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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宁一下子忘掉了脸颊上的疼痛,龇着牙,笑了起来,只笑了一下,就感觉脸颊疼得直抽搐。
“顶多把差事丢了,重回府里做个清闲的蒸汽伯呗!”
青衣少女掀起轿帘的一角,向窗外瞅了一眼,回过头来,又冲他的左右脸瞅了瞅,茑声一笑,猛的撞开车门,整个身子腾空飞起,飘了出去。
“狗官,吃我一刀!”
泽宁就感觉眼前一晃,一道闪光急奔他的脑门而来。
泽宁根本来不及思考什么“二十年后,爷又是一条好汉”这一类的豪言,眼睛一闭,感觉头皮一麻,一股热流沿着鼻梁向下流。
泽宁刚要伸手去摸,却发觉下面又有热液在流动,急忙把手伸下去。
“抓刺客!”
“保护伯爷!”
“伯爷,伯爷,你还活着吗?”
泽宁被吓得上下失守,正手忙脚乱,没顾得上回答哈铭的喊叫,青衣少女撞开的那道门,伸进了哈铭的那张丑脸,泽宁想阻拦,已经晚了,想躲,也来不及了。
哈铭发现蒸汽伯的手捂着下面,楞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伯爷被那女刺客给阉了不成。
人不风流枉少年嘛,这位伯爷年少多金,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做梦都想嫁给他,他再怎么正经,也架不住美色当头,或者酒后乱性,事后不认帐,人家找上门来,江湖儿女,恩怨分明,一刀断了根,以泄愤恨,以洗羞辱。
泽宁那里知道哈铭的脑袋里想像着什么样的污糟糟的画面,看到哈铭直楞楞的盯着他的下面看,一脸的猥琐,不禁恼羞成怒,吼道:“滚!”
哈铭见泽宁的小脸已经扭曲,急忙往回缩,却又发现,他的另外半拉脸也已经红肿一片,五道血红的指印,已经不能再醒目了。
当街受辱啊,泽宁感觉羞不可当,他的手仍然捂着下面,准确的说,是捏着下面,那一侧被撞开的门不停的晃荡,越来越多的目光通过那道敞开的破门射了进来。
泽宁想伸手把门关上,可下面又不能失守,只好换了手,才腾出手来把一道破门紧闭,拎出一个尿壶,把蓄势待发的液体排出来,又把尿壶收起来,这才长喘一口气。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吵杂,似乎有一队队官兵正奔这么过来,泽宁的二边面颊都已经红肿不堪,左边的那半拉脸,由于右边遭到创伤,也因此受到连累,伤势加重了。
这丫头,手劲真是不少,下手狠辣,要是谁把她娶回家,真正是娶回一个母老虎了。
外面已经够热闹的了,虽然破了面相,有失雅观,可总不能一直躲着不露面吧,再说了,又不是真的遇到了刺客。
泽宁培养一下感情,推开车门,迈步跨出车厢,哈铭的职责是保护他的安全,追辑刺客,不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这是泽宁一再向他强调的。
看见泽宁钻出车厢,哈铭更加紧张,生怕有人趁乱射出一箭,或者再丢上一二刀,那可以麻烦大了,紧紧的护卫在他的身旁,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泽宁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派头,二半拉红肿的小脸,尤其引人注目,不过,围观的人群,似乎对他的下面更感兴趣,刚才有少人透过撞开的车门,看到他一直捂着下面,而不是脑袋,引起不少猜疑。
“他刚才就是捂着那里的。”
“你看真了?”
“看的真真的,这还有假。”
“这位爷真是条好汉,都断了根了,还强挺着……”
泽宁感觉他的光辉形象算是彻底的毁了,可又没办法解释,总不能当街脱了裤子,以验明正身吧。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估计用不了一二天,这件就会传遍全京城,如此传进宫里,朱祁镇笑话事小,要是常德知道了,要怎么着才能解释明白?
一阵风吹了,吹乱了泽宁已经凌乱了的发际,他伸手摸了摸还流着热液的额头,摸到一把短刃,这才想起来,青衣女子走的时候,还给他留了点纪念品,正插在官帽上。
泽宁摘下官帽,发现短刃细长,刃口锋利,已经扎透了官帽,刺进了他头皮,还割断了十几根头发,鲜血正沿着头皮、鼻梁往下流。
由于二边的脸颊太疼了,泽宁忽略了额头上的伤口,不过,泽宁神情自若的神态,渐渐赢得围观百姓的赞赏,甚至有人为之鼓掌。
人群中,显然已经没有了青衣少女的身影,一队锦衣卫快速的跑过来,哈铭急忙迎上前,这种事情,不需要泽宁亲自出面,他是伯爵,这案子,得由锦衣卫接手,顺天府顶多配合一下。
风萧萧,吹起一片尘埃,泽宁露个脸,摆个造形,告诉大伙,他遇刺了,受伤了,然后回府,等着锦衣卫上前询问详情。
青衣少女真会挑地方,前面不远就是朝阳门,案件一发,在官兵反应过来之前,遁出城门,让官兵无迹可寻,在大隆善寺的时候,她可是二个人的,说不定,那一边在城门口接应她也是有可能的。
这事,泽宁当然不会跟任何人讲的,在哈铭接受了锦衣卫的询问之后,马车继续向东行驶,锦衣卫特意加派了一队人马,护送他返回蒸汽伯府。
山壮不放心,坐回了车厢里,亲自看着泽宁,虽然有山壮在,也根本不管用,至少可以壮壮胆,吓唬一下刺客,本来,哈铭也打算挤进来的,被泽宁毫不客气的撵了出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哈铭当然派人先行一步赶回去通知,当泽宁回到府邸的时候,四周已经被围得密不透风,大批壮丁把蒸汽伯府团团包围。
过了,演过了,真不知程伦和高平等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些人来,管他们伙食费,就会把他给吃穷了,那些高僧及其徒子徒弟不过呆了二天多时间,就费了他二千多两银子,心疼的不得了。
由于有太皇太后的面子,高僧们都没收工钱,泽宁感到过意不去,派人给各寺院布施了一些香火钱,二千多两银子,是泽家庄一年多的收成。
“散了,都散了,刺客已经小爷吓得落荒而逃,不会再来的,该干嘛,都干嘛去吧!”
泽宁伸出二半拉红肿的小脸蛋,吩咐道。
程伦、哈铭等人本是一片忠心,泽宁不买帐,只好把人全部溃散,连顿饭都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