南下和购炮所费时日,剩下也不过两个月。田尔耕知道时间相当紧迫,但还是硬着头皮应承道,“臣定不辱命。”
朱由校也没提赏罚,他相信五十多人的田尔耕若这点都拎不清,也就不配自己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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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阳乃辽东都司司治所在,经过洪武、永乐年间历次扩建,现城周长二十四里。城墙砖包夯土砌筑,底宽三丈,顶宽两丈三尺,高三丈五尺。
辽阳分南北二城,共有九座城门,站在辽阳南城朝南望去,南门有二,左安定、右太和;东门亦有二,左曰平夷、右曰广顺;西门曰肃靖;北门曰镇远。在北城有三门,东永智、西武靖、北无敌。
现在,辽阳城中屋顶、街道皆白雪皑皑,这已经是入冬的第三场雪了,南方从未见过雪的兵丁也没有了新鲜劲,甲胄鲜明的兵丁两人成列、三人成行的游走在街头巷尾,相互招呼时,南北方言相互交织,全没有临战的肃穆。
和城中严寒刺骨不同,都司衙门大堂数个炭盆置于堂中,暖意融融,熊廷弼端坐帅案之后,不像往常爆粗口,而是面上挂满笑容对在场的十多位将领说道,“今上远见卓越,令军中老弱及辽东妇孺皆入关,则粮草、军饷已不足虑也,诸将须勤加操演、整军备战。”
熊廷弼此前上书乞各地方多买豆料,称辽东西宁锦义一带,自春徂夏踰时不雨,千里赤地;独辽阳海盖初春稍沾雨泽,不意六七两月旱魃为虐,蒭谷尽槁。辽沈大军已踰十万,计岁该二百万石,方足军马粮料之费;各营战马现在约七万匹,计一年该豆七十五万六千石。
如今,经过将辽东百姓及其部分存粮转移进城、撤老弱妇孺回关内等一系列措施,在此消彼长的情况下,辽东粮草已足以支撑到明年春税。而光庙下发的饷银、今上下发的冬衣、火器等项也将陆续到齐,辽东已是准精锐之师。
熊廷弼知道天子密旨中称‘不求歼敌,但求自保’,但其出关已一年有余,建奴屡次进犯,陷城失地已是罪不可恕。如今虽称不上兵足将广,但也算精兵足响,他心底一雪前耻的念头悄悄萌芽。
在场的除御马监李实之外,还有从沈阳赶来的贺世贤,川兵老将陈策、童仲揆,毛兵统领刘光祚,土官秦良玉及其弟秦邦屏、秦民屏,酉阳土官冉跃龙等人。除了老而弥坚的陈策,众人闻言皆面带笑意躬身称‘得令’。
罪将张名世无缘这样高级别会议,在自己营中带领上百家将在教场对着草人操演刺刀,他深知,自己能否翻身,全取决于明年能斩杀建奴多少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