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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间提到初阳,我们仨尴尬的沉默了一瞬,然后晏庄马上站起来拍拍屁股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继续走。
走了不知道多久,淡金色的天空变成了幽蓝色,这是晚上了?虽然应该是晚上了,但光线只是稍微暗淡了一点,并不妨碍行动。想赶紧找人的我们休息一下就接着赶路了。
“有人了有人了!”带着热能红外线探测仪的晏庄小声的说了一句,打手势给我们把埋伏在旁边草丛中人的位置指了出来。
我们装作没发现的样子往前走,故意偏了点方向,到那人埋伏的草丛边时,离他已经差不多二十多米的距离了。这个距离下,我们有了防备也不至于被一个照面击杀。
“唰——”
草丛中的人动的瞬间,肖三酒拽着我退后好几步,晏庄连开七枪,只有一枪擦破他点皮,其他六枪全空!
我大骇,连忙开启激光塔盾挡到了晏庄身前,来人可能感觉到了浓烈的阳气和灼热,不敢轻易冒险,在空中一个灵活的扭身,跳到了七八米外的空地上,猫着腰像随时准备攻击的饿狼。
这时候,我们才看清了攻击者的样子。惨,太惨了。干皱的皮肤包裹在骨头上,身上每一个骨头我都能清晰的数出来,肚子大大的挺着,和非洲那些吃不饱的小孩儿一样。身上全是树皮草叶编织的粗糙衣服,看着跟原始人一样,没有额外的武器不说,连鞋子都没有一双。
“小子暗器使的不错。”这个难民一样的人贪婪的看了一眼晏庄拿着的手枪,竟然把这当成了暗器……
见他开口了,我们本来以为还是有得谈的,谁知他根本不等我们回话,直接撞了上来,贴进肖三酒怀里脚步微措,两手微微抱圆一撞一顶,单薄的身子生生露出了公牛的气势,肖三酒像没栓线的风筝一样直接飞了出去,眼瞅着就要落进草丛里被草叶贯穿的时候,玄龟带着他低空飞到了安全的位置。
“……八极靠,正宗。”
闷不吭声坐起来的把撞断的肋骨接起来,肖三酒眼里燃起熊熊战意。把身上的枪支往地上一丢,抽出陌刀就从我和晏庄手下把人接了过去。
我第一次见肖三酒打架这么有板有眼的,一把陌刀时而大开大合,时而如毒蛇噬人一般刁钻,那人竟然每次用手掌怕开刀刃时都会响起铿锵的金属撞击声,他出手速度不算太快,但每一次发力都极为沉稳老辣,让肖三酒根本找不到破绽。
这场打斗持续了差不多半小时,肖三酒每一两分钟就得被撞的吐血飞出去一次,我和晏庄就得含着泪上去被殴打一番,然后肖三酒爬起来把骨头接上后又过来继续战。
就这么来来回回一二十次,晏庄心黑的看准机会偷偷对着那人开了好几枪,乱了他的动作,肖三酒才得以一刀砍断他一条腿。
本以为他现在逃不了了该求饶了,谁知他惨笑一声,竟然一掌拍在心口,直接把自己的心脉都震断了!
“……咱们就问个路,他这么刚烈真的好吗……”晏庄傻眼的看着尸体倒在地上,飘出来的生魂竟然直接消散在了空中。在这个鬼地方,新鲜的生魂都只有沦为养料的份。
从尸体身上我们只得出此人常年处于饥饿状态而且实力只是垫底的灵肉等级,除此之外,任何有用的信息都提取不出来了。
“啧啧,接着走吧,小心为上。”晏庄眉头紧缩,不仅让我们全带上了热能红外线探测眼镜,他更是把定气罗盘也给拿出来了,时刻的算着,生怕我们一个不小心就被伏击死了。
接下来的行程更为坎坷,我们接着遇到了三波人,一个会使大慈悲开山掌的和尚,一个靠血就能临空绘制符箓把晏庄打的差点跪下叫爸爸的道士,还有一个把自己当尸体练制,生生浪费了我一发反坦克子弹才把人给炸死了。
除了第三个被炸死的是实在没办法留活口的之外,另外两个都是被废了腿留下一条命的,可谁知道他们和第一个一样,一旦意识到自己跑不掉了,根本没有求饶的意思,很干脆的了结了自己的性命,甚至带着一丝解脱。
“这破地方真是让哥哥服气了,一个个自杀起来跟烈士一样都不带犹豫的,要哥哥给他们颁奖吗!!!”
躺在地上把骨头再次接上后,晏庄气急败坏的爬起来,整个人都是抓狂的。
我无奈的看了看身上基本全部变形的枪支,只有一把手枪和袋子里的狙击枪幸免于难。这里的人攻击起来实力都强的能吊打我们,三对一勉强能打上一打,然后就是只能靠各种现代武器和我的灭魂玩阴的了。
把变形的枪支扔了,型号对不上的子弹没舍得扔但也暂时没发现特殊用途,没想到我们竟然短短一天内少了一半的战略物资。而付出这么多,竟然连方向都没问出来!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哥哥历来八面玲珑,怎么可能连话都说不上!”晏庄咬牙切齿的往前走,再次发现一个埋伏的人后,也不上前试探了,直接站的远远的喊道:“前面草丛里的兄弟是劫道的吗!出来我们问个路就走,要什么代价直说!”
想起前面几个人骨瘦如柴的造型,晏庄福灵心至的打开一个肉罐头喊道:“边吃边聊也行啊!”
本来在晏庄喊第一嗓子的时候,那个自知暴露的人就想冲上来厮杀,看见晏庄手里的罐头,人才冲出草丛就愣在了原地,能看出他非常震惊,而且还有点迷茫。
“你们想问什么。”
这是第一个肯和我们交流的人,晏庄都要喜极而泣了!
“这位兄弟,鬼门开了你知道吗?我们是从外面进来的,想去东方找青岩先生,你知道路的话可否告知一二?”
为了表达诚意,晏庄把肉罐头放在原地,然后带着我们三个缓缓后退出了几十米,示意他可以跟我们边吃边聊。
那人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扑过来那手把一大罐油腻的红烧肉全刨嘴里大嚼着,把最后一滴汤汁都吃完后,我们刚想上前他就凌厉的瞪了我们一眼,然后警惕的时不时看我们一眼,仔细的把手上的油脂也给舔赶紧了,又把铁皮罐子撕开,仔仔细细的把铁皮上的油舔的一丝不剩。
说真的我看着都心酸,一个人得饿到什么地步才能当着敌人的面做到这种地步?
吃饱后他蹲在地上等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站了起来:“没毒,你们真的不是猎奴队的?”
原来他等的那一会儿是在等毒性发作,原来他是抱着被毒死的心把罐头仔仔细细吃完的。
晏庄深吸一口气,盘腿坐了下来:“我们没骗你,确实是刚从外面进来的,你能告诉我们东边在哪儿,顺便说说你口中的猎奴队吗?”
“外面来的?”那人有一瞬间的恍惚,然后苦笑道:“好久没想过外面了,一开始疯想,可进来快六百多年也出不去。久而久之疯了一批人,死了一批人,我们这些活下来的到处躲避血宗的猎奴队,就没空想了。”
“这里就是玄界东部,你们的方向没错,再往前走个两天就能进青岩城了,你们要找的青岩先生是青岩城的城主。”
“至于猎奴队,是西地血宗旗下的,专门抓我们这些灵肉境界的平民充当奴隶,饥荒年也被当做肉食来源吧。”
我一阵恶心,原来这真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