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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想成事,没有银钱、利益驱使,谁会甘于冒天下之大不韪,行断头之事?
王府出息多来自于江南水乡重镇,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皇帝这一着着实算不得精明,只要拨动琴弦,必能让这大势之前乱上一乱。
宋静琰阖首,同样对于荣景帝如此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做法很不以为然,妇人之仁难成大业!御座尚未坐稳,就敢尽数得罪士绅豪族!只要处置得当,引得天下士人群起反之,大业可成。
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引燃这个导火索,先搅混山西、河南两省的政局,致使天下士族与老三离心,再逼得他收回成命,停止新政,自惩其责,如此方能一举多得。
宋静琰继续微笑抚琴,恢复了淡定从容,“此事我已有安排,必能令其新政陨落。”
鹤发道人再次开口道“王上,前些时日法华寺中来的一个今科举子,便是京城现在传闻素有才名的永安伯府林羽之。须知东洋航海图可是此子手中传出,且他手下更有出海船队。夏秋时节业已出航一次,端是胆大心细、有勇有谋,又有才识之人,更可见其人之精明。期间他曾两次去过观音殿,会否识破寺中破绽?影响王爷布局?理当慎重为好!”
虽然他是识破破绽的可能性极小,但也不得不防。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并非妄言!
“道长所言,不无道理。但这林羽之却是与靖宁侯府结亲的,乃我儿平阳县主之外室庶女,我已早就着人监视于他,此等黄口小儿,虽有才智,终究有限,实不足为虑。
便是他能识破此中小道,又有否胆量叫破?若他真有轻举妄动,名单上的这些人,第一个就要撕碎了他!量他也没这个胆量。且此次出航又有靖宁侯府参与,他们既为姻亲,便是天然绑在一条船上的,又有何惧?”
此子有些长于人之手段,自己已经注意到,因缘际会,平阳又与他结成亲家,到是可以拉拢,为我所用。
“王爷所虑甚远,小道佩服。”鹤发道人再次恢复沉默。任谁也想不到与法华寺僧人居中联络的竟然是一位道人。
宋静琰面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在座诸人同样热血澎湃。
而自己于云雾山上布置的三千精兵,就不是可以随便示人的了,便是在座的心腹也是不知的。
大势之下,必要做出多手准备,出其不意,方能致胜。若是这三千精兵都能配上东洋火铳,届时才是真正的虎狼之师,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自己只需再多加忍耐一些时日,必能成就大业,荣登九五!夺回本应属于自己的一切!
......
腊八节的热闹刚过,林羽之的好心情便告终了。
穆七带回了最糟的消息。
林羽之手里拿着一串穆七打探来的名单,沉默良久。
这是最近的一月在观音殿求子之人的名单,而真正用秘法的就有三十多位。观音殿求子到是有所限制,言明有缘之人方可。而近一个月的用秘法之人要比前几个月多了一半,这人员骤增实属另一种异常。
而观音殿秘法求子在法华寺已存一年余,用法之人怕是要有百余人了。
林羽之拿着这几张纸,只觉得比千金还重!都是一个个无辜的被折辱的生命。
背后之人何其狠毒!
无论背后隐藏着的是何阴谋诡计,又想达到何种目的,就必行观音殿求子此等肮脏行径吗?就不能选用其它的方法吗?
或许他们认为只有此法子更加便捷,行之有效,不过是利用一些女眷的闺誉罢了,就可以牵制其背后之人,达到利益最大化。
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方法,着实令人胆寒!
“我知道了……”林羽之只说了这么一句,随即就将那几页纸团起来,往一边的炭盆里一扔,直到火苗窜起来,都烧成了灰烬,才收回了视线。
“少爷,这还远远不是最严重的问题,法华寺有屯兵之嫌。”
得益于穆七这么长时间的历练,对很多事情也敏感了许多,才能从细微处发现端倪。
穆七对于自己得到的消息虽然没有十成的把握,但是七八分是有的。法华寺里的僧众有一些身分十分不寻常,并不像寻常的苦行僧,吃斋念佛之人。有一些身上武人的气质十分明显。
须知法华寺背靠的山峦,若是用来藏兵,想来也十分便利。在京城周边寺庙里藏兵纳众,又行诡异不法之事,这背后隐藏的阴谋可就更加叵测了。
闻听此言,林羽之直接怔住了。脑海中再次响起十一当时是回报的场景:一个种菜的哑巴和尚。那和尚到是个身手敏捷的,反应很快,人也很壮硕,没想到一个普通的种菜僧,竟然还是藏龙卧虎的。
当时只以为这是鲁智深似的武僧人物,寄居在这间法华寺庙内。但若是这样的人物多了的话,那事情可就着实不简单了!
看到少爷怔住,穆七又继续说道“这法华寺可是背靠云雾山,山峦叠嶂,若是有心为之,藏个三五千人马不成问题。又有法华寺中转补给,掩人耳目,实难防范!”
林羽之悚然而惊,“屯兵三五千?他们想干嘛?想造反不成?”
说到造反,不得不说确实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古代皇权更迭,夺位之争,你死我活的事着实不少。更有甚者,引入异族兵马,入中原烧杀抢掠,只为达成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若是真的牵扯到皇权争夺,那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了。法华寺中的这些阴谋诡计,恐怕也只是其中一环。
林羽之声音之中,不觉就带出一些颤音来,“你的这些消息可靠否?有几成把握?”
“小的也不能肯定,但是屯兵一事肯定确有其实,至于用途,这伙人也是组织严密,纪律森严的,尚无法探知。小的也只干系重大,并不敢贸然行事。”穆七已过了最初的震惊,回禀起来自然从容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