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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是什么?”苏锦歌刚回到逍遥阁,就被躲在门后的苏锦落拉住;被捂住嘴的苏锦歌,只得跟着六堂姐一起鬼鬼祟祟的进了那间给锦诺预留的小院儿。待关上内屋的门,锦落才松开手,指着桌上的东西给锦歌瞧。
锦歌揉着自己被揉红的嘴唇,嘀嘀咕咕的往前一凑,咦,这不就是装着一罐清水的瓷罐子么?
“你再看看这个!”锦落又拿出一个巴掌大的葫芦瓶。
锦歌疑惑的将它拿到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自言自语:“这、这还是清水啊……等等!”
在锦落意味深长的眼神儿下,锦歌突然灵光一闪,她果断地将瓷罐的水倒进一个茶杯中,又将葫芦瓶里的液体小心翼翼的滴进杯子里。
一滴、两滴、三滴……渐渐的,茶杯中的水变得浑浊起来,再继续,不一会儿,就有一些小粒粒出现在杯中。
一见效果达成,锦落赶紧叫停:“好嘞,别倒了,咱得省着点儿用啊!”她连忙夺过葫芦瓶自己收好,那财迷样儿看得锦歌不禁失笑:“六姐姐平时对金子、银元都没有这般稀罕过,今儿倒让我见识了。”
锦落头一仰,得意洋洋的拍着袖子里的小瓶儿,笑道:“那当然,这东西可不容易得呢!”
“噢~~”后知后觉的锦歌恍然大悟,她快点着指头,惊道:“六姐姐,你胆子可真大啊,竟然跑去偷……”
“嘘!”
锦歌的嘴再次被捂住,锦落在她耳边嘘声:“我的小祖宗,你可小些声音!这事儿要是能嚷嚷出来,我何至于一大清早儿就爬墙,躲你这空荡荡的院子里等你!……不过话说回来。你这院子里的人,这安防意识可太差啦!”
锦歌无语,她根本就没放人守着这里好吧。不过,锦歌却没有与丰忱吵架那样的兴致来跟锦落斗嘴,她乖乖地点点头,应道:“以后注意、以后注意。”
锦落满意的笑了笑,她掏出一个小勺子,慢慢的伸进杯子中,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捞出。此时,阳光从窗口射进、再射到瓷罐。正好三点成一直线。这么一来,勺子里金灿灿的小块儿显得格外耀眼。
锦落随意的捏了捏它们,直道:“哟。这都是真金啊!”
本来她还想亲自咬一咬的,只是被锦歌以不干不净为由给拦住了。
锦歌道:“呆会儿咱们给丰表哥瞧瞧去?”
锦落笑道:“哟,你什么事儿都想着他啊!……也是,你不说我还忘了呢,你们今儿一大早儿就跑出去玩儿了。可让我枯等了一上午呢,说说吧,你们做什么去啦?”
锦歌这才一五一十的将她和丰忱所闻所猜所见一一讲了出来,锦落听完,沉吟半晌,方道:“我前两天去档案馆查了一些州县的县志。有一件事儿和这回的事情挺像的。
说来也挺奇的,说是清嘉庆年间,蜀地有一个小镇子。有一天。这个镇子上开了一家专洗金首饰的店铺,那店的主人为人和善,而他家洗出来的首饰也格外的金亮。因此,他那间不大的小铺子,不到半年。便做得有声有色。如此这般过了好几载,这家店的店主人就要离蜀归乡了。临走那天。镇上的一个大户人家却要告店主人盗金。
官府的老爷将原、被告提审。那原告说,自他家主人在店家里洗金后,觉得效果不错,便年年都要洗上一回。可谁知前些日子,那家的主人却道自己的首饰好像变小了些,于是她便命丫鬟们量上一量。果然,旁的不说,单是一只四两多的金镯子,就少了三钱多一点儿!这好好的金首饰,它不缺脚儿不少须的,怎么就会凭空变轻了?肯定是店家做的手脚。
官老爷听了,也是那么认为,只是苦于被告一直道冤不说,还理直气壮的请官大人让官差去查证。结果可想而知,查无所获,最终原告败诉,而那被告呢,则收拾了行囊,高高兴兴地回老家去了。”
锦歌越听眼睛越发明亮:“莫不是……”
她从锦落的手心儿里挑了一块儿金子出来,又将瓷罐里的水倒进另外一个杯子中,那金子入水,竟然缓缓地缓缓地消失了。
锦落欣慰地颔首:“没错,应该就是这样……不好!”
苏锦落一改刚刚的平淡,神色瞬间忧虑起来:“坏了,我好像记得年前听人说,咱们二伯不知跑了哪里的关系,竟然进了金融监理局工作!”
锦歌脑子也跟着快速旋转:“金融监理局?……那、那二伯这几天成天乐呵呵的,连二伯娘都每天得意的很,看来想是得到肥差了?”
锦落冷笑一声:“肥差是肥差,就怕油太大,快要腻到了!”
锦歌被眼前锦落有些凶的样子煞到,不禁吞吞口水:“这么说,这次运输的事儿还和二房牵扯上啦?”
锦落一边儿动手收拾东西,一边儿告诉锦歌:“你唤人叫我表弟过来,有好戏还能不一块儿看看?”
锦歌没动身,她嘀咕着:“可千万别看戏看到最后,再给误伤了才好。”
锦落嗔她:“你少乌鸦嘴啊,快冲着地面唾两口去!”
她催着锦歌去叫人,锦歌却一脸肯定道:“六姐姐,您那位表弟才不会缺席呢!他根本不用人叫,你不信且看着,一会儿咱们出去,他只定在我家外书房等着呢!”
“信!我能不信么?”锦落抱起罐子,也不让锦歌帮忙,三两步就走到门口儿,还用肩膀顶顶锦歌,笑道,“你俩啊,就是前世的冤家、今生的磨叽,哪辈子都是看对眼睛、乱吵吵!”说完,就呵呵笑的走出院去。
“我和他?”锦歌指着自己的鼻尖儿,一脸的不可置信,“六姐姐,你什么眼神儿啊!”
姐妹二人出了小院儿,就进了对面儿的居所。果然。这俩人还没进屋呢,那在外面指挥小丫头们晒书的春芽就回禀道:“小姐、六小姐,表少爷在外书房等候多时呢!”
锦落笑指着窗口儿,道:“听到了、听到了,这里面儿不是有琴声么!”
春芽笑道:“是呢,我家小少爷正和表少爷学着弹琴呢!”
锦歌推开外书房的门,锦诺和丰忱的笑声就随着音乐声一起扑面而来。
那琴凳上并坐的二人对视一眼,笑吟吟的开口唱了起来:“阳光多温暖、春风多清闲,鸟儿们,喳喳笑。大家一起欢乐到永远……”
欢快的声调,伴着童稚的嗓音,以及有些低沉的男生。听起来,倒真是令人感觉如沐春风。
“啪啪啪!”音乐结束,锦落拍掌鼓励,她挑着拇指夸锦诺,直夸得锦诺倚在丰忱身上仰着肚皮哈哈直笑。那个得意劲儿当真是恨不得再打两个滚儿才好呢。
“姐姐、姐姐,我表现得怎么样啊!”锦诺笑够了,这才眼角带着笑出来的晶莹,跑到锦歌身边撒娇。
锦歌朝着弟弟的额头深深第亲了一口,表扬他:“唱得真好听,好像黄鹂伴着树叶摇晃的沙沙声。很形象呢!”
锦诺还小,没听出姐姐的画外音,只以为姐姐夸他的声音像黄鹂一样清越。兴奋得他举着拳头直叫唤,锦歌嫌他闹腾,哄了两声,就叫夏湘带到一边儿去玩了。
倒是旁边两个大一些的听明白了,于是两个人。一个捂着脑袋直摇头,一个浓眉一挑、一副准备迎战的模样。
“表弟过来。你看这个!”锦落不给他二人对话的时间,拿出了刚才的成果,将大概说了一遍。
丰忱随意的惦了惦手上的东西,哼笑:“这没什么新鲜的,都不用你那神仙水,看我的!”
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儿指甲大小的银子,扔进去。
慢慢的,水中的银块儿逐渐地变小了;接着,又过了一会儿,液体中竟然析出两块儿稍小一点儿的金子。
这时,丰忱也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把镊子,他将它伸进液体里将金块儿摘出来,又放到帕子上擦了擦,这才揣进怀里:“这个算是还我刚才的银子哈!”
锦落此刻正看得出神,她嘴里默念着:“这也太神了吧!”
锦歌和丰忱却都没注意到她,反而彼此瞪着对方的眼睛,沉默着瞪视起来。
“别瞪了,再瞪下去你俩就成豆眼儿了!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你俩一见面就跟乌鸡眼儿似得,恨不得头上长俩犄角,好互顶一番。”
回过神儿来的锦落一拍桌子,数落起这两个在她眼里很是不省心的家伙:“丰忱,你是表兄,竟不知道相让?你平素见了哪个不是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如今,怎么倒和小你三岁的妹妹斗起兴致来了,也不怕人家笑话你!”
“还有你……十妹妹,不是六姐姐我说你。你看看,你在府里,哪个不夸你懂事文雅、处事妥贴、为人亲善,可怎么一见了你丰表哥就变成小孩子了呢?”
锦歌横了丰忱一眼,二人看着彼此,异口同声道:“哼!”
而这时,锦落还正说到:“如今是说正事儿的时候,你们两个平时知轻重的孩子,怎么这会儿就都不分缓急啦?”
她一听到两人嘴里蹦出的象声词,便顿时住了嘴。
好在锦歌丰忱也知脸红,丰忱更是厚着脸皮看向锦歌,哼哼着:“咳咳,那什么,这帕子你记得叫丫鬟给我洗了,我回来要哈!”
锦歌本能的想回一句“凭什么”,可在丰忱的努嘴和眼神的示意下,也注意到锦落即将爆发出来的怒气,于是识趣儿地赶紧应声:“咳咳,那什么,说正事儿、说正事儿!都、都听六姐姐说……”
她挠挠耳朵,不自觉的往丰忱方向挪了挪。
看着两个往中间蹭的家伙,锦落气不得也乐不得,她半晌没说话。
直到两个冤家的脑袋越低越沉,这才开了口:“行了,你们快坐好了吧!这脑袋再低下去,就该碰到地了!我这里可不是喜堂,不能让你们俩拜堂。”
锦歌和丰忱猛地抬头,他们也顾不得脖子被抻了一下,双双直瞪瞪的瞥着锦落抗议:“六姐姐说什么呢!”“表姐可别乱讲!”
嘿,真好,又是异口同声。
意识到这点的二人,因惧锦落的怒气,没敢吵吵,只是彼此瞪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哼着声将脸转到另一侧。
这一动,倒看得锦落她一腔怒气全消。
正僵持着,冬和进来传话:“小姐、六小姐、表少爷,老太太房里的红绣姐姐过来跟您们道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