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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把这学校名字记下了。有点不放心,还抄在一张纸条上放进皮包里。
做完这一系列事情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动作有多荒唐,哪有必要对另一个女人这么在意。好像如临大敌。
想到这,我自己就咯咯的笑了起来,却听到门口传来一声东西砸碎的声音,我扭头一看,赵婶一脸惊恐的看着我,刚才是她手里的东西滑掉在地上的声音。
她见我看着她,如梦初醒般,磕磕巴巴道,“太,太太……您刚才怎么冲着墙壁在笑啊。您这是……怎么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笑得有多夸张,刚好被送牛奶进来的赵婶看见,她一定觉得我中邪了。
轻描淡写的跟赵婶解释了一番,她半信半疑,吞吞吐吐的说要下去再准备一杯牛奶上来,扭头就跑来了。我知道她不是马上去准备牛奶的,但现在也不在意这个,心理医生都请来了,我倒不担心秦家还会有什么样的动作。
隔了一会儿,果然进来的不是赵婶。
郝如月低头看了眼地上的碎玻璃,显然心情不是太好,她走过来,站在我跟前,我刚好坐在床延边上,准备站起来,她稍不耐烦的摆摆手,挤着眉峰问我,“你到底想怎么样,说来听听。”
我有点糊涂了。
“你这不就是在威胁我么?是想要什么样的条件,你不说出来我怎么能猜的着?你讲讲,说不定我们还有的谈,”她双手叉腰,好整以暇的盯着我,那眼神仿佛把我看穿了一般,“你不用闹得这么大来威胁我。你知道我最在意的就是你肚子里的这个,但你如果再这么闹下去,我不一定有心思陪你这么耗。既然你都这么不在意了,我大可以让秦颂再跟个女人生个孩子,我照样认。”
她说我在威胁她。我哪里有,每天要吃什么要做什么,秦家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一点违背的意思都没有。
反而她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在威胁我一样。
我摇摇头,“秦姨,我没什么想要的。”
“你没什么想要的,那你……”她语气很冲,我张了张嘴,打断了她,“我只想要秦颂。”
这一瞬间,郝如月的眼神千变万化的,好久后才平复下来,嘴角勾着讥讽的笑,“那你想怎么样?让秦颂什么都别管了,就回来照顾你伺候你,把你供着。当初他去西藏可是你明面上支持着去的,现在反悔了就想把他召回来是不?还是说你怪我们把你劝回来,让你每天盯着我这张老脸,让你一天天的这么下去吃不消还害了孩子。”
她说着这么陌生的话,我听起来有点不舒服,“我没这个意思。我等他。”
“你等他那你就好好等着。一个怀孕的女人怎么能这么害自己孩子?你说你有什么可抑郁的,说出去好像我们秦家虐待了你一样,但你在家的时候,什么都是给你最好的,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怕你在家闷坏了,我常常带你出去逛街散心,还不够?”
原本的烦闷好像突然就消减了下去,没有到达顶点,甚至连上升的倾向都没有。我至始至终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说。抑郁?怎么可能。
一些我原本会恨会难过埋怨的事,这两天即便遇见了,稍微有了点感觉后就没有了,怎么可能抑郁。
我艰涩的给郝如月解释了我没其他意思后,她不知道信没信,我想她肯定还坚持我是故意表现出这样状态的,为的就是拿自己孩子来威胁他们,膈应他们,让他们想办法让我跟秦颂相处。
但我哪有这心思,到这个节骨眼上我身体不允许我再回西藏去,当初是答应秦家人回来才得到了救助的拨款。秦颂更不可能回来,他接手的项目就是他责任,半途而废就不是他。
这些我都理解我都明白,我做好了留在这里生下孩子等秦颂回来的准备,可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
第二天齐玥来,她依旧跟我谈天说地的,眼神突然一瞥,讶异道,“秦太太你手怎么回事,是受伤了吗?!”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左手扣了扣脖子的地方,就被齐玥看了去。
而她是我这么多天受伤以来,第一个发现我手受伤的人,她说我心思缜密,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我把手拿下来,放在右手心里,尴尬的说,“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就麻烦齐小姐帮我保密了。”
齐玥笑了一下,冲我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既然秦太太这么说了,我肯定不会说。但是看秦太太手上这伤口好像长得不太好,还是去医院看一看吧。”
我回了个笑容,略苦涩,“不用太麻烦了。”
她原本坐我旁边,隔得很近,手突然搭在我手背拍了拍,“秦太太放心,我陪你去医院的话,秦家这边不可能会怀疑的。这伤口要是不好好处理,我看是真的会出问题,到时候再解决的话,可能还更麻烦一点。”
齐玥的话说得我挺触动的,就看了她一眼,她继续说,“我跟秦太太说实话吧,你的情况我大致上都了解了。跟你接触下来,知道秦太太是个善良的女人,你不为自己想,也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这伤口必须好好处理了。”
她这句话把我说通了,我点点头,同意下来。
随她出秦宅这件事果然没有引起郝如月的怀疑,她大大方方的挽着我手,笑着陪我上了车,一路往外面开,她说了一家医院地址,我拒绝了,又重新报了个地址,“诚和,我想去诚和医院。”
齐玥淡定的看了我一眼,很痛快的就点了头。
她好像一点都不介意这件事情,可我在看齐玥的时候,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是不是执念很深的女人,都特别善于伪装自己。
刘怡恩是这样,齐玥也是这样。
来到了诚和医院,我按照记忆找了那天在网上跟我对话的医生,见到他我挺诧异的,没想到还挺年轻,五官也不错,特别是那双眼睛,桃花眼,特别招人。
他看着我,问我什么情况,再看了看我的手,马上反应过来,“你是那天网上的那个人?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找我?!”
我把手伸到他眼前,看他皱起眉头,“我都说了你不能自己处理,看看着伤口,里面肯定还有东西没清干净,等会儿肯定疼,我是不可能给你上麻药的,你自己忍忍!”
我点点头,答应了。
没想到真的特别疼,差点把我眼泪给疼下来,他没有了之前的毒舌,处理的时候专心致志的,我痛得满额头都是汗,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总算处理干净了之后,他呼出一口气,“你要是早来一天就少弄十分钟,你这伤口千万别沾水啊,这次必须听话了!”
我看了看自己被纱布包裹的手,担心回去的时候怎么交代,他却开始哄我了,“你怎么还不走,我要看下一个病人了。”
我把手收回去,尴尬道,“不需要开点药吗?”
“不开药,你不是没钱么。下周过来找我,我再看看,挂号费拿去退了。”他把我挂号的单子推还给我,说他没有把我的信息录入到电脑里面,我可以凭票就退到钱。
我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但看他冲我疑惑的瞪眼表情来看,他是真的信了我是个很穷的人,看不起病。
临走的时候,我看了一眼他桌上的名牌,写的名字是周奕。
然后我从病房里退出来,不远处的齐玥挂上了电话匆匆走过来,也没问我怎么样了,就说差不多到时间,要把我送回秦宅去,不然她的谎话就要被戳穿了。
回到家里,齐玥没有下车,就说她还有事情要忙匆匆的就走了,我没留她,说了好几声感谢话,她叫我别太客气。
我正准备往宅院里走,秦宅的大门到大门口需要走一条不长不短的碎石子路,周围是青草院子,我刚一回身就撞见个身影,身体猛然一僵,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但眼泪最诚实,马上从眼眶里夺眶而出。
我拼命的眨眼睛,眨了好几下眼睛,这才看清不是幻影,他真真的站在我面前,像前一次一样,像很多次一样,他定在原地没多久就朝我款款走过来,手盖在我额头上,哈出口气,轻轻笑道,“看傻了?这么没出息。”
连声音都真实的不像话。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动都不敢乱动。
我怕像那天在躺椅上闭眼睁眼的瞬间,他就不在了。
“好了,你看到的不是假象,我回来了。以后我每周都回来。让我媳妇委屈成这样,真让老子心疼啊。”
他抱住我,呢喃的音腔钻进我耳朵里。我陷在他柔软的怀抱,深深吸气再吸气,我怕又是一场梦,一场特别真实的梦。不停贪恋他身上的味道,抱着他不愿意放手。我不得不承认,这仿佛是让我活下去的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