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非敌非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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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库格斯，这个人是莉薇尔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见过最狂妄的人。
不过，这位莱库格斯却也是莉薇尔见过的最有想法的人，若是从她的角度来看，更想和这样的人平和的坐在一起谈谈人生，因为他确实是一个睿智的老者。
只要有想法，即使是魔鬼，莉薇尔也并不介意。
“你跟我说这么多，难道就不怕我破坏你的计划？亲爱的大学者。”莉薇尔此刻也恢复了往常的从容。
“哈哈哈哈，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够在得知了我的身份后，还能用这种姿态跟我说话。”莱库格斯笑得非常爽朗，丝毫也不像一位上了年纪的人。
“不过我喜欢，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勇气，就像我当年一样。”说着，这位老者从容的下了床，笔挺的身板显出那么一丝伟岸。
“每一个人都有勇气，只不过他们败给了恐惧。”莉薇尔轻轻一笑，可眉眼间却没有女子的抚媚，这让莱库格斯眼前一亮。
“说的好。”莱库格斯搬来一张椅子，坐在莉薇尔对面，还随手招来一壶茶，沏上一杯递给坐在他眼前的少女。
莉薇尔接过茶端到嘴前，唇齿轻启，一股淡淡的茶香充斥着鼻腔，虽然莉薇尔不懂茶，却也尝出此茶的品质极好。
“这是我从极东之地一个叫生产茶叶的地方花大价钱买到的，整整花了我三年的时间，喝一点少一点。”莱库格斯也给自己沏上一杯，细细品尝着。
“作为大学者，您还需要用金钱来交换这些茶叶？随便教那些茶农一些致富的方法不就能让他们把最好的茶叶双手奉上？”莉薇尔打趣道。
莉薇尔本来是开玩笑，莱库格斯听了却叹了口气：“就像我说的，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没有“心”，他们并不尊重知识，这是眼界决定的。”
“哈，您不会是因为这个，才想让所有人开智吧。”
“怎么会，这点小事还不足以让我花大功夫做这件事。”莱库格斯不削的瞄了莉薇尔一眼。
“之前我都说了，我会加快那些愚民认知世界的速度，提高他们对自身的认识，只是为了看一看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其实这个世界也终将会走向那一天，我只不过是加快了这个速度。”
莉薇尔抿了一口茶，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你的方法不对，我也不喜欢太过冷漠的世界，所以我要阻止你。”
“我所谓，你或是其他人试图阻止我，我都不会阻止，因为这本来就是演变的一部分。”莱库格斯露出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
莉薇尔觉得自己有些不能理解莱库格斯的想法，或许自己这一百来年的阅历，还不足以看透一些东西。
“说实话，您的想法真的让我大开眼界，如果可能的话，我很想跟您成为朋友。”莉薇尔郑重的说。
莱库格斯摆了摆手，说:“你这个堕落天使，我不把你就地正法已经是仁慈，还想和我做朋友？”
莉薇尔叹了口气，她在这个世界的标签早就已经贴上，如果她有的选，绝对不会选择天使这一阵营，更何况是堕落天使。
“不过嘛。”莱库格斯突然话音一转“你现在的情况也很特殊，想必万神殿那位小妮子也是感觉到你身体的状态，才把你留在她们驻地的。”
莉薇尔眼神一亮，自己正想问一问这个问题，没想到莱库格斯竟然先一步说起这个问题。
“这个世界上，不止一位神明，想必这一点你已经知道了。”莱库格斯说着，手上突然浮起一团圣光。
“我研究过神的由来，圣教的神是从人类对光明的渴望中诞生，圣光也因为这位神的出现而存在。”
“除了这位神，还有各种各样因为不同因素诞生的神，有的神无比强大，能够偷天换日，有的神弱小可怜，就练哥布林都能欺负他们。”
“而这种方式诞生的神都是先天神明，他们的结构应该与天使相似，都是精神体，力量的来源是他们灵魂体里智慧果实。”
“就是我身体里的那个？”莉薇尔问道。
“嗯，还不太一样。”莱库格斯微微思索，接着说:“你的灵魂并没有神灵那么凝实，全靠那颗不完全的智慧果实支撑，并且你的身体中也没有生命果实……我觉得你现在还存在，已经是一个奇迹。”
“……我一点也不害怕，真的。”莉薇尔不知道该哭该笑。
“哈哈哈，你没必要害怕，小妮子。”莱库格斯笑了笑:“你难道以为路西菲尔真的消失了？”
“我亲眼看见路西菲尔……”莉薇尔不解，路西菲尔在自己体内消失可是她用灵魂亲眼感知的，没道理是假的。
“路西菲尔可是炽天使长啊，就凭你的状态，你以为真的能装下路西菲尔完整的力量？”
“那可是仅次于神的存在。”莱库格斯说完，摆了摆手不愿多说。
“看来这个世界并不简单。”莉薇尔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好了好了，我们接着说。”
“先天神灵只有灵魂，没有血肉实体，因为没有肉体可以承受他们的力量。”
“而人类体内没有智慧果实，只有生命果实维持着他们的肉体，人类若是想要成为后天神灵，就必须拥有强大的灵魂，拥有智慧果实。”
“智慧与生命合为一体，才能将一个凡间生物推上神坛。”
“智慧……生命？”莉薇尔琢磨这其中的道理，突然间抬起头，警惕的看向莱库格斯。
莱库格斯看到眼前少女的表现，丝毫不意外，苍老的脸上露出菊花一般的笑容:“知道你自己现在的处境了？不要紧张，我可不想成神，成神之后会少了许多乐趣。”
莉薇尔微微点头，才放下戒备。
“不过，你现在就好像灵丹妙药，估计了解你情况的那些老不死的，都想把你一口吃进肚子里。”
莉薇尔此刻突然意识到，那些袭击自己和蔻蔻的人，会不会是为了自己体内的智慧果实？
而自己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找到生命果实，奠定成神的基础。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这是作为一名长辈给你的指点，看在你与其他人都不一样队伍份上。”莱库格斯将茶一饮而尽，挥手便把那堵墙变回门。
莉薇尔心领神会，起身微微鞠躬，推开房门便要离开。
不过在走之前，莉薇尔还回头说道:“您是一个好人。”
莱库格斯摆了摆手。
等待莉薇尔关上房门，莱库格斯重新给自己起了一杯茶，似乎在回忆什么。
他自言自语道:“我这样也算是好人？真是个有趣的小妮子……就和你一样，老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