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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花映月气色不大好,花了许多时间化妆,才不至于让疲惫和紧张流露在脸上。残颚疈晓她穿了一身剪裁极佳的淡绿色旗袍,上面绣了粉色荷花,针法绵密生动,行走之时花朵轻摇,仿佛随时会有莲香从丝绸里飘出来。池铭亲手把那一套珍珠首饰给她戴上,对镜看了看,在她脸颊一吻:“很漂亮。”
花映月努力的笑了笑,给他穿衬衣,系上领结,素来灵巧的手花了许久才把衣领给他整理好。他握住她指尖,只觉掌心凉悠悠的,轻轻一叹,亲了亲她冰冷的手指,说道:“乖,别怕。钟南既然敢让我们参加完婚礼再走,自然是有把握的。再说,在这么多人面前公然翻脸,对何念儒他们也没好处,你只管跟着我,走完过场,然后一起上飞机。”
她点点头,和他拥抱了一下。隔着礼服外套,她感觉到他腰上的一处硬物,微微一怔,顿时明白过来:“你……你也带了枪?”
“嗯。不过,应该用不上。”
杨学轻敲卧室门:“池少,该出发去何念儒那里了。彖”
池铭携着花映月走出去,低声问:“都准备好了?”
杨学点头:“是,王助理他们都去了机场。”
池铭道:“等会儿你先带着映月走,在飞机上等我。咝”
花映月吃惊:“为什么我先走一步?”
“我怕撤离的时候出现变故,你和我们不一样,女人的体力有限,跟不上我们的速度。况且你穿这样,想跑也跑不起来,是不是?”
杨学道:“花小姐,万一有意外,我们没法保证你的安全。”
花映月咬了下嘴唇,说道:“好,那你们要小心。”
“放心。别这么紧张,我们这也只是以防万一。你想,最普通的感冒药的说明书上,也注明了,可能造成肝功能损坏,但是,你见过几个被这样严重的副作用影响的病人?”
“你对枪熟悉吗?”
池铭笑了笑:“别忘了,楚骁和维钧都有军队背景,我虽然没去部队,但是跟他们去靶场玩过,普通枪支的操作我还是会的。”他说罢,低头轻轻在她额头一吻,“我们走。”
清晨的岛上没有丝毫暑气,十分凉爽,澄澈的天空一丝云彩也无,可见在中午婚礼的时候,所有人都会被灿烂阳光笼罩。
他们的住处离何念儒的住处不远,走了十多分钟也就到了。何彦和钟南策反了的守卫静静的站在路边和门口,以免别的守卫看出端倪,房中的守卫,便都是钟南的部下了。
何彦在起居室里来回缓缓踱步,目光时不时的扫过侧面的那间房。何念儒已经穿戴好,剪裁得体的银灰色新郎礼服,让他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可是他丝毫没有新郎的意气风发之色。被人这样挟持,他觉得十分屈辱,况且,守在门口监视的人,还是他的儿子。
他恨极了何彦的背叛,但他从来没反思过,何彦为什么会背叛。
风雅还在里面梳妆打扮,婚纱已经穿好,长长的裙尾拖曳在地面,展开如画扇,上面缀着的宝石在朝阳映照之下璀璨流光。她没有说话,双眼微微眯起,隐约可见凌厉之色,让化妆师们心惊胆战。
池铭在沙发上坐下,做出一副精神不佳的样子,一句话都不说。花映月把玩着手上的珍珠串,安静的坐在他身边。
宽大的落地窗外便是婚礼场地,鲜花昨夜已经运来,园艺师们连夜工作,将场地布置完毕,微微带着橙色的朝阳之下,花朵娇艳欲滴,惹人怜爱,垂在其中的纱帷随着风轻轻飘荡,仿佛童话中的场景。
太阳渐渐升高了,宾客们即将入场,何彦抬手看了看表,嘱咐守卫注意着何念儒夫妇,便走了出去。池铭跟上,携着花映月一起接待宾客。等到人来齐,也恰好到了吉时。
乐队奏起婚礼进行曲,盛装打扮的风雅沿着红毯缓缓往前走,她头上罩着极为清透的薄纱,美丽的脸庞仿佛笼上了一层轻雾,平添了一丝仙气。即使座上宾客各怀心思,也不由得在心里赞叹一声。
花映月不想见到她顶着的这张脸,目光便落在她手捧的鲜花上,正发怔,池铭在她耳边低低道:“映月,等事情结束了,我们也结婚,好吗?”
她实在没有浪漫的心思,回答道:“能不能换个像样的地方再说这种事?看到这两夫妻,我就觉得结婚是一件再恶心不过的事。”
心怀鬼胎的恶毒女人,简直是玷污这样洁白的衣裙。
礼成之后,新郎新娘走下场地,接受宾客祝贺,池铭站起来,携着花映月上前。她走了几步,身子一歪,靠在了他身上,身边的人忙问是怎么回事,他皱眉道:“也许是中暑了?这种时候出毛病,不给我添乱不舒服。杨学,带她回去休息。”
杨学会意,扶着她走到场地边沿,上了车。
花映月睁开眼,坐直了身子,凝视着越来越远的婚礼场地,手心全是汗。
“杨学,等会儿你还是去婚礼那里,池铭应该需要帮手。”
杨学此时整个人的气质与平时的温和憨厚截然不同,高大强壮的身体做出随时会爆发的姿态,双眼锐利的打量着车窗外的一切,听到她说话,他点了点头:“我肯定得去帮衬池少。花小姐不必太担心,刚才我观察了一下,一切还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下。”
车很快驶入机场,钟南的随从已经得到了信息,迎上前拉开车门,花映月下了车,看着车从原路返回。
钟南的私人飞机比风雅派来接她和池铭的飞机大了不少,装饰也不一样,风雅的飞机奢侈靡丽,而他的却简洁许多,可是每一处细节都值得推敲。
关瑶瑶已经在飞机上,看到她,眼睛一亮,急急问:“何老师他现在怎样?”
“直到我走之前,他的情况都不错。瑶瑶你别担心,何念儒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不会轻易发难的。”
她能安慰关瑶瑶,可是自己心里也没底,虽然飞机上的椅子舒适柔软,可她还是坐立不安,度秒如年。
过了不知多久,有车由远而近驶来,她站起来跑到机舱门口,睁大眼,直到池铭走出来,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顿时有种精力耗尽的虚脱感。
一行人迅速上了飞机,舱门关上,很快,飞机在跑道上加速,上升,岛屿在视野里变得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花映月拉着池铭的手,目光仔细的扫过他的每一处,钟南笑眯眯的开口:“放心,他身上可没枪眼。有我在,他能不安全吗。”
何彦道:“这次能成功的突围出来,多亏你了。谢谢。”
钟南笑:“有你在何念儒身边安排的人,我的计划的成功率提高了不少,也得对你说声谢谢。”
花映月心跳还没恢复正常,忧心忡忡的瞄着池铭腰间别着枪的位置,问:“刚才真的没出事?”
何彦安慰道:“出事的话,我们会毫发无损的过来吗?”
钟南道:“不过,如果再多呆一会儿,恐怕就会有问题了,何念儒和风雅自然要借着应酬的机会,找机会联系他们的盟友,还有那些不知情的守卫。”
花映月道:“你们下飞机之后,会不会有别的变故?何念儒不可能忍下这口气吧。”
钟南扬扬眉:“飞机降落的地方不是何念儒的地盘,中国大陆,他还没那能力渗透。还有,他暂时不会在明面上和你们两个为难。”
池铭冷笑:“他还想着稳住我,不和我闹翻,和我公然撕破脸了,恒润即使有大损失,大不了过几年我融资重组,东山再起,可是对于他来说,他在恒润安插的所有内线全部等于失效,而且,锦绣集团也会被我想法子挤出中国市场。他的损失更加不可估量。所以,暗中给我使绊子比较明智。刚刚他还找机会偷偷对我说,昨天他太鲁莽了,是他不对。”
“真恶心。”
“他的态度非常诚恳,演技远超影帝,如果不是早知道他的情况,说不定我还会真的心软。”池铭顿了顿,敛去眼中的冷意,柔声道:“彦哥在何念儒身边的内线会随时传消息过来的。如果有危险,我会告诉你,如果没有特意通知的话,你就不必顾忌什么,想外出,想旅游,都可以。不过,如果我不在,你最好带两个人在身边。”
飞机在香港短暂停留之后,便启程往A市机场飞去,降落在机场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池铭的手下早就在此等候,等舱门打开,人走出来之后,便开始有条不紊的搬运行李。
钟南要在A市逗留两日再回美国,毕竟机长长时间处于疲劳状态之下,是不能胜任飞越太平洋的任务的。
天色浓黑如墨,万籁俱寂,可众人一丝睡意也无。陈秘书已经在池铭家中等候,池铭进门之后,连衣服都没换,便进了书房,听他一一汇报这几日公司内部的异动。何彦也在联系钟南更是忙碌,找了个安静地方,同远在美国的手下谈了许久。直到凌晨,几人才初步安排好了工作,陆陆续续的睡了过去。
花映月醒来的时候,池铭已经不在房间里了。一看时间,她竟然已经睡到了中午。
她换好衣服,洗漱完,一拉开卧室门,就看见钟南的脸,顿时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正想敲门叫你起来呢。”
花映月囧了下:“内个……池铭不在,你气不到他。等他回来了的话你们再玩吧。”
钟南笑出声:“等他回来了再玩?天,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看见我气你老公玩,你不但不劝阻,反而鼓励。”
花映月道:“我也不是鼓励你什么,只是他和你小小的吵一下,有利于情绪的宣泄。他压力太大了,又不爱说出来,憋着可不好。”
钟南默了默,对她眨眨眼:“真是贤妻,那么关心他,嫉妒死我了。”
花映月噗嗤一笑:“嫉妒什么?你不是自信满满,声称除了生孩子什么都会吗?又是潜水捞鱼,又是开摩托艇,又会做饭,昨天你做的碳烤龙虾简直不输于五星级酒店的大厨。嗯,对了,你还自称天下第一帅,你还怕找不到贤妻?”
“唉,我……要求可高了。”
“什么要求?”
“我这么帅,她必须漂亮。”
“这不难。”
“性格得好,得是个乖乖女。”
花映月愣了下:“乖乖女?那不被你欺负惨?”
“总比我被欺负的好,你说是不是?”
花映月无语,翻了翻白眼道:“漂亮的乖乖女不少,这条件也不苛刻。”
“她还得聪明懂事,不求多大的才华,但是,至少家事,应酬,还有对孩子的管教都得能胜任。不过,再聪明,野心也不能太大,否则容易走入歧途。”
“这要求真不高。”
“身体得健康,病恹恹的没活力,看着就让人高兴不起来。”
“也不难。”
“当然不难,我面前不是站了个非常合乎标准的吗?”
花映月磨牙:“看来你是找不着女人了,总盯着有主的琢磨个不停。”
钟南耸耸肩:“我要找女人难吗?我的生活秘书成天处理那些想方设法往我这儿扑的女人,忙得哭着叫我给他涨工资。”
“好了,别贫嘴了。”花映月走下楼梯,只见客厅清风雅静,空空荡荡的,不由问,“他们呢?”
“何彦受的枪伤还没好,就被弄海岛上折腾去了,身体状况不佳,关瑶瑶带他输液去了。池铭去了公司,估计得忙活一阵去了。”
花映月问:“何念儒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这么快就闹出动静的话,就怪了。何彦和池铭和他决裂,他损失可不小,我的加入,更让他处于劣势。他如果还没失心疯,应该会吸取轻举妄动的教训,没有制定出像样的计划,就不敢对我怎样。”
“你有把握就好。”
管家走来问:“花小姐,钟先生,中午想吃什么?”
花映月未及答话,钟南先开了口:“就不劳烦准备了,我和映月马上要出去。”
花映月一愣:“什么?”
钟南眼睛亮亮的,笑得很灿烂:“郁襄你认识吧?她今早来了A市,找我有要事商谈。当然,她也有话要转达池铭,但是池铭今天一整天怕是抽不出空了,你得代他去一趟。午饭就顺便和她一起吃了。”
花映月只得收拾东西,给池铭打电话,想通知一声,但他的手机一直在通话中,想必正在和人谈事儿。她便发了短信,让管家安排了车,往郁襄安排的私人会所驶去。
会所门口,一个干练的男人迎上前,说道:“钟先生,花小姐,郁夫人已经在包厢里等候了。”
钟南点头,随着他从后门走进了会所之中,绕过曲曲折折的走廊,打开一扇门,看到里面的情形,两人都微微一怔。钟南很快回过神,微笑道:“郁夫人好兴致。这位是……”
郁襄眼中还留着水光,看着让人心微微的疼,与那个妖行于世的美艳女黑帮头目的形象不沾边,她身边坐着的男人把手从她脸上收回来,站起来,对钟南和花映月躬了躬身,打了招呼,道:“在下郭景辰。”
钟南目光从他脸上扫过,道:“难得,你跟着郁襄挺久了吧?郁襄,什么时候我能讨一杯喜酒喝?”
郁襄已经收了眼中泪意,恢复了妩媚之色,妖娆的站起来,笑道:“钟先生说笑了。小郭你出去,有事我会叫你。”
郭景辰点头,转身离去,掩上包厢门。
谈完事,钟南和花映月起身离开,走出去,坐在门口的郭景辰便站起来同他们道别,钟南点点头,从他旁边经过,手摆动的时候,不巧和他的手碰了一下。郭景辰立刻道了歉,转身进了包厢。
钟南停住脚步,凝望着关闭的包厢门。
“怎么了?”花映月问。
“没什么。”钟南握握拳,把掌心的纸条攥紧。
这纸条是郭景辰碰到他的手的时候,悄悄塞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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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周,剧情就会走向那个转折点。是滴,铺垫神马的,已经结束了。这个月是精彩的月,神马婚礼的变故啊,流产啊,小乐乐的出场啊……如果大家票票给力的话,也许何老头会在大家的期待之下死得很惨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