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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妈看着宠唯一,渐渐的眼眶就红了起来,她使劲擦了擦眼睛,勉强笑道:“人老了就变得容易伤感。舒瞙苤璨”
宠唯一默默抽了张纸巾递给她。
“小姐真的长的很像少夫人。”余妈叹了口气,慢慢伸出双手,摊到宠唯一眼下。
宠唯一从没有仔细地看过她的双手,现在才发现,以往触摸到的老茧根本不是因为劳作产生的,茧子所在的位置……是常年拿枪的人才有的!
惊骇地抬起头,她错愕道:“你……!柝”
“没错,”余妈收回手,仔细摩挲着那些茧子,“我以前是靠这双手吃饭的,如果不是碰到少爷和少夫人,我可能会一直做下去,也活不到现在了。”
宠唯一慢慢平静下来,注视着她的双手:“余妈是因为爸爸妈妈才到奉一园来做事的吗?”
余妈点点头,“那一次我中了枪,又被仇家追杀,差点丧命,是少爷和少夫人救了我,他们把我带到奉一园来,那个时候,你才这么大点儿呢!肭”
她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
“这才多久的时间,转眼你都成家了,少爷和少夫人要是还在,看到小小姐不知道有多高兴。”
伤感慢慢溢上心头,宠唯一伸手拉着她的手,道:“这次是你救了我。”
“这些年把身手都荒废了,幸好碰到了聂家的人。”余妈微微一笑。
顿了顿,她又道:“小姐,这些我不是刻意隐瞒你的,我只是想待在你身边替少爷和少夫人照顾你。”
“我明白,”宠唯一低下头,默了好一阵才道:“那你以前说过的关于你家乡的事情……”
“那都是真的,虽然很小就离开家,但是我知道那个地方,成年之后回去过,真的是一个民风淳朴的地方。”余妈笑笑。
“是吗?”宠唯一也笑起来,其实她不知道自己问这个问题的目的,只是可能有一点儿,不希望身边所有的东西都是谎言。
“醒了?”裴轼卿走进来,怀中抱着裴驴儿。
宠唯一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这么清静,是因为裴驴儿不在房间里。
“正好,她也醒了。”裴轼卿抱着女儿走过来,余妈适时让开位置,朝宠唯一笑了笑就退出了房间。
“怎么样?”裴轼卿问道。
宠唯一接过女儿,“什么怎么样?”
“你不是有话问余妈吗?”裴轼卿摸着裴驴儿的小脸蛋。
“没什么好问的。”宠唯一想了想,“好像我之前也没关心过余妈的来历,只是从记事起她就在奉一园做事,所以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是个厨子。”
“其实来历并不重要,”裴轼卿摸摸她的长发,“重要的是她关心你。”
宠唯一微微一笑,“余妈对我很好,就像我的另一个母亲。”
“啊……”裴驴儿似乎有些吃醋爸爸妈妈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所以大叫了一声。
宠唯一捏捏她胖乎乎的手,笑道:“小乖乖,是不是饿了?”
裴驴儿还很精神,小脑袋左右转着不停地动,一双手也在空中挥舞。
“小孩子长得快,一天一个样,”裴轼卿注视着小人儿,笑道:“比才出生皱巴巴的样子好看多了。”
“哈哈!”宠唯一抹抹她的嘴角,“又流口水了!”
裴驴儿咂咂嘴,叽叽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喂饱了孩子,宠唯一才起床吃饭,想起聂戎说过的话,她抬头问坐在对面的裴轼卿,“裴叔叔,如果让你选一个人合作,你会选谁?”
裴轼卿擦拭着嘴角,淡淡道:“谁也不选。”
“聂戎说,他要对付弗兰家族,让我们不要插手。”宠唯一道。
裴轼卿顿了一下才轻轻点托,“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
“聂家和弗兰家族的斗争,为什么会牵连到君家?”宠唯一不禁追问,“这件事我们真的不能插手吗?”
“各行有各行个规矩,”裴轼卿道:“强行介入只会引来更多的争端。”
“同样,阿瑞斯处心积虑要拉我下水,但只要让他碰两回壁,他就会知难而退。”
宠唯一顿时没了胃口,放下杯子道:“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万事小心就行了。”裴轼卿话语轻松,然而眉宇间却格外沉重。
吃过饭,裴轼卿离开了蔷薇园,宠唯一一时也不敢出门,就在家里陪着裴驴儿,没过多久,文优和殷素素就上门拜访。
“唯一,你没事吧!”文优一见到宠唯一就急急忙忙拉了她的手,左右查看。
“没事,你们怎么知道?”宠唯一有些意外。
“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不知道?”文优瞪了她一眼,“你怎么老是遭些莫名其妙的事,是不是犯小人了?”
宠唯一抓抓头,想起阿瑞斯男女莫辨的脸,笑道:“可能真的是。”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殷素素从包里拿出一个护身符递给她,“喏,这是我去寺庙给你求的,保证能保你平安!”
“谢谢。”宠唯一接过来。
“喝茶吗?”
“我要果汁。”殷素素率先道。
“我随便。”文优坐下来。
余妈进去泡茶,宠唯一陪着她们在客厅聊天。
“阮绘雅本来也想来的,但是她家里临时有事,”文优解释道:“格格说不方便过来,让我们代她问候你。”
宠唯一颔首,接过余妈泡上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有些心不在焉。
文优和殷素素对视一眼,后者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一一,你怎么了?”
“没事。”宠唯一摇摇头,笑容有些勉强。
文优见她脸色有些白,心忖她可能是被吓着了没缓过神来,也就没再多说之前的事。
“小姐,小小姐醒了。”余妈抱着裴驴儿下楼来。
“我看看,我看看!”殷素素兴奋地凑上前去。
裴驴儿咧嘴冲她笑,惹得殷素素心痒痒的,连忙就把她抱了起来,又亲又蹭,一边还道:“唯一,你要是有驴儿一半乖巧,我保证把你当宝贝一样供着!”
“这不正好,”宠唯一指了指裴驴儿:“这个你就可以供着了。”
“当然!”殷素素脸上蹭满了裴驴儿的口水。文优递给她纸巾,“你也不觉得黏的慌!”
“嘿嘿!”殷素素笑着冲宠唯一道:“唯一,要不把你女儿借给我玩儿两天?”
“行啊!”宠唯一喝了口茶,凉凉道:“你能说服裴叔叔,我就把女儿送到你那儿。”
“那还是算了吧!”殷素素讪讪一笑,听到裴驴儿笑,又埋头逗她去了。
“唯一,想吃蛋糕吗?”文优突然问道。
甜食能让人心情愉悦,宠唯一下意识点点头。
文优起身撩起袖子,道:“我来做,借你们家厨房用一用。”
殷素素把裴驴儿交给余妈,也道:“我可以打下手,别说我只会吃!”
宠唯一看着她们,突然觉得心底涌出了一股暖流,朋友就是可以不问其他,嘻嘻哈哈地陪在身边的人。
“我也来帮忙!”她追上一步。
三人在厨房闹成一团,余妈抱着裴驴儿在外面旁听,听到里面一惊一乍的,也跟着心惊肉跳,生怕她们把厨房给点了。
裴驴儿哇哇地笑,精神十足的样子,余妈勉强回应她,一颗心都挂在厨房里。
好在有惊无险,蛋糕终于做出来了,厨房也没失火。
“余妈,你也来尝尝吧!”宠唯一捧着蛋糕冲她道:“文优做的蛋糕味道很好的。”
余妈一愣,随即笑起来,“好,我把小小姐哄睡着了就来。”
留文优和殷素素吃了午饭晚饭才送她们离开,偌大的屋子瞬间又变得安静了,宠唯一暗暗吐出一口气,拖着闹了一天有些疲软的身体上了楼。
泡了个热水澡,她坐在沙发边,一边照看裴驴儿一边等看书,等裴轼卿回家。
直到夜深院子里都没有车子的响声,本来想打个电话询问一下,但想了想还是作罢,亲了亲女儿就关了门。
躺在床上,她连连翻了几次身还是睡不着,脑袋里的东西太多了,让她根本无法停止思考,也不能安然进入睡梦。
阿瑞斯、聂戎、君家……这些事源源不断地跳出来,一张张的脸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各种表情不断变换,好像永远都不会停止一样。
十分钟之后,无法进入睡眠状态,她只能作罢,翻身坐起来,又不想吵醒裴驴儿,就离开卧室去了书房。
打开一盏台灯,她坐在裴轼卿平时办公的地方,漫无目的地翻看着桌上的书和文件。大多数东西都是她不想接触的,但是桌角上放着的照片却让她很舒心。
是她生下裴驴儿,出院那天一家三口照的全家福,虽然几乎看不到裴驴儿的脸,但是她却能感受到淡淡温馨在流转。
整理了一遍书桌,她拉开右手边的第一个抽屉,空空的抽屉里,只放着一样东西:鲨鱼项链。
她取出这条价值不菲的项链,放在等下仔细端详。
这条项链应该已经经过检测了,没有探究到半分有用的东西,又回到了裴轼卿手里,只能放在抽屉里。
鲨鱼,除了那个短暂的族徽,弗兰家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和鲨鱼挂上钩,但是她确信,阿瑞斯不会把一个毫无意义的东西送给她,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在玩儿。
一切尽在掌握中,看着棋盘上的棋子按照自己的意愿前行,甚至在自己给了提示的情况下海手忙脚乱……任何一个心理变态的人都会沉迷于这种快感。
单手托着下巴,她歪着头拨弄着鲨鱼形状的钻石,心头一个恶作剧般的念头闪过,如果把这条项链拆开来卖,不知道可以换成多少钱?
要是阿瑞斯知道她把项链敲碎卖了,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棋子要造反?
想想都觉得好笑啊!
“在想什么,这么入迷?”裴轼卿回到卧室没见着人,就猜她来了书房,推开门就见她一个人对着书桌笑。
“我在看这个。”宠唯一举起手里的东西,剔透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
“这个很好看?”裴轼卿挑眉,“这里面什么都没有。”
宠唯一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我是想,要是把这东西捣碎了去换钱,不知道阿瑞斯是怎么样的表情。”
裴轼卿也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不如……?”宠唯一双眼冒光。
“不行。”裴轼卿摇摇头,“这个东西,总有一天要还给他的。”
“哦……”宠唯一有些失望。
“这里面什么都没有。”裴轼卿望着项链,喃喃道。
“也许只是个提示。”宠唯一把项链放在灯光下,直直看着,“就像杀人犯杀人之前都会给一个提示一样。”
“什么样的提示呢?”裴轼卿将她抱进怀里,“唯一有联系的,是数十年前弗兰家族用过的族徽。”
宠唯一也茫然,过去和现在,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这个族徽,是弗兰家族的当家人在企图向外拓展的时候用过的,或许跟当时的计划有联系吧。”她漫不经心地道:“说不定是什么邪恶的杀人计划,列出N多的绊脚石,然后一一暗杀。”
“呵呵!”裴轼卿轻笑起来,“这不可能,一旦这样做,恐怕世界要大乱。”
“为什么不能啊?”宠唯一反驳道:“乱了更好,坐收渔利看着别人打,打到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的时候,我就出来接手,顺理成章,我觉得,这还是个捷径!”
“但……”裴轼卿正要说什么,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随着身体一僵,脸色渐渐沉下。
“怎么样?”宠唯一轻声问道。
裴轼卿抬手制止她,脑中飞速运转着,前因后果,种种不自然的联系中,好像都牵扯着一条暗线,以前不明白,如果按照宠唯一的说法,这样好像又能说的通了,如果阿瑞斯打的是这个主意,那也不是不可能!
极端主义者喜欢走捷径,就算这条捷径不会产生实际利益,但他们也会以损人为目的的进行,看到别人痛,就是他们最大的乐趣!
裴轼卿起身,握住宠唯一的手道:“一一,抱歉,我突然想起一些事,要出去一趟。”
宠唯一猜他有线索了,便笑着点头,“早去早回。”“不用等我了,早点睡吧!”大掌揉揉她的头发,裴轼卿旋身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