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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疏是问了林涣歌,她想不想回去敬王府的,林涣歌若有所思,却没有回答沈疏问的,只是反问他,“你觉得敬皇叔对我是真心的好么?”林涣歌问出了这个问题的时候就连自己也有些惊愕,她想自己是知道沈疏的答案的,只是在看见沈疏抿着薄唇,点了点脑袋时,她还是有些迟钝得说不出话来。
然而沈疏只是淡然说道,“因为你的母亲,敬王将你当成了亲生女儿看待,却也只是仅此而已罢了,就是他的亲儿子,在权利与地位面前,也不值一提。”
沈疏的话虽然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只是他说的确实没有错,林涣歌听着他所说,只是在心里想着,她在皇城待了那么多年,只是长安也好,洛城也罢,自己从来没有属于过这个地方,或许她是时候离开了,这样想着,林涣歌定了定神,对着沈疏笑道,“好吧,沈疏,我便离开这儿,离开沈府,离开敬王府,离开洛城,说实在的,我还没有去别的地方好好玩儿过呢!”她说这话的时候第一次笑得如此的开心,那笑容是沈疏从来没有见过的神色。
“你的安危?”还是沈疏考虑得周到,一个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又孤身在外,自然是不安全的,谁知林涣歌却不怎么在意,只是笑得依旧开心,“我身边的贴身小丫头武功高强,我又何须担心?”说着她看向了一旁的小丫头。
虽然林涣歌平日里为人蛮横了些。只是自从她在宗人府受了那般的磨难,对事情都已经看开了许多,而性格自是不似之前那般毒辣,尤其是对自己身旁之人,更是好得不得了,否则她也不会如此轻而易举地放过了未央了。而那个小丫头虽说是敬王之人。只不过不受敬王重用,后来跟了林涣歌,知道林涣歌受的那些苦,不由得有些心心相惜,因而一直待她尊敬,两个人名为主仆,其实早就已经情同姐妹。而那小丫头自然不是等闲之辈,沈疏这才稍稍安心下来,只是吩咐了阿风送了二人出城,又捎了许多的银子,只是转而看着愈发冷冷清清下来的沈府,却还是不禁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这偌大的沈府。始终还是缺少了一个女人啊!
敬王便是在林涣歌出城许久之后才来寻的。只是为时已晚,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他知道自己是拦不住了,只是看着沈疏的眼睛里却多了几分气焰,恨不得一下子揪住沈疏的衣领,狠狠地揍了这小子一拳。尽管他表面上只是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来的,“沈大人倒是好手段。竟然还能够赶跑了涣歌!”
沈疏也是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敬王多虑了,涣歌公主不过是不喜这洛城的生活,寻找真实与清净罢了,若是她能在洛城之中找到一个能赖以信任与依靠的人,又何须离开了这里?”一句话说的敬王气急,这么说来,他一心为了涣歌着想,到头来不过是换了她头也不回地离开!真是岂有此理!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在林涣歌离开洛城之前,她是先去了一趟仙乐楼的,马上就是大婚的日子,就连阿秀都没有意识到,林涣歌会这般偷偷摸摸地出现在了仙乐楼之中,若是她为了教训自己而来,不是应该公告天下,让自己出丑的么?如此遮遮掩掩,不欲被人发现,又是什么情况?!
“我是知道,你马上就要嫁给沈疏了。”一开口就是直接开门见山,还真是林涣歌的风格,然而,不同的是,这一回,她却是无比冷静的,而阿秀分明记得,很久之前,那时的涣歌,还是歇斯底里的,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脑袋。
林涣歌便是在这个时候笑出声来的,阿秀手一顿,却还是为了她泡了茶,林涣歌出乎意料没有嫌弃,接过了茶水轻抿一口,这才继续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就要与你作对么?”
话题竟然跳跃得如此之快,叫阿秀一下子难以适应过来,却也不多说些什么,她明白,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打扰的好,果然,林涣歌一说起来,便是喋喋不休了,“在你的母妃……不,是先皇后进了皇宫之前,我的母妃才是父皇最宠爱的女人,我只是不明白,如何先皇后能够这般轻而易举地取代了母妃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再然后,便有了你,我也终于在父皇的眼里看见了他从来未有过的眼神,至少,父皇看我的时候,是从来不是那般的眼神的,或许父皇是爱我的,我想要什么,也从来都是应有尽有,只是去哦不甘心,我想要的不过是父皇在我身上停留的宠溺的眼神,只是这一点,我却从来没有得到过。”。
阿秀一时沉默,她不知道究竟应该说些什么,也不想再说些什么,而这个时候,沉默无非是倾听最好的方式,她只是这般淡淡看着林涣歌,林涣歌说这话的时候本来应该是慷慨激昂的,只是不知道为何,或许是她如今看开,又或者,竟是她也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态度来面对阿秀的,她只是说道,“到了后来,我一直是涣歌公主的名号,或许是母妃郁郁而终的缘故,我一直觉得若不是你们母女,母妃也不会忧郁成疾,尽管先皇后待我很好,我却还是恨死你们了的,而那时我也曾经想过母妃去世没多久,先皇后病死,这其实是老天爷的恩赐,只是我却还是不甘心,当初母妃离开,父皇不过只是安慰了我几句罢了,而你呢,因为皇后的死,你不仅拥有了我们望尘莫及的凤栖宫,更是有了凤鸾公主这个别号,凭什么你是凤,我却什么都不是!”
“是我欠你的,”阿秀终于在这时开口,不过确实神色淡然,“不过也仅仅是我欠你的罢了,我的母妃,从未欠过你们母女俩什么,或许阿秀说这话的时候林涣歌是应该暴跳如雷的,只是出乎意料的,她只是一直平静地听着,然后浅笑一声,不过那声音里却是满满的嘲讽罢了,“你不说,我自然也明白了,直到如今,我知道了敬皇叔同母妃的事情,我才明白了,或许母妃心里喜欢的,一直是敬皇叔吧,我不知道父皇当初为何要册封母妃为皇妃,或许正是因为父皇知道母妃心里的那个人,所以无法对他施以全部的爱,而因为先皇后的出现,父皇才真正懂得了什么叫*情,毕竟是因为母妃亏欠了父皇在先,我又有什么资格来恨你们呢?”
阿秀似乎有些惊愕,不明白林涣歌竟然还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只不过她却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浅浅地笑着,她只是觉得,如今的林涣歌与之前相比,始终是有些不一样的,尽管她们都心知肚明,这变化是从何而来。
林涣歌并没有多说什么,许是她也知道这地方不能多留下来的,因而很快就起身告辞了,只是她想不到,在她上了马车的那一刻,阿秀忽然叫住了她,神色匆匆,她愕然回头,看见阿秀欲言又止。
“走好。”然而,阿秀始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嘴角上扬,浅浅地笑着。
林涣歌想了一想,终于对阿秀露出了一个会意的笑容来,这一刻,无需太多的言语,所有的干戈,早已化成了玉帛。
阿宝却在这个时候急匆匆跑了过来,咧着嘴笑着,手里拿着的食盒显然有些沉重,只是她依旧跑得欢脱,“姐姐,娘让阿宝送吃的来了!”说着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食盒,手上的衣袖滑落了下来,露出了纤细的手肘。
阿秀接了过去,只是林涣歌没怎么在意,径直上了马车。
只是等到马车出了城门,脑海里闪过了阿宝手肘处浅紫色的疤痕,如此的熟悉,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心里一惊,瞬间石化。
而很快就倒了阿秀出嫁的日子,未央却还没有想出法子来,仙乐楼不知情的姑娘小厮们喜气洋洋,只是未央与赛娜却是愁眉苦脸,提不起一丝的兴致来,白湛的伤已经完全痊愈了,她倒是很开心,嘴角上扬,站在未央的身旁,居高临下,望着底下的忙碌。
“你不去送送阿秀么?”总归是要去送了她的,只是未央双手托腮,紧锁着眉头,看得白湛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下来,看不清究竟是什么表情。
未央叹了一口气,刚想说些什么,这时却有丫头急匆匆跑了过来。
“不好了,阿秀姑娘不见了!”
未央一颤,不见的,同样还有哪一件鲜艳如血的嫁衣。
仙乐楼忽然愈发的闹哄哄起来,然后是一片嘈杂声,混着议论纷纷。
“那个姑娘是怎么一回事?”
“这轻纱拂面,又是这一身红衣,好像是仙乐楼的阿秀姑娘。”
“今儿个不是她出嫁的好日子么?这又是什么情况?”
“天哪,阿秀姑娘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