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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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得·帕克和斯宾塞·瑞德一样，都是大多数学生们眼里无聊又傻气的书呆子。恰巧两人的研究项目分在一起，还合起来写了同一篇论文，比起泛泛之交稍微熟悉些。

    “你的研究怎么样了？”

    “快了。”

    彼得还想说什么，隔着镜片，他看到学校大门对面甜品店的玻璃橱窗外站着一名女生。黑发披肩，身材窈窕，就是穿的毛呢外套款式过老，有些不合时宜。

    瑞德立即看见了：“曼曼？”

    街道那边的于曼曼没听见他的呼声，呆呆望着甜点师现做的奶油蛋糕，她的小嘴微张着，看起来有点傻气。

    “那是谁？”彼得问。

    “我的表姐。”瑞德含糊地回答后，穿过街道，“或许她迷路……”

    “小心！”

    “吱呀——”

    一记刺耳的摩托车刹车的声音惊扰了于曼曼，她愕然地回头，却发现瑞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名身材强壮的年轻男生揪起了衣领。

    “要不要我教你看路啊！蠢蛋！”

    “放开他！”

    “砰！”

    一旁想帮忙的彼得被狠狠揍了一拳，痛苦地跪倒在地，眼镜都被甩飞了。

    于曼曼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灼热的火光还在闪烁流动，但还没有化成具体的形状。

    看来只能——

    她的手轻轻动了一下，勉勉强强站起来的彼得忽然一头撞到男生的胸膛，对方趔趄几步，松开了手。

    “你在找死！”

    摩托车被对方推倒在一边，男生满腔怒火，气势汹汹地大跨步走过来，他越过瑞德，向彼得抡起拳头。

    “不不不……”

    于曼曼的食指向右动了动。

    文文弱弱的彼得·帕克像是被谁推了一把，脚下一滑，右脚高高翘起，恰好踹中了命门。

    “喔……”

    围观的男人们都感同身受地缩了缩两条腿，随即又向倒在地上的大家伙给予嘲笑的嘘声。

    彼得还有点懵，过了几秒，他像是才反应过来，抑制不住唇角高高扬起的弧度，漂亮的海蓝色眼睛亮得惊人。

    “嘿，瑞德，看到了吗！我打败了简的男朋友！”

    男生满脸懊恼和羞愤，一时气不过，随手从摩托车上抓起扳手砸了过来！

    “前面！”瑞德立即伸手去拦，于曼曼也手疾眼快地一挥，不料动作还没完成，就在这时，有人从后面重重撞了一下，伴随着女生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她踉跄着没站稳，一头栽倒在大马路上。

    “是托尼·斯塔克！”

    “噢我的上帝，斯塔克！”

    “快让他看到我！”

    于曼曼的头磕到地上，脑袋晕乎乎的，耳朵的嗡鸣声和尖叫声一波接着一波，就像电视台的白噪音一样让人烦躁。

    疼疼疼！

    好吧，她不得不羞辱地承认，身为一个天生的魔法师，用惯了能量的她身体弱鸡得要命，更别说现在身体连十分之一都没有恢复。

    “嘿，你们对这位可爱的小姐做了什么？”

    车门被打开，男人身穿笔挺的灰色西装，露出做工精致的条纹领带。他的头发发梢翘起，显得精神利索，和慵懒沙哑的声音有些不搭调。

    他摘下墨镜，一双深邃迷人的眼睛漫不经心地在一众人之间打了个转，定格在于曼曼跌倒的地方。

    于曼曼满心以为这个叫做托尼·斯塔克的家伙是个大好人，事实上，她已经伸出了手，却看到对方走到她跟前后别过身，拽起身旁同样跌在地上的金发碧眼身材火辣的女生。

    “你还好吗？”他的笑容温柔体贴，极具绅士风度。

    一大群女生发出失望和嫉妒掺杂的叹息。

    于曼曼顿时懵了：“……”

    乱糟糟的人群当中，她听到了瑞德重重倒吸冷气的声音和彼得懊恼的询问。他们被淹没在拥挤的人潮当中，打人的男生不知何时趁机溜走。

    托尼挑了挑眉，相当绅士地松开，转而朝女孩们潇洒地挥手示意。

    于曼曼气恼地盯着罪魁祸首，手指划拉了一下。

    尴尬的一幕出现了——托尼走了两步，西装裤猝不及防地向下滑溜着掉落，幸好他手疾眼快，才避免被这么多人看到内裤的爆炸性场面。

    他的脸僵了僵。

    表面上依旧潇洒从容实则强装镇定的托尼提着裤子快步坐进车里，没了方才的帅气满满。巡警赶来，把行人们都清到两旁，道路总算畅通了。

    于曼曼装作和大家一样惊讶的表情，偷瞄一眼手环，没有异动后才松了口气。

    嗯，在地球生活还是低头做人才对，刚才的举动太莽撞了。她告诫自己应该学着用人类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而不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动作。

    “曼曼，你还好吗？”

    入目是瑞德有些苍白的脸色，胳膊上的淤青无比刺目，彼得的眼镜被踩坏了一个，一侧的脸颊也高高肿了起来。

    看到两人可怜兮兮的模样，于曼曼心疼得不行。她顾不上额头的疼痛，把两人拉起来：“走吧。”

    医院。

    护士小姐看到面前的三个恹恹的倒霉蛋，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一个个消了毒，敷好伤口。于曼曼在她帮其他两人处理伤口的时候出门交了钱，她摸了摸瘪下去的钱包，犹豫片刻，把最后剩下的零钱全部拿出来。

    当瑞德和彼得走出门之后，就看到于曼曼手忙脚乱地握着三个甜筒。

    “快接着！”

    电视上说的，甜食会让人心情愉悦，这是她身为“姐姐”能做到的唯一的事情了。

    “你的钱？”

    “社区大学有义工，赚了一些。”于曼曼没说攒钱本来是要用来买新衣服的，她看着两个未成年的男生闷闷舔着甜筒，就像每次路过的拐角处的宠物店里的金毛一样温顺乖巧，没忍住挨个摸了摸脑袋。

    果然一样的顺滑，触感很好。

    两只大型金毛犬投来疑惑的目光：“？”

    “不，没什么。”她无辜地一笑，心满意足地吃掉最后的半截甜筒。

    同一时间。

    纽约帝国大学校门口的人群被疏散后，又恢复了平静。突然，一名身穿蓝色的束腰长袍，显得肩宽腰窄的英俊男人突兀地出现。他背后的红色斗篷轻扇动着，仿佛有生命似的。

    “奇怪……”他喃喃自语着来回寻找，“难道刚才的能量是错觉？”

    ……

    瑞德受伤的事情被两个人一起瞒住。为了不让戴安娜担心，他们闭口不提之前发生的事情，相反，正因为如此，瑞德和她的关系似乎亲近了一些。

    于曼曼认为用来表达友善的最好方式就是照顾他们了。

    ——比如说，瑞德最爱喝的奶油蘑菇汤。

    新学期的进程顺利进行，她和大家一样上公共课，补充最基础的知识，尽管有一半的人都是来混日子，有时教授讲课的声音都要被喧闹声淹没。

    于曼曼的手很巧，在社团跟着做一些手工用品和道具服，卖出去的钱分成，她攒了点钱，想着为以后做打算。

    “咚咚咚。”

    “请进。”

    瑞德一进门，看到于曼曼开着小灯在缝制着什么。她的手指光洁灵巧，快速穿梭于黑色的布料中。

    “补习吗？”他举起手中的书。

    “抱歉，今晚可能没有时间。”于曼曼一脸歉意，“万圣节快到了，他们的表演服装还没有做好，所以……”

    瑞德收回书，要转身离开。

    “瑞德！”

    “有事吗？”

    “陪我说说话吧。”如果有机会的话，她总希望身边有点儿声音，而不是漫无边际的长久孤寂。

    瑞德愣了愣，还是坐到她的床边。温暖的灯光中，于曼曼埋头缝制衣服，问：“那个男生还和你们较劲吗？”

    “没有。”他隐瞒了对方再三威胁的言论。

    “那就好。最近的生活呢？我是说学校？”

    “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学位论文了。”

    “什么论文？”

    “偏微方程最优控制问题解的正则性，通过之后就能拿到数学博士学位。”

    于曼曼压根听不懂他说的这些专有名词，只知道是她最头痛的数学。她感慨一声：“真是太厉害了。”

    十六岁的年纪就能拿到博士学位，以后应该会大有作为吧。

    瑞德拿着书，背挺得笔直，他穿着白色的长袖衬衣，外面套着米色的无袖套头毛衫，细长的手指胡乱拨弄着书页，闻言眼神飘忽不定。

    “我……”

    “喀啦！”

    窗户的玻璃突然被打破，碎裂的玻璃片飞溅，于曼曼的反应极快，遮起衣服帮瑞德挡住了碎渣。

    待到外面不再有声响后，她放下衣服，却看到书桌上多了一块石头。

    于曼曼谨慎地探出头，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一名年轻的男生坐在摩托车上，朝他们示威性地咧嘴，比起中指。

    ……找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