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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渝市回来,我的目标有两个:一是拉下白福润,二是干掉邹一冰。
现在纵然白福润主动认输,并给我好一番阐述厉害关系,但我的目标也不会变!我还是要干掉邹一冰那个杂碎。
或许我现在不会承认那是为了李蓉,我觉得我已经想得开了,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某些事情后能试着去接受,但实际的情况,我会为那些事纠结一生,除非亲手宰了罪魁祸首邹一冰……
白福润虽然用我父母来要挟我,成功地找到了我的软肋占到了上风,但他的态度其实是非常诚恳的,和我“坐下好好谈”的那些事,几乎是没什么保留。而最令我满意的还是结果,他自动下岗的事,相信不是闹着玩儿或者编出来骗我的。
所以无论怎么说,与他的较量我觉得真是到头了,我已经大获全胜!那么大的一个领导,可以在全省只手遮天的人物,到头来儿子被我打废了、自己被我戴帽了,然后还不得不选择退位,这战果够我牛笔一辈子!
可能他自己也意识到自己输得彻底,面对我提出的要求,他诧异过后没再跟我“苦口婆心”讲什么厉害关系,而是爽快地应道:“行吧!约一冰的事我来落实,这回他把家人约了全部来春城过年,请他们一家吃个饭什么的不成问题。”
但他也有着自己的顾虑,说这个计划他得回去与张晴晴商量一下才行,因为他一旦帮了我,就等于跟邹家翻脸,到时全身而退的想法肯定就泡汤了。
“萧剑,我知道你不会听我的劝,但古人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谷总今天也跟我说了,邹老总在今年中七八月的大会上退下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我觉得你要是等他退下来后再找邹一冰的麻烦,对你来说风险会更低。”
白福润劝人的方式还是很有一套的,先答应了我之后,接着说了自己的难处,然后才试图给我建议!而且他知道我对张晴晴肯定不会那么无情,间接地劝了我一番后再跟我打感情牌道:“我今天都安了必死之心来见你,其实对自己是已经无所谓了,但只要我被收拾,我白家上下都是要遭殃的。我那不成才的儿子倒也罢了,你张姐……她虽然做了很多错事,可她对你那是没得说的,你忍心看她陪着我受罪?”
我没被他说动,只跟着笑道:“你连死都不怕了,还有心思顾及他人?放心吧,我连你都可以收拾,难不成还保不了你夫人?邹一冰的事,必须在过年前给我搞定,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这话我不是没有底气,当着他的面,我先打开手机上的录音,把在渝市与他通电话时的录音放了一遍,接着又从腰带上摸出我那支用了近两年的录音笔,试着播放了一下刚才所录的全部对话……
这些东西,相当于是白福润的证词,他听起来脸上固然很难看,但也仅是瞬间的事,摆了摆手后说道:“你叫我怎么做,我咋可能反对。我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好,反正我也是受害者,邹老总最后也怪不到我头上……”
知道处处受制于我后,白福润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抱怨过后便有些迫不及待道:“你还有什么要求,如果没有,我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虽然我去意已决,但主动请辞也得有个过程,我要赶紧去准备请辞所需的相关手续和材料。”
我也找不到什么说的了,事实上从得知镇雄邦被他安排人把总部都端了后,再到得知我父母被软挟持,我跟白福润周旋到现在,也早已经是紧张得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不过事到如今,我始终觉得心里还是不爽,总有股说不清楚的失落感。
起先我以为是因为李蓉的事,毕竟邹一冰眼前还消遥着。可后来仔细一想好像也不是,邹一冰既然仍身在春城,我就绝不会让他飞出我的手心,搞定他是迟早的事!我的失落,是因为跟白福润的这场交锋虽然胜了,然而除了见面时对他的“两捏两顶”外,我都没能好好打这个前几天要置我于死地的家伙一顿。
所以站起身来后,我忽然就又变了脸,阴笑着对他道:“你要走,我也不留!但为了表示你的诚意,我建议你跪到门边去。放心,我知道你还要脸,到了门边你就可以站起来了!”
白福润神色一变,黑着一张脸低声道:“萧剑,别把事做绝了……”
“你两次叫人干掉我的时候,咋不这样说自己?”我没有商量的余地,而且打开了手机对着他摄像。
“自作孽,不可活!”白福润不知是在说我,还是在感叹他自己,还真就跪倒在地,一步一步慢慢挪着,朝着门边移去……
也不知怎么回事,看着这个比我父亲还大得一轮的大领导,在我面前犹如一条听话的狗,我心里不仅没有任何快感,反而是更深的失落,心里甚至不由得有点绞绞的感觉。
他还没跪到门边,我就把手机放下并告诉他可以起身了,但白福润这分钟还跟我较上了劲,坚持跪到了门后面才站起来。就这短短两三分钟的时间,他忽然就好像老了十岁,脸上的皱纹看起来都更明显,头发好像也有些花白了!
“萧剑,如果二十年前就遇见你,我觉得我现在一定会是个好人!”白福润站定后又腿在打着颤,没有立即开门出去,而是回过身对着我说了一句后,又长声叹道:“从现在起我想做个好人,做个你们认为是好人的那种人,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见他眼角似乎有些温润,差点就心软了向他道歉,还好马上就想到他两次要干掉我的事,想到他纵容白绍南并与邹一冰狼狈为奸,于是硬起心肠回应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说的是在屠刀尚未开始屠杀之前,做过的坏事,就得承受应有的后果。我给不了你什么机会,机会是要你自己去创造的。”
“说得好,种因得果!说得好!”白福润听了后先是默然不语,呆立了足有一分钟左右,才点头嘀咕了一句,转身开门而出。
我跟着出门,不是恭送白福润,而是怕他又使什么花招对石头他们不利。
外面倒一切正常,周浩野和另外那西装男站在一辆黑色奥迪A8前面,小陈和阿贵则坐在院门侧边的草地上,正在跟石头等人交流着什么,看不出半点火药味的意思。
意外的是王茜也过来了,站在白福润的专车不远处,正焦急地看着石头和小陈他们,更像是在盯着院门,见白福润和我出门后,几步迎上前来,对着白福润低低叫了声“爸爸”。
白福润低声回应道:“茜茜,以后别叫我爸了,你和绍南的事,下午我就安排人去办了,从今后你跟我们白家再无作何关系。对了,以前你爸送来的那些东西,我们家都记着账呢,有时间让你爸妈到我家去取一下,今后你爸我是罩不了的了,你劝劝他,做个好人吧!”
王茜当场没说什么,等白福润上车走了后,过来挽着我的手笑道:“萧剑,你是如何点化这老头的,我看他好像真转性了!”
我轻轻将王茜搂住,没回答她,而是转头看着小陈和阿贵,有些痛心道:“你俩都是蓉姐交给我的兄弟,曾经我们之间也不是一点交情都没有,现在做出这种事,打算如何向我交待?”
小陈一脸惧色,阿贵却将脖子一梗回应道:“剑哥,是蓉姐叫我们这样做的,不信你可以现在打电话问她?刚才我还当着石头哥的面打过电话向她汇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