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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很爱养花的年轻少妇,她不但在她的院子里开辟了一个大大的花园,就连院子里的厕所处,屋角处墙角里都种满了花,一到开春,那些姹紫嫣红的花就把她整个的的院子满满的开遍了,真如古诗里说的“黄四娘家花满蹊, 千朵万朵压枝低”。那些各色花香也如夜里的流萤般飞舞弥漫了整个院子,“满园花香晴昼永”“正鲜妆照影,幽香潜度”“想宵长漏迟,香动罗袂”那些各滋各味的香令人“入院沉醉欲罢不能”。
但她不懂诗,她只知道她爱花,毫无理由的爱花。她也不知道她整天穿梭在花海里她已经被“花染一身香”了,她身上有一种类似于花般的香味,令她的丈夫和女儿远远就能闻到。这也许是花仙对她的报答。
但是,很不幸,在她的女儿两岁的时候,在她的院子里百花盛开的春天,她得病死了,撇下孤独的父女俩和满院的花。
她的孩子忽然不见了妈妈就哭就闹,悲伤欲绝的父亲怎么也哄不住她,在一次夜里她又哭的令男人撕心裂肺的找妈妈的时候,忽然一股悠悠的香气从外面飘了过来,她的女儿立刻不哭了,张着小嘴喃喃的叫“妈妈,妈妈……”叫着叫着就甜甜的睡着了。
他也在这熟悉的香气下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他在他门口的墙根边发现了一棵月季,它正开着淡白色的花,花里散发出的是他媳妇身上的幽幽香气。他惊呆了。
因失去了妻子悲伤的意志消沉的他忽然有了一种要好好养这棵神秘的月季花的激情,他竟然相信这棵月季花就是他媳妇的魂变的,她是舍不得他爷俩,就变成这棵花来陪伴他们了。
于是老实忠厚的他忽然脑子里想出一个美丽的故事,他就抱着闺女指着这棵月季说:“香香,你知道你是从哪来的吗?”
她忽闪着像花蕊般毛茸茸的眼睫毛说:“不知道。”
“你看,你就是从这棵月季花上摘下来的。”
她看着眼前的月季花眼睛一亮。“这朵花很长很长长到时候了,你就从里面长出来了,然后我跟你妈妈就把你抱出来了。”
她听到说妈妈又咧开嘴哭了起来“妈妈——妈妈——”
他兴奋的搂着她说:“别急,你妈妈很快就从这朵花里长出来了,她是嫌香香不好好吃饭,老爱哭,她就生气回了花里,如果香香好好吃饭了听爸爸的话了,也不哭了,我就叫你妈妈回来好不好?”
她听了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马上似懂非懂的点头,噙在眼里的泪珠一点头就洒道了月季花心里,那朵花立刻又散发出浓烈的香气,香香立刻指着那朵花叫:“妈妈,妈妈,是妈妈。”
从此,他就不那么消沉了,心情也渐渐好转了,他的小香香也不哭着找妈妈了,天天一睁开眼就对着那棵花叫妈妈、妈妈。还吧嗒吧嗒的踮着小脚费力的拿起妈妈给花浇水的水壶给那棵“妈妈花”浇水,它呐,每天对她散发出醉人的香气哄她吃饭,哄她睡觉。他们的悲伤日子渐渐在它的花香中熬过来了。当然她也在她整天的缠着爸爸问“妈妈什么时候长出来呀”的期待中渐渐成长。
在她四岁的一天,爸爸就要给她娶回来一个后妈了,她讲过那个阿姨,她对她好像很喜欢,还摸着她的头向她爸爸保证她会对她像她亲生的一样对她好,天天给她做饭,夜夜哄她睡觉。她不明白她说的话,只是心里偷偷的疑问,如果她当了我的妈妈,那我妈妈从花里长出来了怎么办呢?
明天就是她的后妈嫁进她家的日子了,她很害怕,就趁爸爸跟亲友忙碌布置新房的时候偷偷的跟那棵“妈妈”花说起了悄悄话:“妈妈,你啥时候回来呀,我爸爸明天要给我找新妈妈了,这个新妈妈我见过,她很喜欢我,还说要像你一样对我好,可是妈妈,她当了我的妈妈,你来了怎么办啊,那我不就有了俩妈妈了吗?我不要,我要你赶紧回来,趁她还没来,你出来吧,你一出来我爸爸就不要她了。”
她看见那朵正盛开着的粉白的花心里动了一下,她惊喜的叫:“妈妈。”
但那朵花里并没有走出她的妈妈,而是它颤动的花瓣开始向里合拢,就像一个人要睡觉慢慢合上眼睛的样子,接着露水就聚集在它的花瓣上,一滴滴的往下落……她最后失望的泱泱而去。
第二天,她看到那棵月季花一夜之间枯了,昨天还盛开的花香飘满她的屋子的花瓣眼缩成了一个花骨朵,那朵花是干的,没有了一丝水分。
只是听说的一个很凄美的故事,我没有亲眼看到,所以我不为所动,令我感动和惊讶的是我家院子里的花木果树。那一年,我在亲戚家挖了三棵草莓,然后把它移在了我家的菜畦里,第二年春天它就繁衍成了十来棵,并且结了好些草莓。第三年春天它就长成了一大片,圆圆的叶子又黑又肥,把那片地覆盖的严严实实,结的草莓都吃不完,令邻居家的小孩看见我家开着门就跑来摘草莓。
前年我们举家来到了济南,那片年年回绿开花结果的草莓竟然死了,一棵也没有了,我看了吃惊不已,心里涌起一阵阵的疼惜,难道是草莓的魂被我们带走了?
还有院子里那棵梨树,每年它都如雪般花开满枝,然后结下累累硕果,且结的果子又甜又脆,好吃的很,在市场上根本买不到。常常令在外的我念叨。
在秋天正事犁子要摘的时候,老公回老家有事,我就嘱咐他务必把咱家的犁摘一些给我带来,可老公回来了却没带回我要的犁子,我生气的问他,他却皱着眉说:“奇怪了,咱的犁一个也没结。”
我吃惊的问:“是不是犁开花时生虫了?”
老公摇摇头说:“不是,咱爸爸天天去看,没生虫子,他还专门打了一遍农药,咱在家时也没打过药啊,它也结的满树都是。”
我听了又感伤动情起来,难道它跟那片草莓一样,魂被我们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