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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的事我承担,如果他不容你你就嫁给我,我连你和孩子一起养。”欧阳明长臂将她一揽,很有男子气的说道。
就好像刚刚那个被吓得魂不附体的人不是他一样。
“学长。”陈美嘉温柔的叫了声,虚脱的靠在他怀里。
欧阳明也是舒了一口气,两人在床上相互依偎,心里却一点杂念都没有了,纯洁的不能再纯洁了。
穆希婼和闫夏回了商场,不过经历这事都没有心情逛下去了,闫夏取了欺负,穆希婼取了车两人就各回各家了。
穆希婼当然是要去医院的,不过林梅打了电话说自己今天让她明天再过去,穆希婼只得作罢,开着车子回了家。
而那时陈美嘉已经在家里和陈玉德聊起天了,身边还摆着不少的营养品。
闫夏正在给萧野发短信,说是约他明天吃饭,等到萧野回了好之后,又在思量自己要穿那件衣服好一点。
是夜,没有星光,帝昊私立医院被沉沉的黑幕压着,只有几盏灯在挣扎。
这其中就有林梅的病房,她说自己早睡只是不想让穆希婼这么晚再赶过来,此刻她正坐在床上,手里拿着的是一张黑白照片,上面一男一女坐在板凳上,表情羞涩,眼中都有柔柔的光,男子帅气的脸上有一股凛然的阳刚之气,女子美丽面容柔善,从他们两个的面容上都能找到与穆希婼相似的地方。
正是她和穆父结婚那天的合影,也就是是27年前的今天,她将目光投向星空,无比缅怀。
两人是家里介绍才认识的,那时都是包办婚姻,他们也是一样,见了面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是军人,以后可能经常不在家,也可能出危险的任务,你要是和我在一起会很累,你考虑一下要是不想同意不用勉强。
她一下就被他那作报告似的模样逗笑了,她说:你这么直接不怕我被吓跑了吗?他摇头,依旧男人真的说:如果你要跑早晚会跑,我不如早点告诉你,如果你不被我吓跑,我就养你一辈子。
就在那一刻,她爱上这个男人,这一爱就是一辈子。甜蜜了十年,苦痛了一生。
灯光下,她的泪无声流下,和圆房一样的疼痛,和他离开的那夜一样的孤寂。
眼泪滴在照片上,她用袖子轻轻擦去,对这照片中羞涩的男人,扑哧一声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我该谢谢你给了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还是该记恨你将我所有的爱都带走。
脚步声临近,敲门声响起。
她擦了眼泪道:“谁?”
回答她的事钥匙插进了锁孔的声音,很快的门开了,门外的男人面色沉静的望着她。
男人看上去四十几岁的样子,面容憔悴,眼中光芒暗淡,一身牛仔裤皮夹克,浑身写着失意。
陈玉德。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陈玉德坐在她床头的椅子上,深邃的眼眸散着难得的柔和。
林梅打量了他一下,并不诧异他的变化,慢慢的收回视线她只道:“你怎么拿到钥匙的。”
“我是你的合法丈夫,我带了这个。”陈玉德拿出了怀里红色的结婚证。
林梅皱皱眉,觉得那东西刺眼。
“我要休息了,你走吧。”她下逐客令。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嘛?”陈玉德一动不动,看着她问。
林梅似笑非笑的扬了一下唇角:“在你知道我癌症的时候第一选择就是谋夺公司的时候,我们之间的情义早已经断了。”
陈玉德一听这个眼中迸发怒意:“我能知道这事还不是你故意的?!”
这么多天他算是想明白了,那一系列事件就是人为的大坑,而这个挖坑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认为在整件事情中最没有威胁的林梅,这个和她同床共枕了九年的女人。
“如果你心中无情,不是你满心贪念,我的计划又怎么能成功?”林梅瞥着他道。
“你凭什么说我无情,难道你这么多年就对我动过一分的感情吗?”陈玉德越发恼火。
林梅靠在床头上道:“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把话说清楚。”
陈玉德怒目而视。
“我是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但是我自认也没有亏待过你,你不该这么不满足。”
陈玉德眼中怒意大盛:“可是我最初给你的是爱,而你只爱你自己,如果论自私,你才是那个最自私的人!”
他曾经为林梅做了很多,一起共患难,一起打拼,他的爱都给了她一个人,这种关系是什么时候变了呢,是她第几次在这样的夜晚默默的哭,静静的笑。是他第几次努力失败之后,他记不得了。
“是啊,我自私,我嫁给你,我或许也没那么爱他……”林梅喃喃的说着脑子里好像有哪根弦突然就断掉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陈玉德顺势抢过她手中的照片,林梅大惊要去扑,却眼睁睁看着被他三两下撕了个粉碎,黑色白色的碎片散在空气里,她突然感到心口一阵阵的窒息。
那是属于她和他的最美好的回忆,她认为坚如铁石的爱情,就这么被轻轻松松的撕个粉碎,她想喊,然而气血上涌,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喘息越发困难,她脸憋得通红,透过血丝她看着陈玉德那狰狞的笑脸,像地狱里来爬出来的魔鬼。
曾经那个发誓一辈子照顾她,一生一世对她好的那张脸是眼前的这张脸吗?
她努力去看,但越看却是模糊,最后眼中只有血色,只有那个在血中狞笑的怪物,她努力瞪大的眼睛突然间只能看到黑暗,倒在床上的那一刻,她仿佛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你要是不跑,我就养你一辈子。”
那声音似远似近,似现实又似梦中,黑暗中那人笑得羞涩,她又流了泪,比圆房那刻甜蜜,比他离开那一夜豁达。
是你来接我了吗?
陆少杰正从公司加完班准备回家,这些日子他很烦躁,没有什么可以排解,他就一直在拼命的工作,陆正华看到他的样子很是欣慰,但他却没有一天是快乐的,他每每在下班看着空荡荡的办公楼问自己,这是自己想要的吗?
问题没有答案,他就算要争夺自己想要的,也首先要有实力。能让他自信站在陆秦川面前的实力。
下楼,他刚刚发动车子,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欧阳明。
“怎么了?”他接起电话,有些不耐烦。
“陆总,陈小姐出院回家了,可是胎象还是不稳,我劝她也不听,您看怎么办?”欧阳明急促道。
陆少杰不胜烦躁,这女人怎么总是给他找麻烦。
“她现在在家?”他问。
“是的。”
“我马上回去,你也过去吧,你是医生,不用避嫌。”陆少杰道。
“好的,我马上赶过去。”欧阳明轻快的答。
另一边陈美嘉在他们切断通话之后电话就响了起来,她拿起来甜甜道:“怎么样学长?”
“他说马上回家,我也过去。”欧阳明得意的笑着。
“好,我等你。”陈美嘉的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她回家的时候已经仔仔细细的检查了房间,果然没有了摄像头,想来也是人家既然告诉她就必然知道以后这招行不通了,她也没什么可怀疑的。
再说她觉得这次的合作也对自己有利,不管怎么样她这次都要赢上穆希婼一次,不然她就算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也总觉得遗憾。
人生就是一场赌博,没有代价哪来的成功?
不得不说她是个天生的赌徒,尤其喜欢这种博弈,很有种屡败屡战的小强精神。
几个小时她的精神已经恢复了,不过还是缩到了被窝里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汽车的鸣笛声响起,她挑挑唇角,这就开始了。
穆希婼回到家扒了点饭就洗洗睡下了,但是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睡不着。
自从林梅住院以来她每天都要去医院陪陪她,见她状态很好才放心,但是今天没去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枕着一个枕头抱着一个,想象着枕头的主人能给自己安全感。
不过她又响起,陆秦川已经走了一天了,怎么没有给自己打个电话呢,干嘛呀那么忙。
她想着想着拿起了电话就要拨过去问问检查得怎么样,现在美国是白天,他应该是在医院。
但就在她拿起电话的时候电话正好响了,号码是医院的,她一翻身坐了起来,同时按下接听键:“喂?怎么了?”
“您好,穆小姐吧,您母亲病情严重恶化,您方便过来看看吗?”护士声音很柔,听在穆希婼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
“我……马上过去!”她声音发颤,却坚定不怯懦。
看了看空空的另半边床,她深深的呼吸了两口,提醒自己能保护自己的人已经走了,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坚强,像他一样坚强。
她匆匆穿了衣服就向医院赶。
另一边,陆少杰回到家中就见陈美嘉虚弱的躺在床上,神色委顿。
“你身体还弱,怎么出院了?”陆少杰皱眉上前,卧室里的灯是暖黄色的,却融化不了他脸上的冷意。
陈美嘉抬了抬眼皮见到他立时一脸喜色道:“少杰你回来啦。”
“你这样我能不回来嘛,医生让住院为什么回来?”陆少杰见她的样子也不忍心冷眼相对,目光柔和了一点。
“等你呀,我想你要是回家就能看到我。”陈美嘉笑嘻嘻的去拉他。
这时欧阳明也走了进来,陈美嘉的手收了回去。
“陆总。”欧阳明穿一身白色外套,看起来清爽干净,身上带着点寒意,笑容却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