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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热闹阿。』,『可不是吗,今年比去年还要盛大呢。』,古乐图带着一家人赶着一辆大马车,来到了赛马节会场,他的妻子也从马车里面钻出来,赞叹道。
会场上,人潮汹涌,有男有女,每个人都笑容满面,古乐图带着妻子和孩子跳下马车,开始找地方扎营,会场显得很混乱,东一片西一片,没一条道路是直的,一个个敖包被凌乱放置着,路都不好走。
古乐图在最外围找了一个地方,让家人扎营,他则是牵着他的爱驹,去赛马报名点报名。有信心能赢?其实也没有,志在参与,不在得奖。反正他们部落,不靠这个维生。
报名点上,排了长长一串人龙和马龙。每个人都牵着自己的马,有好几个汉人在维持秩序,登记点也是汉人,没办法,这赛马节本来就是汉人主办得。汉人提供了高额奖金,吸引了许多人参加,才让这赛马节,一年热闹过一年。
也就是因为有汉人主办,才可以让前几名有机会到长安,参加大唐赛马节复赛,不然谁理你阿。
突然间,报名点发生一点小混乱,原来有人不排队,插队了。被插队的不高兴,当场打了起来,造成一点小混乱,没人去拉架,只有围观助兴,大声喝采,或是大声批评,大声指点该怎么打。
不过,混乱很快平息,九个穿着红袄的人,手持雪亮火枪,赶过来维持秩序,先是把看热闹的人赶开,与闹事得人分开后,对着闹事得两个人,一人一枪托,把人打晕,后直接带走,扔到一旁。
没热闹看了,古乐图连忙回去排队,托闹事得福,刚刚排队得秩序乱掉了,他见缝插针,往前挤了一点。他往前挤,自然有人被挤到后面,不过,看着那群虎视眈眈得士兵,他们摸摸鼻子认了,谁让自己刚刚赶着去看热闹了。
不甘心?刚刚只是温柔得用枪托打人,若是真闹起来,火枪可不是吃素得,那几个士兵,是真的会开火得。
『唐狗。』,古乐图听到后面有人嘟嚷了一声,声音很熟,回头一看,原来是达赤,他装作没听道刚刚达斥说得话,跟他打招呼,『达斥,你也来啦。』他记得刚刚后面不是他的,想来跟他一样,趁乱重新排队了。
『晚上一起去看戏吧,听说有新戏呢。』,古乐图招呼达斥晚上一起去看戏,达斥阴着脸摇头拒绝了,然后突然一呲牙,『不小心受了点伤,晚上要休息。』『受伤?这样你还能比赛吗?』『哼,我用一只手都能跑赢他们。』
报完了名,古乐图挥别达斥,往回走,心里盘算着,晚上要看哪出戏,这赛马节越来越热闹,也跟各种唐人戏班涌入有关。他们带来很多娱乐,什么傀儡戏、布袋戏、皮影戏,他孩子最喜欢看得走马灯。
还有说书,各种戏剧,他妻子最喜欢得一出是西厢记,今年大概也有吧,去年他妻子可是看了三、四遍。回去得路上,迎面过来许多人,他不断跟人打招呼,每个人都笑容满面。
可是穿着打扮很是不同,有人穿得崭新的毛衣或是大唐特产的棉布裳,有些年轻女子手里还拿着大唐传来得各种皮包,明明都用不上,却招摇得挂在手上。
有些人,却是服色陈旧,精神不怎么好。其实这些衣服,也不是陈旧,在往年,也都是不错的衣服,每个人来参加肉孜节,总是会把最崭新,最漂亮得衣服穿出来。
会有这样得情况,是因为有些人跟上了大唐脚步,听了汉人商队的话,大力养羊、养鸡,还接受了汉人指导,种植一些合适得牧草,比方说那种会开紫色花朵得绿草,就什么紫花苜蓿得。
虽然种这个,一块草地要荒废一年,很多人不愿意种。可是种了第二年,效果就出来了,吃这种牧草,牛羊肥得特别快。现在有很多人开始模仿,可是晚了一点,先这么做得部落,不论哪方面都比不遵从的人,过得要好。
古乐图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天气虽然还不是很冷。不过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想到这里他知道为什么达斥会受伤了,为什么爷叫他少跟他们部落往来。
不是因为爷嫌贫爱富,达斥绝对是去抢劫那只商队了,但是大概没讨的了什么好,才会脸色难看。草原上就是弱肉强食,这道理他懂,草原上的人都懂,来到这里的人也懂。
那只商队不是好啃得,达斥一定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不过,这不是他感觉冷的原因。而是不知不觉间大唐很多东西都深入了草原。
肉孜节上得赛马,各种戏剧、娱乐,还有各式商品,都深入了草原。他身上得毛衣,还有女子手里得配件,这些都是草原得出产。可是,草原出产得东西,卖给唐人后,又被唐人卖了回来,这价格就高了很多倍。
他不懂什么叫作剥削,什么叫工农产品剪刀差。可是本能得感觉不对。就他这件毛衣来说,他绝对别想用等重的羊毛换来。虽然他也知道,要扣除人工费用,还有运费。可是为什么不能在草原作?
还有,那些妇女得皮饰品,同样得皮,去大唐转了一圈回来,这贵得可不只一星半点。一个小小的,了不起一个牛腿皮就足够包覆得皮包,居然值一头牛得价格。还有那些精美得器皿,漂亮得玻璃饰品,香水,样样都让妇女疯狂。
一年辛苦所得就给那个败家女人,花去大半,想到这里,他有点咬牙切齿,不过这并不是让他寒心的地方,最让他心底发寒的是,生活习惯得改变。
他们草原人,跟种地的汉人不同,逐水草而居,当一地的草被牛羊吃得差不多了,就会换地方。
可是种植苜蓿以后,很多人都不舍得换地方了,这苜蓿可是我种下的,要是换了地方,明年再来,天知道是谁家占去了。这苜蓿可不同于青草,也不同于汉人得庄稼。苜蓿可以收好几回,今年走,明年就便宜了别人。
还有,有人学汉人开始盖房子了。以前为了迁徙方便,草原上的人都是住敖包。现在开始有人学习汉人搭建砖瓦房。这样可以防风雪。
草原上风雪是很可怕得,说不定一场大风雪一来,牛羊会被埋了,说不定连敖包都会被埋掉。盖了砖瓦房,里面还用上大唐传来得煤炉,冬天既温暖又安全。
定居不愿意迁徙得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商队。商队都会固定得来到草原上和他们交易,除非大宗采购,不然他们都不需要跑很远,冬季来临前,他们出售各种肉食,商队会运来一些粗粮,可以补足干草不足,让牛羊撑过冬天。要是走了,商队就不见得找得到了。
种种原因,让草原上很多原本不断迁徙,逐水草而居部落,开始定居了。可是有些人还没有。达斥得部落,已经准备迁徙了,可是他们的部落,今年要守着苜蓿田,不愿意走。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古乐图茫然了,回去问爷吧,爷那么睿智,他一定知道。他父亲提前一步来了。如今正在大帐中,看人吵得不可开交。
吵架得原因,是因为大唐果真派遣使者来到。赛马会,吸引了各方部落,民族来此,人很是齐聚,使者来一趟,很容意找到人,不用到处跑。
大唐使者来到,用严厉得语气,斥责他们不断袭击大唐的商队,造成大唐人命财产,以及安全上得损失。还有就是,没有履行当年将掳掠而去的大唐子民归还。所以,天可汗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草原诸部,要给天可汗一个交待。
接着,就吵开了。各部互相推诿,扯皮,人心都乱了,每个人都说他们没有掳掠什么大唐子民,都是别人做的。抢劫商队也是,我们都没作,我们都是尊敬天可汗,拥护大唐统治得好牧民。
大唐使臣话很重,说不排除武力干涉,天可汗说不定会出兵草原,要各部落头人必须给天可汗一个满意得答覆。于是乎,这些天,接连得吵,吵个没完。每个人都个自有盘算。
大势力方面,奚部头人最积极,作贼喊抓贼,联合了室韦和靺鞨诸部落,强逼似乎又走到了一起得契丹人给个交待。如果真的数部联合,如今暗中合流,但是势力大损得契丹,未必扛得住。
可是会上有人主张,说没这回事,所有人都已经交还大唐,其他都已经死了。反正大唐皇帝也没证据,哪怕使者语气再严厉,他们不在乎,认为只是虚言恐吓。如果被使者恐吓两下,就灰溜溜认了,只会换来更严重得惩罚。
这样的话,还很有市场,两个契丹头领,以这个论调,一力主张顽抗到底,虽然数部联合逼迫他们,可是这样的言论获得很多人支持。所以他们不是没有反抗之力。
还有一部份是像他这样得,心里盘算着,如何把这件事情跟自己部落切割出去。他们现在跟大唐牵扯很深,很多东西都倚靠大唐,羊毛要卖给大唐,还要从大唐获得各种商品。他们不是已经把奴隶交还,就是打算交还,毕竟部落都有商队到来,唐人奴隶不好遮掩。所以,他们都在考虑,如何交待,而不是敷衍过去。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他可以感觉到,所有人得畏惧,虽然过了很多年,可是当年唐军得威风,还深深压在他们心头上。
当初他就知道,天可汗玩真的,以往天可汗都没有这样要求过,他总感觉不对,一力主张将那些人退还,可是很多人不相信,他人微言轻,只能管好自己,如今看来是对得。
一个赛马节,就这样吵吵闹闹得过去了。对下层得牧民来说,他们什么也不知道,过得热热闹闹。对那些头人来说,就是争争吵吵,持续了三天得赛马节,都在这样吵闹中度过。
大唐也在热闹中,百姓议论着草原上的事情,那些当官得,注意朝唐动静,李忱改革官制。三省六部走入历史。以政事堂为大唐最高行政机构,下设九部。
有秉笔宰相一名,任期四年,得连任一次。政事堂设有工、农、商、财、兵户、礼、吏、教育,九部。每部最高长官,尚书,自动进入政事堂。不仅部数增加,连职能都改动很大。
工部,不是以前得工部,以前得工部管理得很多、很杂,除了建设之外,还管着大唐农林渔牧几个方面。农是屯田,不是农业生产,牧则是除了军马之外外畜牧。现在,被单纯化,建设不用他们管了,管理大唐工业生产,工业、矿业、水利及渔猎等等。
以前工部最主要得,各种国家建设,像皇帝陵寝,还有宫殿、城池等等,现在不是他们负责了,工部司被改成建部司,不再归他们管辖。
户部,以前是管钱得,算是大唐财政部,现在职能很多都被剥夺,他能管得就是全国人民户口。其他很多功能,都被划到财部,主管得就是户口,或者更正确得说,管理大唐人力资源。礼部现在不管教育了,掌管得就是礼仪和文化以及外交。
农商财以及教育这些都是新设的部门,一些是原有职务,不过改了个名字。农部是从以前司农寺升格而来,财部是将以前户部职能,教育部以前是属于礼部,只有商部是新建得,掌管大唐贸易相关事宜。
除了几个新增得部门,一些级别构不上部得单位,还是维持原先的司级单位,直属政事堂。比方说原属刑部的警察司,现在直属政事堂,不再归属刑部,刑部就是单纯法律方面得机构。建部司,也是一样。
这些改动都不是最大得,改动最大的是大唐的权利制度,李忱正式将大唐朝廷,改成为五权分立得机构。
李忱照着当年国父五权分立原则,正式将大唐全部权利,一划为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