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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闻将脸上被溅到的血迹擦去,“斩草除根,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我们两人对望着,像是在对峙。
最终,还是我先开口,“赶紧走吧,马车在后门,待会有人来了,我们就走不了了。”
我们到了后门,果然有马车在等候,车夫恭敬的对我说:“小姐请上车。”
我指了指身后的云闻,“这是父亲派来保护我的,让他一同跟着吧。”
车夫审视的望着云闻,随即道:“既是老爷安排的人,那便跟着老夫一同驾车吧。”
我上了车,最后望了一眼这个离南诏最近的城镇。
心底暗暗道,燕离,到时候京城见吧。
就在我们的马车刚刚驶出去的那一刻,刘府的后院传来一声尖叫。
一个下人发现了刘海的尸体,被他的样子吓昏了过去。
马车行驶的速度很快,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燕离办事速度更快。
出河伯城城门时,突然有大片官兵出现,对着出城门的人说道:“城中出了命案,在没有抓到凶手之前,凡是出城的人都要一一盘查!”
车夫到是个有眼力的,暗中给为首的军官塞了一袋银两,低声道:“我家小姐去京城选秀女,赶路实在禁不起耽搁,况且这搜查女子车厢,确实对我家姑娘的名声不好,官爷就行行好吧。”
为首的军官掂了掂手中的银钱,沉默了半晌,挥手示意,“放行。”
车夫道谢,“谢谢官爷。”
上了车,立马驾车出了城门,马车经过时,为首的军官闻到一丝血腥味,他猛然想起那个马车上的男子,来不及吩咐手下人,驾马朝城外追去。
一出河伯城,我隔着帘子便对云闻说道:“杀了他!”
云闻知道我的意思,趁着车夫没有防备,扭断了他的脖子,接过缰绳,将他扔了下去。
马车顿时停住,我从马车里出来,从衣袖里滑出一把匕首,递给他,“下次用这个。”
云闻接过匕首,没有做声。
我环视四周,发现我们已经到了一个小树林,到是个埋尸体的好地方。
我扫了一眼地上已经没有气息的车夫,眼底没有半点温度,不能怪我心狠手辣,的确,像云闻所说,斩草除根,这名车夫死了,在上元国就再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我从衣袖里拿出一瓶药粉,缓缓倒在车夫的尸体上,不过一瞬,那尸体就化成了一堆白骨。
云闻眼底飘过一丝惊愕,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上车吧。”我低声吩咐。
只是脚步还未迈开,我便听见一阵马蹄声,马上的人高呼,“站住!”
我们二人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是那个在城门拦住我们的将军。
我望着越来越近的人,瞳孔微缩,随即,唇边绽放出一抹深沉的笑。
那名将军在我们眼前下马,刚准备开口,视线对上我那张脸,便惊吓的说不出话来。
我先打破沉默,“赵将军,别来无恙。”
我记得他,他是燕离手下的一名将军,攻破南诏皇宫的那天,亲手杀了我的娘亲,此时此刻,我想真是老天有眼,能够手刃仇敌是再痛快不过的事了。
赵将军死死盯着我,根本不敢相信我还活着,他当时站亲眼看着我被剐了500多刀气绝的,眼前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你……你……是谁?”
“南浔。”
“不不……不……可能。”随后大吼,“你不要装神弄鬼,她已经死了!我亲眼所见。”
我唇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是吗?那你一定也看见刘海的死状了?”
赵将军握着刀的手都在发抖,“是你做的?”
我点点头,承认。
赵将军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握着刀柄的手不断用力,“不管你是谁,今天我定要拿下你的人头。”
说罢,便直接向我冲来,手上的刀锋毫不留情的对着我的天灵。
我对他的武功修为还是有了解的,论武功我和云闻加起来都未必打的过他,但是论用毒,十个赵将军都不够我杀的。
我躲过一刀,趁他再次向前时撒了一把药粉,他不能控制的痛叫一声,“啊!我的眼睛!”随后倒在地上。
云闻见状,拿起匕首就要上前杀了他。
我提前一步阻止了他,“不要这么轻易让他死了。”
云闻不解,我继续说道:“你们上元国不是有一种刑罚是将人一刀一刀的剐死吗?”
“千刀万剐。”
“对,就是这个,你会吗?”
云闻珉唇,“我不会。”随即又补充说道:“不过以后我会学的。”
我有些失望,伸脚踹了地上的人,“你是尝不到千刀万剐的滋味了,那五马分尸的那种感觉你想不想体验一下?”
赵将军全身都在抖,骂道:“卑鄙,下作,居然用毒。”
我笑出了声,“卑鄙?下作?你杀我阿娘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自己下作?”我收了收情绪,“你说,我把你分尸了,当成礼物送给燕离怎么样?”
“你恶毒。”
我没理他,转而对云闻说:“把匕首给我。”
云闻侧过身,没有将匕首给我,只淡淡说了一句,“我来。”
我看着他蹲下身子,冰冷的眸子对上赵将军狼狈的身躯,扬起手,一刀狠狠的割上赵将军的手臂,直接将他的手臂切了一半下来。
随后又用同样的手法,将他的腿给切断,一眼望去到像是被五马分尸的样子。
我看着赵将军已经疼的没有了知觉,即便是成了这样他也还没有死,真真是体会了一把,生不如死,只得胡乱的叫,“你杀了我吧。”
云闻的脸上没有任何温度,最后一刀果断的刺穿了他的咽喉,利刃割破肌肤的声音在空气中听得清楚。
直至此时,赵将军才算断了气。
云闻站起来,无害的对我笑了笑,声音轻柔,“你开心了吗?替你杀了仇人,你开心了吗?”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我并不开心,我想,在燕离死之前我都不会开心。
“走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进入马车之中,随后,他自己也上了车,驾马之前,他突然问我道:“燕离是谁?”
我沉默了很久才回答,“一个魔鬼。”
对我来说,燕离是个魔鬼,他亲手杀了我的父兄,毫不留情的烧了南诏的宫殿,他博得我的信任,设了埋伏将南诏二十万的军队射杀在峡谷之中,他像个运筹帷幄的谋士,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我不得不承认南诏的覆灭和我有着巨大的关联,如果不是当初我目不识珠,被燕离的外表欺骗,南诏的军队不会这么快就溃败,燕离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打败南诏。
咎由自取这个成语是当初燕离教我的,如今我才真正的懂得这个词的含义。
当初燕离以中了血蛊为由,来南诏求解,我见过他毒发的样子,痛不欲生,为此,我苦苦哀求阿爹将耐冬花用在他身上。
后来,他身上的蛊毒解了,南诏的灭顶之灾也来了。
燕离还教过我一个成语,叫做有仇必报。
我和云闻很快就出了河伯城。而此时的我并不知道,燕离的人发现赵将军的尸体已将近黄昏,四分五裂的肢体上已爬满蠕虫,有一个士兵没有忍住当场就吐了。
燕离没有去看赵将军的尸体,脸色发青的看向另一边,眼珠瞪大死死盯着那堆白骨。
不!不可能的!唯一有化尸粉的是南诏皇族通通被他杀光了。
他冷声吩咐手下,“把尸体拿去埋了。”
燕离面相清隽,此时此刻脸上尽是狰狞,他的手死死攥着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