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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木一怔,他不懂少年为何有此一问。
「你喜欢你师妹,所以她羞辱我,骂我就理所当然么。」
听完少年如泣如诉的幽幽之语,方子木慌忙否定:
「没有,我不喜欢她。」
「那你喜欢我吗。」
方子木不知如何作答,他刚才着急解释的口气,已失了分寸,再跟少年说下去,指不定自己会更加失态。
一旁的任博远听到周蕥骂少年的话语,怒不可遏,站到周蕥面前,双拳捏紧,不留情面地骂道:“泼妇!要撒野滚回你们周家,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你…!找死!”周蕥从未被人辱骂过,气得七窍生烟,抬手就想施法,杀了眼前的人。
“师妹,住手!”方子木几步跨前,伸手拦住周蕥的举动,传音斥责:「大庭广众,你想干什么?我先走了,如果你还要闹,就自己闹去吧。」
话毕,他心情烦躁地拨开人群,朝外面大步走去。
周蕥不甘地分别瞪了任博远和林疏阑一眼,放下手,回身拿起那块老坑玻璃种翡翠,忿忿地跟上师兄的身影。
一干旁观者还不清楚情况,事件发生得太快,应接不暇,消化不及。
“周小姐,你那块翡翠还卖不。”
老凤详的王总追了上去,看来对那块翡翠恋恋不舍,其他人皆看向引发事件的导火线——站着没动的少年。
林疏阑背手低声开口:“走吧。”
任博远也不顾及形象,充当起小弟角色,边挡开人群,边给少年开路:“请让让。”
等他们两人走后,不少珠宝商也相继离开,对他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
有好事者上前,将周蕥遗留在此地的两块原石解开,还没离去的人们都默不吭声,各自散去。
世界上总有些奇异的事件,剩下两块原石都解出了极品翡翠,可惜皆如之前那块极品红翡,全部碎成比米粒还小的颗粒,完全没有利用价值。
高人!稍微聪明点的人心里坦亮,谁还敢多言啊,当没看到最好,免得惹祸上身。
林疏阑望了眼已走出展馆外场大门的方子木,反方向朝展馆内厅走去。不急,小道士跑不掉,既然对方出现在此,肯定有所图,绝对不是仅仅为了赌石而来。
“疏阑,你不要生气,别跟那泼妇见识。”任博远亦步跟随,出口太快,他惊觉自己的称呼用错了,急忙补道:“林董,失礼了。”
“你可以叫我林兄弟,我们认识也快一年了,除了合作以外,可以成为朋友,但只能是朋友。”林疏阑脚步一停,偏头回道。他明白任博远的心意,也把任博远最近所送的礼物,所做的事情看在眼里,但他不可能跟任博远有其它交集,趁早说清楚,断了对方的念头。
任博远听出弦外之音,面如缟色,像被宣判了死刑。他知道自己的付出,得不到回报,少年美好且遥不可及。他也曾想过放弃,像以前一样,去圈内酒吧找男孩消遣,可脑子里全是少年的音容相貌,根本没办法和别人调笑或上床。
彻底地栽了,他任博远从十七岁开荤以来,游戏人间,立志要当一名风流不下流的花花公子,尝遍男颜各色。
而少年偶然的出现,打破了他以往的花天酒地与纸醉金迷,从此,他奋发图强,甘愿过着清心寡欲,苦行僧般的生活。
爱是怎样的感觉?非他不可…,倾其所有…,他别无所求,只愿偶尔见一见少年,以解相思之苦。
半响后,任博远深吸了一口气,从发苦的喉咙吐出几个字:“林兄弟,我们是朋友。”
“恩,那我们进去吧。”林疏阑不去看对方的眼睛,长痛不如短痛,自己无意,希望任博远能想开。
两人进到展馆内厅,对一些已开或半开的展品毛料进行了挑选。
基本是林疏阑说要那块,任博远绝不反对,直接记下编号。
因为缅甸翡翠公盘交易会第一天,只是展示毛料以及成品,第二天才进行投标。所以,两人浏览过所有毛料后,就离开了展馆。
任博远打起精神,笑着提议道:“林兄弟,我们去偏街去看看吧。”他不想太早回酒店,各自一个房间,少年又不喜别人打搅,还不如约少年到别处,多点相伴的时间。
“偏街?”
“是交易翡翠的一个黑市,运气好,能淘来好货。”任博远为其解惑道。
“好吧,去玩玩。”林疏阑颔首答应,来一次,到处转转也不错。
偏街,是缅甸内比都一个贩卖翡翠工艺品的步行街,为何又称为翡翠黑市?
这条街所有的商户,每家都未经政府许可,私下出售各种毛料,原石等,而且比交易会或正当途径便宜数倍。懂行的能买到正品,不懂行的就只能被敲竹杠了,故名翡翠黑市。
林疏阑和任博远两人,在人流不息的偏街上闲逛,正逢公盘交易会,此街比平时热闹了许多。
“任老板,今年你来的早呀,进来看看吗,有好料。”有商贩认出任博远,用较为蹩口的中文,热情地招呼。
“好。”任博远随口回道,却看向少年,一副‘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的样子。
林疏阑莞尔一笑,心情颇佳地说:“这里由你做主,你觉得那家不错,我们就进去看看,不用事事先征求我意见。”
少年虽然戴着墨镜,那嘟唇弯弯,诱人之极,任博远微微失神,咽了下口水,清了清嗓子,怕少年不悦,有些留恋地移开了目光,道:“那我们先进去看看吧,这家门道算多,前两年,我在这里选的毛料和原石都还不错。”
“那你眼光如何,买到的原石,开出翡翠的几率大么。”
“一半一半吧。”任博远至小受到家庭环境的熏陶,对识原石的眼力还是有几分的。
两人边聊,边跨进店铺,在老板带领下,到了里面屋子。
老板放下木梯,客气地说:“任老板,请。”
任博远非常老道,先跨上了步梯,林疏阑紧随,老板最后上来。
在房梁顶,一个铁皮和木架搭建,非常矮的空间内,一边堆着原石,一边堆着半开的毛料。
任博远几乎是拱着腰,非常专业地拿出电筒,逐个照射和查看。
林疏阑觉得根本不用费那么多时间和力气,但看任博远非常认真和专心,就静待其挑选。
二十分钟后,任博远选了两块毛料,三块原石。
林疏阑轻笑出声,果然一半一半,两块毛料其中一块外薄内厚,中品的冰糯;另一块表面是成色很好的芙蓉种,里面却是普通的铁龙生。
而三块原石,只有一块里面是中品糯种,其它两块里面啥都没。
他用秘术一观,这一大堆毛料和原石,只有一块是高档绿豆种。
“林兄弟,你在笑什么?”任博远耳尖地听到少年的轻笑。
“我可以选一块吗?”林疏阑开口询问。
“当然可以!”任博远毫不含糊,开玩笑,别说一块,就算少年想把这里的石头全买回去,他也爽快付钱。
于是,他们走了半条街,就买了一大堆原石和毛料,因为拿不下,早就雇人推着小车,在后面跟着。
走到一家店铺外时,人潮密集地围着,似乎有人在现场解石。每家店铺外,老板都免费提供水切机,不过要你自己动手。
“亏了!亏了!”
“什么破玩样啊,翡翠不像翡翠,石头不像石头?”
“矿物质吧。”
很快,人潮里发出叹息和疑惑声。
林疏阑神识一扫,心里咯噔一下,云冰石!逆天稀有之物啊,是炼制冰系法宝的绝佳材料。
这东西,势在必得,他主动上前,扒开人群,人还没到里面,已先出口:“这块石头,我要了。”
水切机旁,一个二十七,八的男子,一脸丧气的看着西瓜大小,藕粉色的石头。他花了二万欧元买来的原石,竟然解出来一块不似翡翠的石头,用肉眼看,还以为是塑料呢。
男子叫商勇,华夏国云南瑞丽人,二万欧元是他所有的家当,本想来搏一搏。因为交往了三年,谈及婚嫁的女友家,要求有房,有车,有聘礼才能结婚。家里东拼西凑加上他工作几年存的钱,才攒了三十多万人民币,如果给了房子首付,车子和二十万聘礼那里去弄?他看很多赌石的朋友都发了,所以一咬牙,把钱全换成欧元,来这条街来回选了两天,今天才决定买下这块石头,本以为最差也能解绿出来,结果,血本无归,顿时万念俱灰。
听到有人要,他绝处逢生般地抬起头,望向声音来源处。
“这石头,卖给我。”一个矮小臃肿,奇装异服的中年男人挤了进来,盯着切机上的石头不放。
林疏阑在任博远急忙开路的情况下,走进去便看到中年男人伸出五根手指,对水切机旁的青年,用颇为纯正的普通话,出价道:“我出五万欧元。”
青年一喜,正要答话,林疏阑开口说:“我出十万欧元。”
围观的人们一片哗然,咋回事啊,不懂行的人有一个就稀奇了,今儿还遇到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