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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去。”师止川拒绝道。
“再说师父还未回来,我要在这里等他。”他转过身,全然一副不可动摇的样子。
听到这话的女子面不改色的继续道:“仲华长老请您去鹤州一趟,听闻是有了您仇人消息。”
“什么!?”师止川一惊。
女子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恭敬的说道:“是的,仲华长老似乎已经掌握了一点关于您仇人的踪迹,在城主带着您来到南蜀之际,铁片杀手也在外活动,便在不久之前在鹤州出现,一月之后便是万月教副教主的生辰,仲华长老猜测到时铁片杀手会出现也不一定。”
“一个月后,”师止川皱眉,“即便现在出发也不可能赶上吧。”他还记路盛垣带着连云跟他来到南蜀花费了两月左右的时间,如今只剩下一个月,怎么可能从南蜀赶到千里之外的鹤州?
“这个请您放心,”女子垂首道,“无霜城的牛车已在南蜀边界等候,一月时间足以。”
师止川双手握紧又松开,看到他这个动作的女子笃定的闭上了眼睛,果然下一刻少年的声线响起:“那...我跟你们走。”
师止川在迈开步子的一瞬间千里从树屋上上跃了下来,他一手抓住师止川的手腕:“师师!”
然而发话的人却是阿陌,毫不留情的呵斥让千里松开他的手:“你在干什么千里!”
被这样说的千里手指松开,师止川的手腕从他的指尖脱出:“师师。”少年叫着对方的名字,分别来的触不及防,他丝毫没有想过在这样的一天,在这样重复了不止一次的日子里,自己的朋友会这样离开。
“抱歉啦,”师止川转过头,脸上带着满满歉意的笑,他挠着自己头,微躬着背脊,“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答应千里的事情恐怕不能完成了,不过等我有空一定会来南蜀看你。”
关于约定的事情在连云他们走后不久——
苗氏巫族的祭奠即将开始,千里请师止川做自己的互式(类似半身的称呼)在祭奠的时候可一同坐在搭建的高台之上,迎接月神。
原本师止川已经答应了下来,不过如今看来因为铁片杀手的事情,他不得不爽约离开南蜀。千里是邪道中人,有不能出南蜀的规矩,而他又是下一任的阿陌,纵使师止川也不愿与他分别,却出了答应下次来看望他,没有别的话可说了。
“没事,”千里收回了自己的手,他盯着掌心,“师师要记得约定,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恩,一言为定!”
尚且在归心堂的连云猛的抬头看向天空,在方才的一瞬间风声之中仿佛传来了他极为熟悉的声音,下一刻原地已经看不到人影了,连云飞快的朝着归心堂的某处而去,落地之时惊醒了正在谈话的两人。
“连、柳贵?你有事?”路盛垣微讶。
连云的目光在旁边的宁芳身上看了一眼,这个动作被女人收入眼中,淡淡一笑,知趣的说道:“既然柳贵找你有事,那我也不便打搅了,不过我之前说的事情,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随时恭候。”话说道这里宁芳已经站了起来,她临走的时候对着连云客气的笑了笑。
路盛垣目送宁芳走后,看向连云,他伸手将人拉在身旁坐下:“有什么事,让你急成这样?”
连云抿嘴:“不知道,但是我想去看看师师。”
“小川?”路盛垣倒没有想到连云居然说起的师止川,按理少年这会正在巫族的地盘,不会有什么大碍,“你这样说,是有了什么不好的预感?”
“我感觉异蝶已经到了南蜀,而且距离我不远了。”
连云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已经听见在木林中扑扇的声音,挥动着轻薄的空气,冰晶的身体随之腾空,若是不细看,仿佛一簇莹莹白雪在枝叶之中飞舞。
“他们不可能来得这么快,”路盛垣疑道,但连云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难道,“之前曾有雪鸦送到,若是那个时候便远远的跟在我们后面,此时能够忽然出现在南蜀倒也是不是不可能,”说道这里路盛垣已经看向了连云曾经割破了的手指,“若是如此,异蝶当将到眼前了。”
连云:“恩。”说着便要起身离开,却不料被路盛垣一把抓住。
“等等。”
“何事?”
路盛垣:“这个时候你若是贸然出去,是不大可能的。”
连云未明白他的意思,路盛垣见人已经停下来,便解释道:“方才宁芳来我这里,说得便是教主在明日将会在大殿之内召集所有人,将左使外出、右护法身亡的消息一并说出,届时可能将会说出下一任的左使和右护法。”
“而宁芳来找我说的便是这左使之位,教主不光意属于我,更是有意将你提拔上去。”
没想到说的是这件事情,连云道:“我已经拒绝了。”
路盛垣颔首:“这我也料到了,不过归心堂教主方才下令将你提为他身边的近侍,你这个时候贸然出去,并不明智,不光是这个教主,便是归心堂上下也对你这个举动关注起来。”
说道这里连云已经明白如今的形势已经容不得自己轻举妄动,在左使和右护法的人还未定下之前,整个归心堂内都是紧绷着的,而他这个刚刚成为教主跟前的红人,想必此刻更是引人注目,怕是一举一动都在旁人的观察之下。
这么一想,连云当即皱眉。
路盛垣知道他想些什么轻轻的摇头:“你放心,你来找我,算是平常,毕竟之前都是左使的人,而且在外人看来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算融洽,最多问起的时候,对付一句交接工作罢了。”
“章一水。”连云却忽然说起了这个名字。
路盛垣的脸色一沉,此人因为是三十旗里其中的一个旗主,想要杀了他还颇有些不容易,之前柳贵因为任务在身并未与这人有什么交集,乃至于连云和路盛垣忽略了这两人间的关系。
难怪那日章一水看见柳贵的时候阴阳怪气的,想必之前这两个人有了什么矛盾,而连云在杀了柳贵之后,不小心遇上了章一水,触不及防之下被这人给亲了一口在脸上,只来得及一掌将人掀开,就急忙的逃走了。
“这个人自然会有自己的下场,”路盛垣慢慢说道,“连云倒不必着急,再聪明的老鼠总会露出尾巴来的。”
连云一愣,反倒想起来自己之前气得要杀人,路盛垣说教给他的事情。不过他没想到对方居然当真了,连云犹疑了一下,想要劝说一番,毕竟是隔着一层易容,而且这件事到了如今他也不是很在意了,只是想到现在顶替了柳贵的身份,不知道该如何跟章一水相处罢了。
“那只鸽子和纸我已经看过了,没想到的是柳贵至今还跟在外的左使有联系,而那张纸我暂时猜不出什么缘由来,不过既然柳贵如此关心,而且万毒宗早已跟归心堂有了纠葛,想必这张纸上死的人都是跟归心堂暗地的某些事情有关的。”
“左使叫刘解。”连云道。
路盛垣:“归心堂的教主说的?”
“没错,而且他似乎知道柳贵跟刘解还有...今日见我也是因为刘解提起过柳贵这个人。”连云将自己得到的情报尽数交代出来。
“如今看来这位教主忽然将你提为近侍也不是没有根据,照所有人所言,看来他的确是对左使刘解有着比左右护法还有深的信任。”路盛垣露出好笑的神色,他不明白倒是是经历了什么事情,还是说如今形势让这位教主迫不得已,已经到了根本无法信任自己身边的人的地步了吗?
要知道左右护法可是在教主身边从小一同长大的存在啊!
有趣的敲了敲自己的膝盖,路盛垣接着道:“雾山的事情想必已经暴露了,不过这些天却也不见归心堂有什么动静,反而跟之前一样根本无人去理会地牢里的人,我想是否要在教主召集所有人去往大殿的那日,将大家给救出来。”
这般说着路盛垣已经从衣襟中取出了一张地图,推给了连云:“这是地牢里的地图,画圈的地方都是关押了雾山弟子的牢房,距离牢门大约一半的距离,离地牢里的守卫休息的地方最近,并不是个好救人的位置。”
连云拿起地图认真的看着。
“反了。”路盛垣好笑的声音传来。
握在手里的纸被人飞快的倒转了一个个,连云故作冷漠的声音说道:“我知道。”
路盛垣:“好,我知道你是知道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连云:“......”
最后那张地图被连云塞到了衣襟里面,路盛垣撑着下巴看着人并不说话,直到将连云看得有些尴尬的问道:“霁开...为何看我?”
“自然是因为多日不见了。”路盛垣微笑道。
他如今的脸上易容的是黄珩的模样,本就生的一副轻佻的样子,此刻微笑说话都是亲昵十分,带着点逗人的意思,这是路盛垣最常跟自己说话的语调,但连云却莫名的觉得有点刺眼,他忽而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冒犯了一样,胸中腾起了一股怒气,突兀的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路盛垣尚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伸手想要叫住人,却听——
“相公?”这娇媚的声音说道,仿佛沾了水的花蕊让人可怜。
路盛垣却是一僵,转过头来:“阿了?”
了夫人举着一张秀面的牡丹绸扇,遮住了自己的半面,唯独露出那双水润的眼珠子看着路盛垣,然后一笑便如弯弯的月牙生出一股勾魂夺魄的媚色出来;“你在这干什么,阿了做了甜汤,相公来喝一点吧。”
路盛垣轻轻的笑了笑,颔首:“正是口渴,没想成你便做了甜汤。”
了夫人羞怯的低下了头,待路盛垣走到身边的时候,想要伸手去挽住男人的手,却猛的想到了他近日来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只好落寞的收回了手指,佯装整理袖角的皱褶。
“相公跟柳大人在说些什么?”阿了跟在路盛垣身后问。
路盛垣:“没说些什么,都是些堂里的事情,过几天你都会知道的。”
“是吗,那就好,”了夫人淡淡的说道,她看着男人对着自己的后脑勺,自从她回来之后曾经宠爱她的黄珩仿佛已经对自己失去了兴趣,若不是对方还未纳其他女人进这个院子过,她真怀疑黄珩已经移情别恋了。
不过这也说不准,指不定是因为顾忌她还在,在外面金屋藏娇呢。
但这样的想法了夫人只持续到了方才而已,就在刚刚她已然确定了黄珩确实是对自己没有了丝毫的爱意,就连一点点的迷恋也没有了,因为这个男人已经喜欢上了别人。
没有金屋藏娇,但可笑的是他喜爱上的人,是个男人!
了夫人衣袖下的手狠狠的抓住了手里的扇子,因为太过用力,在手心上留下了深深的红印,她竭力的维持自己面上的漂亮的笑容,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跟平常一样,竭力让心头那股扭曲的嫉妒,发狂般的恶心没有表现出来。
“相公。”了夫人笑着走到了路盛垣身旁,她歪着头,宛如一个孩子一样的天真。
“那位柳大人听说在以往就是左使最信任的手下呢,没想到原来长这个样子,瞧起来像是不喜欢跟人说话,想必是个不爱笑的人吧。”
路盛垣看了一眼女人灿烂的微笑,不知道对方为何忽然提起这个:“确实是他,不过今后他就是教主的近侍了。”
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冒犯了他吗?了夫人笑着颔首:“我自然知道,相公放心就是了。”
她明白,那样的眼神和微笑,这个男人恐怕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