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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苟言笑的郎中,面相普通,怎的看这背影,众人竟看出了飘然的味道,比之他们主子的脱俗,又是另一番味道。真是怪异。
朱玑走回药房时,凭内力听得那几个人中有人低声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郎中有点古怪?”
沉静片刻,听得另一个人说道:“是有些古怪,但是咱们把屋里屋外都看了,未发现有任何异常。”
又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也许他常日里一个人住在山里,性子有些清冷罢了……”
回到寝屋,朱玑灭了灯,佯装着上床睡觉。
等到许久后,沉静了良久的西厢房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她才悄悄爬起来,下了地下室。
许是因为喝了药的原因,那人身上的热度降低了一些,额头上尽是汗珠。倒了热水,为他擦拭了脸上和身体的汗水后,便开始为他换伤口的纱布。
伤口有些发炎,这是她预料到的,在水里泡了三天,能保着一口气,已算他运气好了。
忙完了这些,她又喂了他一次药,便倒在软榻上闭目养神,不一会儿,便浅睡了过去。后半夜她准时醒了过来,果然不出所料,那人开始打颤,身体发凉。她赶紧拿过准备在一旁的被子盖在他身上,拿出事先温在炉子上的药又喂了他一次。
放置好药碗,回过身看他仍然打着冷颤,复又加了一床被子。看着他痛苦的面容,她竟有些不忍,便坐在床边握着他冰凉的手,他的手已消了浮肿,回复了它原来的柔润。这是一双没干过活、练过武的手。
过了一会儿,他渐渐平静下来,今晚算是挺过去了,朱玑心里松了一口气,便要抽手回寝屋去睡觉,不能离开太久,让那几人有所察觉。但那人的手僵硬着紧紧拽着她的手不松开,以她的身手,只要一使劲便可以摆脱那人的手,不知为何,她却不忍心,于是索性侧躺在那人旁边,轻轻抱着他,轻轻拍打着他,仿佛哄稚儿入睡。那人似有了感应,手臂松软下来不再似刚才般的强直。
静静望着他,朱玑笑了笑,渐渐又浅眠过去。
等她醒来,回到寝屋,天已露微昏的晨光。过了一会儿,有人向她的寝屋走来,顿足一会儿后又转了回去。一会儿,她又听得几个人离开的声音。等她推门走出去时,西厢房的人已离开。房内桌上留了一字条和一锭银子:“多谢先生救命之恩,又容我等借住一宿。桌上是付给先生的诊金和宿金。”
收好银子,烧了那姓齐的人的留条,回到地下室,他的身体已回暖一些,抽去两条被子,置在一旁,为他擦拭了的汗水,又喂了他一次药。回到地上简单用过早饭,便出发上山去寻那一剂药草。
一路上她顺便又采了些其它的药材,治病救人都用得上。停停走走,不觉间她走到了山崖尽头,有些气馁,看来今天又要无功而返了。找了地方坐下,准备歇息片刻后,再从另外一面下山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