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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书音、焦书媛和李应升三方对峙，李应升看起来似乎是亲手杀了肖方，这个情形有些出乎封容等人的预料，他们看到这一幕情景的时候也是惊了一惊，完全不明白事情的趋势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李应升怎么做到的？”乘小呆有些不解，他记得焦书媛觉醒的异能力是次声波，即使实力不强，但是次声波的攻击却是无形无色的，比同等级的其他能力都要伤害力大多了。
祝孟天提醒他：“别忘了，青伯的符箓。”
众人心里了然，青伯的符箓可能不止剩下了三张，甚至除了符箓之外还有可能有别的东西，被他留给了自己的儿子防身。
费蓉正在组装狙击枪，现场的情况跟人质劫持差不多，他们有可能要采取远程控制的办法了，她一边组装枪械零件一边问道：“寒露和宜令呢？”
“在我们对面，”丁有蓝盯着自己电脑上红外线扫描出来的影像，“看到没有，那块岩石下面。”
费蓉顺着丁有蓝指示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在那片山崖上头的一块突出的岩石上趴着两个人，在焦书音等人的上方，是视线盲点，一般情况下不抬头的话很难注意得到，而且宜令有木系能力，他们身上都被绿色的植物裹住了。
封容下令道：“蓉子和小呆去找合适的狙击点，其他人全部散开，见机行事。”
众人怕惊动李应升等人，点点头就悄然无声地散开了，针对一个人类、一个低阶异能力者和一个疑似有辅助手段的人类，见机行事就够了，之所以没有轻举妄动，理由还是在会次声波的焦书媛身上，要是没第一时间制止住她，她的尖叫就能让最靠近的焦书音和李应升脏器碎裂大脑死亡，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让费蓉用狙击枪打中她，高效的麻醉剂能够一瞬间让她失去行动力，但他们也要考虑疑似杀红了眼的李应升会不会趁机对焦书媛下手。
但是事情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容易，等费蓉找到了制高点，她才通过耳麦连线凝重地对众人道：“焦书媛受过专业训练？她站的角度几乎躲过了所有的狙击点，唯一一个空隙还被她面前的焦书音挡住了！”意思是焦书音在那里当挡箭牌，费蓉就不可能开得了枪！
一般来说山崖四周应该是开阔的，但也有可能是这片山崖被众山包围，目前焦书媛他们所在的地方就是这样，四周都是山壁，延伸出去的只是一片突出的岩石，往下看是一片狭长的山谷，地形十分地逼冗，直接爬到最近的山壁找狙击点的话就会立刻被发现，外延的位置又没有几个好位置，偏偏焦书媛还用焦书音挡住了唯一的狙击点，费蓉可不觉得她是无意之中造成的。
费蓉的话让众人心里一沉，丁有蓝不可思议地道：“不可能，她连射击俱乐部都没有参加过！”
宗少贤指出一个疑点：“但是她和肖方杀黄建新的时候手太稳了，焦家前面死的几个人都不是她亲自上刀子，我怀疑她可能不是第一次这么杀人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肖方动的手，无论是哪个，他们都不该下手得这么狠戾平稳，但是当时他们被黄建新身上的安眠药吸引走了注意力，一时没有注意到。
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和去年差不多的时间里，总办外勤组接了丁有蓝的妹妹丁有紫的报案，一年之后，他们再度在一个很简单的案子中犯了同一个错误——因为一开始没把这个杀人案列入他们的任务序列里，所以他们难免注意力不太集中，他们都太轻敌了！
而在山崖上，两方对峙还在持续。
“放了她，”李应升压着声音，脸上都是血，这让这个沉默英气的男人变得像是魔鬼一样可怕，他的手还落在肖方被挖开的腰腹里，搅出一片血肉，重复道：“放了她，不然我杀了你。”
他这个的样子太恐怖了，焦书媛忍不住抖了一下，但是她的脸色也越来越冷，瞪着李应升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将他剥皮削骨，“你杀啊，你敢杀，我就敢让我姐跟我一起陪葬！”
李应升神经质地笑了一声，“你杀的人还少吗？焦书媛，你不是人。”
“那都是被你们逼出来的！”焦书媛大叫道，“所有人都喜欢她，她聪明，她懂事，她乖巧，她会赚钱，她讨人喜欢，男人喜欢她，女人喜欢她，谁都喜欢她！我呢？我哪里比不上她？！”
李应升淡淡地道：“以前我不知道，现在我看出来了，比起心狠手辣，阿音的确不如你。”
焦书媛大怒，手上的刀又在焦书音的脖子上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但是血还是一下子流了出来，她似哭非笑地道：“我心狠手辣？她当年抛掉我们半夜跑掉的时候不心狠？她一个人在外面吃好穿好的时候不心狠？她想要过好日子，凭什么我们全家人就得在这个山沟沟的地方苦熬？她要是有心为全家人着想，那为什么要把钱给你这个外人？！”
“不给我，难道给你么？然后你这个白眼狼拿了钱就走，去大城市装大小姐，让所有人围着你转，这样才叫不心狠？”寡言的李应升此刻竟是变得尖牙利嘴起来，每句话都恨不得在焦书媛身上戳出一个洞来似的，“焦书媛，你要脸吗？”
焦书媛脸色一白，尖叫道：“那是她应当的！她自己想做孝顺女儿，想做个好姐姐！凭什么连钱都不给我？”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揪住了焦书音的长发狠狠往后拽，“我每个月都省吃俭用算着花，学校里的女生个个拿着名牌包穿着漂亮衣服，我连买个牌子货的化妆品都要挑便宜的，你既然不肯给钱，就别在我面前充什么长辈的架子，我爱花钱怎么样，我爱打扮怎么样，我爱找男人又怎么样？！关你屁事啊！”
焦书媛此时的样子简直比一个泼妇还不如，大叫大骂着，焦书音的脸色变得比纸还白，不光是因为她的话，更因为她开口时发出的次声波，“在你眼里，我从来就不是个合格的姐姐，对吗？”
焦书媛大笑了几声，充满了讽刺的意味，“姐姐？我以为你早就恨不得永远不回凌霄镇，才能保住你在外面的女神形象了！一个关心家庭的女强人？如果不是怕被人骂，阿姐，你真的还会管我们吗？”
焦书音沉默了片刻，然后惨笑，“我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焦书媛不知为何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焦书音却说：“升哥，我对不起你。”
李应升摇头，“杀了我爸的人是你妹和肖方，和你无关。”
“但是事情终究因我而起……”焦书音微微闭了闭眼，像是忍耐不住那种人命加身的沉重感，“就这样结束了，好不好？”
李应升一愣，“什么？”
焦书音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似乎又变成了那个强势又强悍的女人，冷静，又无坚不摧，“升哥，小媛，你们走吧，肖方已经死了，我既然‘杀’了一个舅舅，就不介意再‘杀’第二个，你们离开这里，把果园卖了，把红木客栈也卖了，拿着钱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两条人命，足够让她判处死刑，只要她死了，很多事情都能尘埃落定了。
李应升断然道：“不可能！”
焦书媛也冷笑道：“你以为我会让两个知道我杀过人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焦书音的指尖轻微一抖，“所以就算升哥没用肖方来威胁你，你也打算杀了我？”
“斩草除根，永绝后患，”焦书媛笑道，“姐，你在公司的时候也是这样吧，我是跟你学的。”
焦书音笑了一声，有些怅然，“你学得真好……”
焦书媛更加忐忑不安起来，“什么意思？”
焦书音突然道：“小媛，对不起。”
焦书媛啐了一口，“别跟我说对不起，焦书音，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焦书音脸上的苦笑收了起来，冷漠得近乎让人畏惧，李应升下意识地站起身来，焦书媛猛地喝道：“别动！”
焦书音却说：“小媛，那些年我对不起你们，但是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的。”
焦书媛大怒，“你……”
焦书音却猛地转身，完全不顾焦书媛手上的刀在她脖子上划出一个大口子，直接往焦书媛身上一扑，背后的李应升怒吼一声想来抓她们，但是距离太远，一片衣角都没抓住，焦书媛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焦书音已经连她带自己都掉到了山崖外面——她竟是想同归于尽！
“放开我！焦书音！”焦书媛猛地尖叫，剧烈的次声波轰然荡开，明明按理来说她应该只是个连D阶都不到的小角色，但在这一瞬间，她释放出来的次声波竟然将正准备冲出去救人的灵安全局成员们全都震得瞬间扑倒在地，能力最弱的丁有蓝和狄冰巧身上更是眨眼间爆开数个防护结界，才帮他抵挡住了这波攻击，而山崖上正准备掏出什么东西的李应升遽然跪倒在地咳出血来，威力之大骇人听闻，可是焦书媛的次声波对她现在的状况完全没有帮助，她和焦书音还是在不停下落，眼看着就要粉身碎骨！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身上还顶着一堆藤蔓的寒露突然从岩石下面扑了出来，背后倏然张开一双巨大的蝠翼，直直追着焦家姐妹俯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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