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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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各位的到来，下面，请我们的市场部经理许旭为大家继续做产品介绍。”

    桃子的思绪被场下的掌声打断。

    朵朵的讲话结束，已经朝前排座位走来。桃子的视线与朵朵的视线相遇，彼此用微笑回应。

    朵朵与桃子之间相隔了四个座位，桃子不知道林墨具体坐在哪里，只知道她和安雅一起找了后面的位置坐。

    桃子揉了揉额头，本来就有些忧心安雅对林墨的感情，现在朵朵的到来，真可以说是挑战桃子敏感的神经了。

    “朵朵在这边住几天？”

    桃子问身旁的何予鸣。

    “发布会两天。但是她说要顺便休假，估计能在这儿待到月末。”

    何予鸣一边说视线一边瞄向朵朵。

    桃子没心思注意何予鸣的态度，她只想一件事，今天距离月末还有整整半个月的时间！

    林墨盯着朵朵，眼睛一眨不眨。一旁的安雅有些纳闷林墨今天是怎么了，总是听的这么专注！

    “你同学很漂亮啊。”

    安雅说道。

    林墨没说话。

    安雅扭头看向她，

    “跟你说话呢，在想什么？”

    安雅注意到虽然林墨一直盯着台上的朵朵，但是她皱着眉，眼神说明她在思考着什么。

    “我在想，有些事情真的好巧。”

    林墨将视线收回来，转头对安雅说道。

    安雅有些不明所以，

    “你是指在这儿遇见老同学？”

    “都算。”

    林墨顿了顿，转头微笑说道。

    安雅看的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忽然想起自己想要跟林墨坦白的事情。

    “林墨，我忽然发现你可怕的一面了！”

    林墨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朵朵结束演讲，她回到自己的座位，她虽然微笑注视台上人员的讲话，但是心思却早就飞到了林墨那里。

    林墨比过去更有味道了，那是一种睿智和成熟的魅力，朵朵觉得自己的心还是会不自觉的为林墨而乱了节奏。还有，林墨身旁的那个女人是谁？跟林墨好像很亲近的样子。朵朵觉得自己想要了解现在的林墨，而且这种渴望远比校园时代更甚。

    可是，朵朵明白，命运的车轮在不经意间已经转向了不为所知的方向，等自己后悔时却为时已晚了。朵朵明白自己现在需要和桃子多亲近，想到这，她拿出手机按了一阵键子然后发送出去。

    “晚上吃完饭有空么？”

    桃子盯着手机上朵朵发来的信息，朵朵是要约自己么？

    “有空。”

    “出来叙叙旧？”

    “好啊。”

    “那晚上8点左右，我给你打电话。”

    “好，要不要叫上林墨？”

    “我通知她吧。”

    “恩。”

    桃子深呼吸了一口气。自己和朵朵的关系，似乎也是那一晚之后发生了变化，变得疏远了很多。这样想着，桃子的思绪又回到那天，两人聊到天亮，林墨困的不行，前一晚就熬夜来着，于是她跟桃子说：

    “我实在太困了，眯一会儿。你随意，愿意睡会儿你就在沙发上，我去地上。”

    桃子赶紧摆手，

    “不用了，你睡沙发吧。天快亮了，我再坚持一会儿，然后回宿舍睡。”

    林墨没有坚持，

    “那边有水，冰箱里有吃的。”

    嘱咐了几句林墨就睡着了。

    听见林墨逐渐均匀的呼吸声，桃子的心渐渐的平静下来。窗外还是一片黑暗，但是，自己跟林墨独处在客厅，很奇妙的感觉，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桃子将电视声音调到最小，电视显示屏的光亮映在林墨脸上。林墨的睡相不错，眉眼间没了平日里的淡漠，看上去可爱了许多。睫毛下面一层阴影，看的桃子心里痒痒的。她鬼使神差的走过去，还不忘随手拿了件林墨的外套。桃子心想一旦林墨突然醒过来，她也好有个理由——替她盖上。

    林墨没醒，桃子手里撰着外套，就蹲在林墨的身侧。大概林墨是真的累坏了，还有了轻轻的鼾声，桃子忍不住想笑。

    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林墨的眉眼真好看，桃子想到。但她忽然意识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而就在她马上要起身的时候，却听见了房间门轻声关闭的一声。桃子心跳一顿，她赶快回到餐桌那边，关了电视，找了本书静静的读起来。

    桃子不知道朵朵那一晚看见了什么，总之在那之后，跟朵朵一起时总觉得对方的态度或者眼神有所顾虑，久了，两人便没那么近了。

    手机短信声响起，桃子低头一看，是“木头”。

    “晚上一起约？”

    桃子看着这句话，明明知道林墨是问自己晚上三人要约在一起聚聚，可是心里却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气。

    “嫌我多余？”

    桃子负气的回了一句，随后便将手机扔在了包里，她觉得林墨看了一定不会再回什么。

    “怎么了？”

    旁边的何予鸣问道。

    桃子摇摇头，

    “公司的事情。”

    “最近很忙？”

    “恩，事情不断。”

    “我那边也是，若不是祺朵在这儿开发布会，我也早回去了。”

    “你怎么认识她的？”

    桃子问道。

    “有一次去x市参加企业家论坛，那次她和她们王总一起去的，我跟王总是一个俱乐部的，他介绍我们俩认识。”

    “王总？他不是身体不好么？”

    “恩。就是上次被马来人骗了之后，突发心梗。他以为公司完蛋了，奋斗大半生的事业要完了，一股急火。但是好在祺朵谈下了两家银行，帮着王总度过了危机。听说那之后王总非常信任她，而且去哪也都带着。哦！他们不是那种关系啊！王总没有孩子，据说是认了祺朵当女儿。王总不好这个，他那个人，书呆子型，骨子里传统的很。”

    若说之前桃子是因为朵朵的突然出现而心烦，继而忽略了什么。那么现在何予鸣的这番话，可是让桃子清醒的意识到，何予鸣对朵朵是有想法的。朵朵喜欢林墨，如果何予鸣追求朵朵，朵朵会不会答应呢？无解。

    “怎么不接电话？”

    桃子刚出洗手间，林墨就把她堵到一边。

    桃子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儿？”

    “跟着你出来的。”

    “跟着我干嘛？”

    “谁让你不接电话，还魂不守舍的。”

    “你才魂不守舍！”

    桃子快速的还嘴道。可是，她立即就后悔了。林墨颇有“深意”的眼神让桃子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斗气，或者说是撒娇。

    “你紧张？”

    林墨问道。

    “没有。”

    “烦躁？”

    “也没有。”

    林墨努力憋着笑，看着桃子。桃子压抑住各种情绪，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与林墨对视着。其实，她此刻内心在咆哮着：林墨怎么这么烦人！烦人！烦人！

    “喂！我从你的眼神里读到你在骂我。”

    林墨换了一副不满的表情说道。

    “你需要配眼镜了。”

    桃子说完绕开林墨，朝会场走去。

    林墨盯着她的背影，笑了。

    产品发布会还没结束，林墨跟安雅就先行离去了。桃子留下陪何予鸣，何予鸣显然还想跟朵朵再多聊一会儿。朵朵邀请两人参加会餐，桃子说要先回去换件衣服，何予诚便先和朵朵离去。

    桃子回到房间，独自坐在床上，林墨说得对，她现在的情绪是烦躁。不知道林墨和安雅为什么先走，这会儿，她实在是有些烦，不愿意搭理林墨。

    晚上安雅特意请林墨到酒店外面吃饭。

    “林墨，我得跟你坦白一件事。但是，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安雅诚恳的说道。

    林墨环视了一周，这是一家视野极佳的悬崖餐厅。海浪声就在身下，很惬意。尽管是晚上，但是灯光效果配合原始海滩，形成了一副区别于白天的独特风景。

    “你都酝酿好久了吧，说吧。”

    林墨边给安雅倒酒边说道。

    安雅顿了顿，

    “何兮桃是我姐姐。”

    安雅的确纠结了好久该怎么和林墨坦白。想了好多种说法，最后还是觉得，在聪明的林墨面前，还是坦诚一点，简洁一点最好。

    林墨看了安雅一会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不意外么？”

    安雅问道。

    安雅想过无数种林墨知道后的表情，唯独没想到是眼前这种平静。林墨的平静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带着一种……释然。

    “我猜你应该跟何家有很近的关系，但是不知道具体的。”

    林墨喝了口水，说道。

    “你是怎么猜到的？”

    能知道何老爷子的口味；能让何予鸣三人不好奇、不多问；能认出何兮桃的背包；最重要的是，忽然冒出一个人，叫桃子姐姐。还有其他一些事情，串联起来，让林墨早就有了怀疑。

    但是这些，林墨没法给安雅细讲。因为所有这些都直指一件事——对桃子的熟悉程度。只有非常熟悉的人，才可能注意到这些。林墨很小心，她会尽量避免别人知道自己和桃子的关系，尤其对方还是何家人。

    “感觉吧。”

    “骗人。”

    “不信算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前几天。”

    “所以你那么专注的观察我？”

    “恩。”

    安雅点点头，

    “幸亏我跟你坦白了。”

    “其实你可以保密，也有足够的理由保密。”

    “我想对你坦白，仅此而已。”

    “为什么？”

    “因为我信任你，我姐也信任你。”

    林墨盯着安雅半响，说道：

    “你在替桃子选人？”

    “什么选人？”

    安雅眼神有些闪烁。

    “你希望桃子接手何氏？”

    林墨觉得没必要绕圈子，索性直说。

    “不是。我只是希望她能争取到属于她的东西。”

    “是什么？”

    “自由。”