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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想要的可不是一张徒有其表的假证,而是打算真正地给楚封上一个户口。这可不是什么异想天开的事情,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家也算是上面有人……吧。
我市的公安局长赵博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在一次安全检查的时候,他认识了我妈,之后就对这个“烈士遗孀”表现出了十二分的关怀和热情,作为一个早年离过婚至今没有伴的大龄光棍,这厮打的什么主意简直是明摆着的。
不过我对此可没有什么意见,我都巴不得我妈能够再婚,免得我上学和将来工作老不在家,她一个人会寂寞……好吧,虽然她看起来充实得很,不太像是会寂寞的样子,但是能够有个伴总归是比没有好。
其实我爸没了以后,她也不是死心眼地打算守一辈子寡,直到我小学的时候,她都还找过几个男朋友,只不过她老觉得那些男人们,有老爸帅的没老爸高,有老爸高的没老爸聪明,有老爸聪明的没老爸乖,有老爸乖的又没老爸帅,选来选去最后不了了之。后来我慢慢地长大了,她的生意也越来越忙,这件事情也就耽搁下来不再有下文了,直到几个月前,她跟我通电话的时候才顺便提到她又交了个男朋友。
我放假回家第二天,这个“赵叔叔”就约我们母子吃了顿饭,算是正式认识了一下。他看起来人还不错的样子,对我妈也很热情,在他正热烈追求我妈的情况下,我找他帮个小忙开个后门,他一定不会拒绝的。
在路上,我又和楚封确认了一次:“你确定真的要姓楚,不姓林吗?”
“嗯。”楚封说,“这个姓氏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反而为了完成延续它的任务,害得我差点与你天人永隔。”
“……对不起,在这件事情上,我实在是没办法大方。”对此我总是有些歉意的,非要逼迫他在传宗接代和我之间做一个选择,楚封虽然最终选了我,但心里一定会觉得很无奈吧。
我现在已经不担心楚封会再动娶妻纳妾的心思了,毕竟穿越之后的这一年时间里,有很多事情对他的三观冲击都是非常大的,比如说现代女人跟男人一样上学、工作,像我妈一样有自己的事业和追求,这在过去的他想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楚封之前就说起过,就算我不反对,他也不会再想着找个女人来当生育机器了,现代的女人他根本HOLD不住。
可我始终还是担心他会不会因为不能传宗接代的事情,而在心里永远存着一个疙瘩。
“别责怪自己,世事总是难以两全的,岂能一切尽如我意?”楚封安慰我说,“而且可以不用忍着恶心勉强自己去跟女人亲近,我倒感觉轻松了不少。”
看来楚封是真下定了决心,那我也就不说那些多余了,带着他走进了市局的大门。
我早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等见到了赵博,就面不改色地跟他掰扯说,楚封是我的好朋友,爸妈早年为了逃避各种运动的迫害,躲进了深山老林十几年没出来,所以楚封打从出生起就没上过户口,至今还是一个黑户,他也没上过学,只有早年爸妈教他认了些字,普通话也说得不准,但是他救过我,是我的好哥们,我想要帮他上个户口。
赵博默默地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眼神在我们两个之间转了两遍,问:“他是你朋友?”
“是啊。”我点点头。
“男朋友吧?”赵博不客气地拆穿了我。
“……”我无言以对,眼前可是一个办了十几年案子,立下过好多大功的老警察,真正的见多识广,那种“坦白从宽、牢底坐穿”的眼神,比古代的老狐狸们都还要犀利几分。
他又抽了一口烟:“这事你妈知道吗?”
“……知道的。”我只能老实回答。
“她不反对?”
“嗯,她对楚封挺满意的。”
赵博就抽着烟不说话了,我不安地看了楚封一眼,他默默地抓住了我的手,回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
直到抽完了一根烟,赵博才说:“这样,你先带他到一楼户籍大厅拍个证件照吧。”
想不到居然没有被刁难,我松了半口气,带楚封拍完了身份证照片,又在一个我没见过的机器上录了指纹留档——据说这是最新的规定,然后赵博就让我们回去等,什么时候证件办下来了,他会通知我的。
我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了,但是到了晚上,我回到家的时候,却看见一身便装的赵博坐在我家客厅里看电视。
“回来啦。”老妈在厨房头也不回地说,“赶紧去洗个手。老赵,吃饭了。”
……原来他们的关系都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么?可比我以为的还要快啊。
我们这“一家四口”气氛略为奇怪地吃完了晚饭,老妈本来让我去洗碗,楚封站起来说他来收拾吧,就撸起袖子去了厨房。
赵博却叫上了我:“小泽,过来,叔叔跟你单独说几句话。”
我跟着他来到了阳台,赵博看着这个城市的夜景,又掏出打火机点起了烟。
抽了几口烟,他才对我说:“你们年轻人自己的事情,按理说我也不应该管,但是你毕竟年纪轻阅历少,叔叔也是怕你被人给骗了,你跟叔叔说句实话,这个楚封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并不意外地看着他:“赵叔叔是觉得他有什么问题吗?”
“我这么跟你说吧,叔叔年轻时是打过越战上过战场的,又当了这么些年刑警,什么样的歹人没见过。我敢肯定的说,这个楚封杀过人,而且还是个老手。”
“……赵叔叔你是说,楚封是个杀人犯?”我试探地问。
“光是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真正杀过人的人,看人的眼神和一般人不一样。”
“那么他杀了谁?”我问。
“我对比着照片和指纹查了一下午的罪犯档案,也没有找到条件与他符合的人,但是这也不足以说明他就是安全的。”
“既然没有,那一切都只是赵叔叔的猜测了?”我淡定地说,“赵叔叔总不能凭着猜测就想给他定罪吧。”
赵博就笑了一笑,把烟蒂掐灭在了花盆里:“我现在能提供的只有空口无凭的猜测,你和你妈不相信也是正常的,但我还是得给你们提个醒,我可不想看到这个危险分子做出什么伤害到你们的事情。”
“哦,那可真是谢谢赵叔叔了呢。”我笑笑。
“你这孩子,可比你的实际年龄要老成多了。”赵博说,“我相信对这件事情,你会有自己的判断的。”
赵博走后,我立马对楚封和老妈说了。
老妈也认为,楚封的真实来历绝对不可以告诉第三个人,尤其是赵博这种在国家机关工作的人,谁能保证他知道了以后,不会为了某些于公于私的目的,把楚封用笼子一关交给科研机构做实验去呢?妈妈是一心只为我考虑的,也只想要平静的生活,不希望今后跟特工、媒体什么的打上交道,所以她会帮着我们圆谎的。
但这并不会让楚封的处境好多少,我不仅没能给他弄来一个合法的身份,还为他招来了执法者的注意,真是得不偿失。
楚封却劝慰我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比这艰难得多的境遇他也经历过了,在这样一个没有证据就不能定罪的年代,赵博就算认定了他杀人无算,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看他那副淡定的态度,倒显得杞人忧天的我像个傻逼,老妈拍拍我的肩膀,表示她大概知道我为什么会被掰弯了:“眼光不错啊,儿子。”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管那么多了,继续幸福地享受暑假才是正经。
就在不久之后的一个夜晚,我跟楚封出去吃烧烤,正等着摊主上肉串呢,忽然听到一阵尖叫和哗然。
不远处,有一个光着上身,胳膊上有刺青的男人,一脸醉酒的通红,双手各持一把西瓜刀,用刀指着人群大声叫嚣着要人们打电话给谁谁,让他出来受死,不然就杀了他儿子,反正自己也不想活了。
一个血流不止的男人正被他踩在脚下,另一个受伤的人倒在一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人们只敢远远地围观,有打120的,有打110的,有远远拿手机拍照的,就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惹这个双持砍刀的疯子。
楚封默默地伸手拔起了烧烤店用来撑棚子的那根一人多高的细竹竿。
“楚封!”我担心地拉了他一下,倒不是怕他有什么危险,要论冷兵器的话,这种疯子再来一打都不是楚封的对手,我只担心他下手太重,就算是见义勇为,打死了人也是会很麻烦的,“可别弄出人命啊。”
楚封点了点头,在周围人担心的目光中,从背后慢慢靠近了那个醉汉。
醉汉似乎有所察觉,抡起砍刀刚回过了头,楚封就用长枪突刺的姿势,猛地一竹竿将那个醉汉捅开了好几步,远离了地上的伤者,又行云流水般地用一个连贯的动作“呼”地一声抡圆了竹竿砸在醉汉肩膀上,巨大的力道直接把醉汉砸跪下了,刀都脱手了一把,紧接着又是一记横扫,正在惨叫的醉汉手腕发出清晰的“咔嚓”一声,另一把刀也脱手了。
楚封收回竹竿,自然而然地摆出了一个标准的枪尖向下的收势,全程一共才不到十秒,漂亮!
人群爆发出了欢呼和掌声,这才有人上前查看伤者并且收起凶器,扭住已经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的醉汉。
警察来得其实也不算晚,有人报警后才过了不到十分钟警车就开到了,不过要不是楚封拔竹竿相助,谁也不知道这十分钟里会发生什么状况。
又过了几分钟,救护车也来了,将伤者和被楚封打断了骨头的凶手都拉去了医院。
不过在这之前,不想成为人群焦点的我们已经溜掉了。
我们虽然溜得够快,但是事情却并没有这样结束。
当时我怎么也不会想到,附近正好有一个监控探头,清晰地记录下了楚封行侠仗义的全过程,然后这个视频还被人传到了网上,几天之内点击就上了百万,各个电视台的新闻都放了,楚封那几下行云流水般的“枪法”也被做成GIF图片在微博微信上四处传播,再加上当晚有好事者近距离用手机拍到了楚封帅气的外表,尽管此后我们拒绝了一切采访,这样一个又见义勇为又身手不凡还长得很帅的男人,还是在几天之内就红透了整个互联网,人送外号——“竹竿侠”。
赵博又一次把我们两个都叫去了。
他先是给了我们一信封的钱,说是市里发的见义勇为奖金,让楚封签收。然后坐在办公桌后面,慢悠悠地点上了一支烟,开口说:“楚封的身份证我已经办下来了,下个月就可以领,户口也按你妈的意思,挂在你们家了,算是她的养子。”
“谢谢赵叔叔了。”我笑着看了依旧表情平静的楚封一眼,心里的石头算是放下了一大半。
“不过我找你们来,主要不是为了这个事情。”赵博停顿了一下,往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说,“听你妈说,你们想要给楚封找份工作,正好近期局里要招一批协警,你们考虑一下。”
“……你是说,你可以让他当警察?”我惊讶了。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基层警察虽然也是比较辛苦的,但毕竟算是一份正经的有前途的好工作,楚封不会用枪,不过寻常抓个坏人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加上他人又聪明,差事干得好以后还可以升职,怎么都比去搬砖送外卖好多了。
我还没来得及美上一会儿,赵博就给我泼来了一盆冷水:“警察个屁,他连小学文凭都没有,开后门也不带这样的,就是一个协警,俗称临时工,你明白?”
“呃……哦。”我沮丧了,还以为凭着“竹竿侠”的闪亮光环,他能跳过“文凭”这个坎呢。
赵博抽了一口烟,又说:“等他以后攒了些资历,立个功什么的,我再看看能不能帮他转正吧。”
我想想也是的,反正他们早晚会知道楚封是一个又厉害又靠谱的人,到那个时候自然就不会计较文凭什么的了,了不起以后让楚封上夜校考一个去。
我满怀希望地看向楚封,想要叫他答应下来,楚封却先一步摇了头:“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我惊讶。
“我若答应了就要留在这里工作,可你不是还要回去上学吗?”
“你别死心眼啊,我最多还有两年就毕业了,毕业以后我也会回这边来工作的,而且寒暑假我都会回来。”
“不,我不能和你分开。”楚封看着我,用不容更改的坚定语气说。
我无语了。
虽然觉得错过这个机会十分可惜,不过想想楚封在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里,不想离开他唯一熟悉和信任的人,也是情有可原的,我还是决定不逼迫他,以后再想别的办法吧。
不过这个时候赵博却说话了:“我刚调来不久,几年之内都不会再调动了,你过两年再来报到也是一样。”
赵博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我相信真正的原因,并不是经过了这次的事件他就相信楚封是个好人了,也不仅仅是看中了楚封这个“竹竿侠”的名人效应想做一次正面宣传,更多的应该是想把楚封这个他眼中的“危险分子”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盯住了,不过不要紧,我相信以楚封的为人处事能力,是完全可以把关系处理好的。
毕竟,现代人会的知识和科技,他迟早都能学会,但是他身上的一些特质,却是现代人永远也学不来的。
晚上,楚封都睡了一觉醒来了,我还躺在床上看书,他伸手抱住我的腰,蹭着我的颈窝说:“别这么用功了,早些休息吧。”
“不努力不行啊……”我丢下书本揉揉眼睛,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我并没有特别好的天资,过去也一直不怎么用功读书,觉得成绩能维持个中上水准也就差不多了,可是我有一种预感,等到楚封真正适应了这个世界以后,他一定会和过去一样创下非凡的成就,因为有些东西,是不会随着时代的变迁就失去它的光芒的。
等到那个时候,我希望我是一个站在他身边也不会比他逊色的人,而不是只能仰视着他的光芒,寄希望于他发达以后不会抛弃我这个“糟糠”。
“我要用优异的成绩毕业,然后我就回老家这边来找工作,多跳几次槽,多积攒一些工作经验,然后我要开一家自己的互联网公司,赚了钱就买幢大房子,比以前的仙师府还大,再养条狗……不,养两条……”我兴致勃勃地描绘着未来的蓝图,楚封就面带微笑地听着,直到我把计划都列到五十岁开外了,他才说了一句:“未来还很长的,你会一直跟我一起吗?”
“必须的啊!”我抓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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