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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简直是阴魂不散!”李飞才用上最后一点灵力才勉强御剑而起,未料刚刚离地一丈,脚下的飞剑就被人扯住了。他回头一看,登时脊背生寒。
只见自己御空而起的飞剑剑柄被一条手腕粗的铁链牢牢锁住无法挣脱,铁链的另一端被一个玄衣男子握在手里,对方的双腿好似牢牢地扎在地上,一手持剑,一手施力,猛地将手里的铁链往回一拽!
那飞剑本来就灵光暗淡,能托起主人已经是十分勉强,被这外力一拽,几乎是毫无反抗之力的就从主人脚下脱离,被那铁链远远甩飞了出去。
锃!飞剑在夜色中穿透了大半个山林,最终钉在一棵大树树干上,剑身低吟,那上面的灵光终于完全消散。
失去了赖以保命的佩剑,李飞才从半空中狠狠栽了下来,吃了满嘴的尘土,但他此刻已经顾不上抱怨,一条铁链毒蛇般紧紧勒住他的脖颈,力道大得让他几乎窒息。
他艰难地扭过头,死死地盯着他背后的那个人,眼球凸的几乎要蹦出眼眶。
风且吟单手持剑,另一只手抓紧铁链,手腕猛地用力一转,铁链拖着李飞才整个人翻转了一圈,狠狠摔在地上。
他一步上前,右脚踩在对方的丹田处,力道大得将李飞才的丹田踩得凹下一块。
凄厉的惨叫顿时划破夜空,将在树林里栖息的鸟雀惊得四处飞逃。
“按这力度,一般人早就该断气了,你竟然还能坚持到现在,真不愧是‘仙人’啊……”风且吟此刻整张脸都已经被恨意和复仇的快感扭曲了。他的左手仍然抓着铁链,右手却高高上扬,手中的剑锋在月光下寒光闪烁。
“风且吟,你敢对我动手我师尊不会放过你的……啊!”
一只断臂随着喷溅的血液飞了出去,惨叫声尖利的仿佛要将人的耳膜刺破,鲜血的味道腥臭得令人作呕。
风且吟削去对方的左臂,又闪电般砍掉了对方的双腿。
见到对方从恶毒诅咒到痛苦得连连求饶的模样,他心头的暴虐和恨意终于渐渐平息下去。
风且吟提剑的右手略微下垂,鲜血从光滑的剑身处淌下,于剑尖处凝成一大团鲜红的血滴,滴滴答答在地上聚了一小摊鲜血。
束发的缎带在之前的打斗里被扯下,头发披散而下,将那张过分俊美的脸衬出几分阴柔。有风从前方吹来,拂开他落在额前的头发,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了他满脸,他双目中映出地上之人断了两腿一臂、浑身上下鲜血淋漓的凄惨模样,略微有些苍白的薄唇勾出一个愉悦的笑容。
他此刻脸上那报复成功的扭曲快感已经渐渐消退,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这人一副奄奄一息、连惨叫的力气都弱下去的样子,没了继续折磨下去的兴致,索性抬手,欲要一剑了结了他的性命。
“等等……”李飞才痛苦地呻}吟着,“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要杀你父母吗?”
风且吟挥剑的右手果然停了下来。
李飞才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区区一个凡人算计至此,见到风且吟意动,他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凶光,“当年……”
李飞才的声音太小,风且吟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一些。
恰在此时,李飞才剩余的一只手忽然抛出一张朱文黄符。已经跟这人打过太多次交道的风且吟冷眼一瞥,内力一震就将袭向他的黄符荡开。
黄符在半空中爆破,然而这次出现的却不是预料之中的闪电或者是火焰,而是一股粉红色浓烟。
风且吟立刻捂住口鼻,却听那个躺在地上的人猖狂地笑道:“哈哈,没用的,你中了我的五月*散,这毒会从你全身上下的皮肤渗透进去,别说你只是捂住口鼻,就是你……”
话音戛然而止,夜色中一道雪亮剑光划过,地上那人已经人首分离,死状凄惨。
了结了此人性命,风且吟立即闪身后退,避开那股不散反聚的粉色浓烟。转身匆匆离开树林。
但之前为了追杀那人,他已经损失了不少手下,就连自己也内力耗尽,损伤颇重,这会儿又不知是不是真的中了对方的异毒,身体又虚又乏,刚刚提起轻功又从半空中跌下来,碰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咳咳……”风且吟痛苦地咳嗽了两声,只觉得喉管里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呛住了,又麻又痒。偏偏此时连老天都要跟他作对,夜空刹那一亮,接着雷声轰鸣,大雨倾盆而下。
他闭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雨水啪啪啪啪地砸在他身上,却仍保留着几分意识。
约莫过了几息,雨声之中忽然传来一阵规律的足音。
习武之人五感敏锐超乎常人,更何况风且吟的意志力本就坚韧,即使此刻身体虚弱,昏昏欲睡,听到这足音他也立刻清醒了过来。
这足音不紧不慢,每一步落下的轻重、响起的间隔都几乎一致,没有任何偏差,由此可见此人严于律己,但是足音沉重,远没有习武之人轻盈,显然只是个普通人。即便如此,风且吟的警惕依旧没有半分下降。
足音忽然一顿,而后加快速度朝他过来了。
风且吟的身体已经没有力气动弹,浑身的戒备却陡然提升到极致。
近了,近了!
就在对方伸手按上他肩膀那一刻,风且吟猛地睁开眼睛。
那一刹那似乎有一道闪电从眼前划过,隔着一层薄薄的雨帘,对方低头看着他,脸庞与他仅仅隔着几尺,犹如笔墨精心绘成的眉眼精致却也淡漠,俊秀至极的脸庞依旧是没有显露出任何表情,而那两片优美好看的唇微微抿着,透出几分严肃。
见到这个人,风且吟眼底的冷厉像是沾了阳光的晨露,渐渐挥发干净,浑身的戒备也陡然一泄,身体下意识地放松了下来。
强撑着的一口气散了出去,之前被风且吟强压下去的疲惫和虚弱便如排山倒海般涌了过来,眼前一黑,他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纪珩头上戴着一顶直径算起来足以遮住他双肩的大斗笠,身上穿着一件粗麻织成的衣服,脚下踩着一双草鞋,此刻这双草鞋踩在泥水里,早就已经湿透了。
雨水沙沙沙地打在斗笠上,纪珩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人类,纯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无机质的冷光。极快地扫过一眼,安装在身体里或者说机体里的程序立刻分析出这个人类的基本数据。
【性别:男;
身高:1.82m
年龄:20岁上下
状态:深度昏迷,身体损耗度达到75%。
系统判定:符合标准,应实施救助行为】
“是个年轻的男性人类。”纪珩两手掐住对方的腋窝,像抱一个三岁小娃娃一样轻轻松松就把眼前这个男性人类从地上提了起来。
对方披散着的头发被雨水冲得紧紧贴在脸上、脖颈处,软软的像个布娃娃一样挂在纪珩双手上。
纪珩将他提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体前,改为单手揽着他。
在瓢泼的大雨里,他摘下头上的大斗笠,任由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身上,而后将手里的斗笠轻轻盖在这个人类的头上。
离开之前,他刚刚摘下斗笠的手朝着那柄被扔在地上的剑轻轻一招,那柄长剑就像被一块巨大的磁铁吸引着一般迅速倒飞进他的手里。
雨依旧在下,却比刚刚小了许多,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纪珩踩着他那双草鞋,抱着那个男性人类,朝着他暂时栖身的竹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